第615章 你也在等人吗?
作品:《写歌续命?我降维打击,杀穿娱乐圈》 “哎呀,看你这孩子说的,回家哪有不住下的道理?”
“你不知道,你火了之后,我们全家都替你高兴!”
“我天天跟你大姨夫说,我就知道,我们家妤希,不是一般人,将来肯定有大出息!”
“你看,这不就应验了吗?”
说着,便想往屋里拽人。
屋里,闻声走出来一个地中海发型,挺着啤酒肚的男人,是她大姨夫。
手里还拿着遥控器,显然刚才正在看电视。
看到江漓,男人眼睛瞬间亮了。
那不是看到亲人时的欣喜。
是看到一座,闪闪发光金山时的贪婪。
“这就是……江漓先生吧?”
大姨夫搓着手,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哎呀,真是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
“妤希,你这孩子也真是的,男朋友这么大个腕儿,回家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准备准备啊。”
“就是就是!”
大姨在一旁帮腔。
“快,江先生,屋里坐,我给您泡我们乐山最好的竹叶青!”
两人一唱一和,热情得让人窒息。
仿佛当年那个,为了几百块钱抚养费,就对年幼陈妤希横眉冷对,骂她是“拖油瓶”的人,根本不存在。
“江先生,您看,我们家乐乐,明年就要考大学了。”
大姨夫话锋一转,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他从小就喜欢电影,一直把您当偶像,您看,能不能……给他在您公司安排个实习的机会?”
一个剃着锅盖头,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二百多斤的胖小子,从里屋探出头来,一脸讨好地看着江漓。
“是啊是啊,表姐夫,我可崇拜你了,《哪吒》我看了八遍!”
陈妤希气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江漓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然后,看向那一家三口,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比乐山冬日的江水,还要冷。
“大姨,大姨夫。”
“我听妤希说,她父母刚走那年,你们家因为怕花钱,把她送到乡下二舅家。”
“二舅把她打得半个月下不来床,你们知道后,还说这是为她好,是锻炼她的意志。”
“有这回事吗?”
大象无形,大音希声。
江漓没咆哮,没愤怒。
只是用最平静的语调,将那段被尘封的往事,血淋淋地,重新揭开。
大姨和大姨夫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下。
“我……我没有……”
大姨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有。”
江漓继续说,目光落在那个胖表弟身上。
“听说你当年,为了抢妤希父母留下的那台旧彩电,把她推下楼梯,摔断了胳膊。”
“你还跟所有人说,是她自己不小心。”
“对吗?”
胖表弟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缩去。
江漓往前走了一步。
明明没有任何威压,那一家三口却感觉像有一座大山,迎面压来。
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做个交易吧。”
江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门口那张,破旧的鞋柜上。
“这里面,有一百万。”
“密码是妤希的生日。”
“拿着这笔钱,从我们眼前,永远消失。”
“以后,别再让我,也别再让妤希,看到你们。”
“否则……”
没有说下去。
只是那双平静眸子里,闪过一抹,足以让任何人坠入冰窟的寒意。
拉住陈妤希的手,转身,下楼。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
才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因为狂喜而变了调的尖叫。
“发财了!我们发财了!”
……
【卧槽,这是江神和他女朋友?怎么跑乐山来了?】
【楼上那家子谁啊?看江神那脸色,好像不太对劲啊。】
【内部消息!那女的是江神女朋友陈妤希,楼上是她大姨家,当年虐待过她,现在看人家出名了,又跑来攀亲戚,被江神当场打脸,一百万买断亲情!】
【我靠!真的假的?这也太他妈解气了吧!这种傻逼亲戚,就该这么治!】
【一百万?便宜他们了!要是我,一分钱都不给!还得找律师告他们虐待儿童!】
【格局小了不是?对江神来说,一百万算钱吗?他这是在告诉那帮傻逼,老子能用钱砸死你,也能用别的方式玩死你,自己选。这叫降维打击!】
网络上,一张由“路过网友”拍下的模糊照片,和几段“知情人士”的爆料,瞬间点燃了所有吃瓜群众的热情。
江漓没去看那些喧嚣。
只是开着车,带着陈妤希,漫无目的地,在小城里穿行。
陈妤希靠在副驾上,侧着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眼泪,不知何时,已无声滑落。
划过脸庞,冰凉。
她哭,不是因为委屈。
而是因为,那段压在心底十几年,不见天日的黑暗。
终于,被一束光,彻底照亮,然后,驱散。
“谢谢你。”
转过头,看着身边这个,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声音哽咽。
江漓腾出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傻瓜。”
……
车,最终停在一座,即将拆迁的老火车站前。
铁锈斑斑的站牌,布满裂纹的水泥站台,空无一人的铁轨。
一切,都像一部被按下了暂停键的黑白电影,透着股被时光抛弃的落寞。
江漓拉着陈妤希,走上站台。
落日余晖,将两人影子,拉得好长。
这时,江漓目光停在站台尽头。
一个老人,正安静坐在长椅上。
背影佝偻,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身旁放着一个不锈钢饭盒。
老人目光,一直望着铁轨延伸远方。
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陈妤希顺着他目光看去,有些好奇。
“这火车站都废弃好几年了,他在这儿等什么呢?等人吗?”
江漓摇了摇头。
他能“看”到,在那位老人的记忆中,有一条秋田犬。
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这个站台,等待着下班回家的主人。
风雨无阻。
江漓走上前,在老人身边坐下。
陈妤希也安静地,在他另一边坐下。
老人似乎没注意到身边多了两个人,目光依旧执着地,望着远方。
江漓没有说话。
只是陪他一起,看着那片,被晚霞染成金色的天空。
许久。
老人终于缓缓转过头,看向江漓。
那是一双,看过太多岁月风霜,浑浊,却又无比清澈的眼睛。
“你也……在等人吗?”
老人声音沙哑,像两块被磨了很久的石头。
“嗯。”
江漓点了点头,“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
老人笑了。
脸上皱纹,像干涸的河床。
“巧了。”
指了指空无一人的铁轨尽头。
“我也在等一个,不会回家的伙计。”
他打开身边那个不锈钢饭盒。
里面是半盒白饭,和几片切得整整齐齐的午餐肉。
“这是它最喜欢吃的。”
老人用筷子,夹起一片午餐肉,放在长椅空着的位置上。
“叫‘八公’。”
“是我闺女从日本带回来的。”
“刚来的时候,瘦得跟猴儿一样,胆子又小,见谁都躲。”
“后来熟了,就黏人得很。”
“每天,不管我下班多晚,它都在这儿,摇着尾巴等我。”
老人絮絮叨叨地讲着,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往事。
可江漓和陈妤希,却都听得,红了眼眶。
“我知道,它不会回来了。”
老人顿了顿,拿起饭盒,自己也夹了一片午餐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五年前,就走了。”
“老死的。”
“我每天来这里,不是为了等它。”
老人抬起头,看向那片,即将被夜色吞没的晚霞。
“是为了,记住。”
“记住它摇尾巴的样子,记住它舔我手心的温度。”
“记住那份,被它毫无保留爱着的感觉。”
“人老了,记性就差。”
“很多事,一转身,就忘了。”
“可这份记性,我不想丢。”
“这是它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
江漓用手机,将这段对话,悄悄录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