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明天家长会,爸爸一定到
作品:《写歌续命?我降维打击,杀穿娱乐圈》 【检测到“故事碎片(爱情·不渝之约)”与作品《漠河舞厅》高度契合。】。
【是否消耗该碎片,解锁作品?】。
“解锁。”
江漓心中默念。
刹那间,一股冷到极致,却又炽热滚烫的情感洪流,冲入脑海。
那不是单纯的旋律。
是漠河零下四十度的风雪,是舞厅里昏黄的光,是留声机里吱呀作响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更是一个男人,抱着回忆,在空无一人的舞池里,跳了二十年的孤独华尔兹。
他看到那场吞噬了爱人生命的大火。
看到老人抱着烧焦的木盒,在废墟上,坐了一夜。
看到他把妻子遗物,藏在舞厅不起眼角落。
每天都来,擦拭一遍。
然后,等待三点钟声敲响。
等待那场,永不落幕的舞会开始。
车子,在返回京城的路上,一路沉默。
江漓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份,过于沉重的美丽。
……
第二天,京城某处不对外开放的四合院内。
红木家具被擦得一尘不染。
一个穿着定制中式盘扣短衫,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品着上好大红袍。
他叫卫立行,“仙缘会”会长。
面前,心腹正低头汇报着刚刚收到的情报。
“……根据我们的人传回的消息,江漓昨天去了漠河,见了一个跳独舞的老头,今天已经返回京城。”
卫立行吹了吹杯中浮沫,唇角牵起不屑冷笑。
“父亲,爱情。”
“他还在玩这些陈词滥调。”
“真以为靠几首破歌,讲几个烂俗故事,就能把他从神坛上拉下来?”
放下茶杯,声音里满是居高临下的傲慢。
“愚蠢。”
“民众需要的不是这些无病呻吟的玩意儿,他们需要的是希望,是奇迹,是一个能让他们顶礼膜拜的神!”
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那棵百年古槐。
“我给了他们一个神,江漓就必须是这个神。”
“他想当人?”
“我偏不让他如愿。”
转过身,眼中是近乎疯狂的狂热。
“马丁先生那边已经下了死命令。”
“两天后的音乐会,就是他的封神大典,也是他的……断头台。”
“去,把我们准备好的‘演员’都安排到位。”
“告诉他们,戏,一定要做足。”
“我要让全华夏都看到,什么,才叫真正的神迹。”
心腹深深一躬,“明白了,会长。”
“到时,江漓这个名字,将彻底与‘神’字,捆绑在一起,再也无法挣脱。”
……
两天后。
晚上八点整。
江漓“人间”线上免费音乐会,在万众瞩目中,正式开始。
没有倒计时,没有炫目开场。
直播画面亮起的瞬间,所有守在屏幕前的观众,都愣住了。
没有东京巨蛋那种神级舞台。
没有仙鹤盘旋,金莲绽放。
甚至,连个像样乐队都没有。
只有一个近乎简陋的录音棚。
灰色吸音棉墙壁,几支立在那里的麦克风,角落里堆着些凌乱乐器盒。
江漓穿着白衬衫,休闲裤,抱着把木吉他,安静坐在高脚凳上。
暖黄色顶灯,从头顶打下来,将身影勾勒出柔和轮廓。
这画面,与网络上那些被疯狂转发的,“脚踩莲花,仙鹤护体”圣像,形成了强烈反差。
直播间弹幕,在短暂死寂后,彻底炸了。
【我操?我网卡了吗?怎么进了个毛坯房直播间?】
【什么情况?说好的江神仙开坛讲法呢?这……这是后台花絮?】
【前面的别傻了,这就是直播现场,看到左上角那行小字没?“人间”线上音乐会。】
【不是吧阿sir,我香都点好了,裤子也换了三条,你就给我看这个?】
【笑死,我感觉我受到了诈骗,仙鹤呢?莲花呢?江神仙,你法力呢?被电信收走了吗?】
【别尬黑,说不定这是在憋大招呢,你们懂什么,这叫返璞归真,大道至简!】
【对对对,楼上说得对,等会儿江神仙就要原地飞升了,大家赶紧截图,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江漓没理会弹幕喧嚣。
只是对着镜头,微微点头,像在跟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打招呼。
“大家好,我是江漓。”
“在唱歌之前,想先跟大家,聊一个故事。”
“前几天,我在网上看到一封信,一个儿子写给他父亲的信。”
开始复述那个故事。
没有煽情,没有渲染。
只是用最平实,最克制的语调。
讲述着那个沉默的工人父亲,那双沾满机油的手,那盘永远会多出一块的红烧肉。
和那张,被珍藏在相册里,早已泛黄的黑白老照片。
故事很短。
短到只有几分钟。
可就是这几分钟。
让整个直播间,渐渐安静了下来。
……
沪上,一栋写字楼格子间里。
中年男人刚刚结束了一场视频会议。
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揉着眉心。
桌上,还放着儿子上午发来的微信。
【爸,我这次期末考了全班第一,老师说明天开家长会,你……有空来吗?】
他回了两个字。
【没空。】
然后,便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已经连续加班半个月了,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
想拿到年底那笔项目奖金,给儿子换套学区房,让他能上最好的初中。
他觉得,这比参加一场无关紧要的家长会,重要得多。
此刻,点开了江漓直播。
当听到那句“我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比您好一百倍的父亲”时。
男人身体,猛地一僵。
想起儿子小时候,也曾拿着一张画,跑到他面前,满眼期待地问。
“爸爸,你看,这是我画的太阳,老师说,我画得最好看。”
那时候,他在电脑前,处理一封紧急邮件。
头也没抬地回了句。
“知道了,放那儿吧,爸爸忙着呢。”
甚至,都没看一眼那张画。
男人缓缓拿起手机,找到儿子微信。
手指在屏幕上,颤抖着,打下一行字。
“儿子,对不起。”
想了想,又删掉。
重新打道。
“明天的家长会,爸爸一定到。”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这个在职场上杀伐果断,从未有过半点软弱的男人。
将脸,深深埋进了手掌里。
肩膀不受控制地,剧烈耸动。
……
川西,某个尘土飞扬的建筑工地上。
几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正围坐在一堆砖头旁,吃着从食堂打来的盒饭。
其中一个最年轻的,正举着手机,外放江漓直播。
“……火车开动时,看到您站在月台上,像尊被岁月风干的望夫石,久久没有离去。”
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夹着土豆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想起了自己儿子。
那个他用半辈子血汗,供出去的大学生。
去年毕业,留在了省城,找了份体面工作。
上个月,儿子打了三万块钱回来,说让他跟老伴儿,别再干了,好好在家享福。
他嘴上骂着“败家玩意儿”,心里却比谁都高兴。
逢人便说,我儿子,出息了。
可昨天,给儿子打电话,问他过年回不回来。
儿子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半天。
说公司忙,项目紧,可能……回不来了。
他没说什么,只“嗯”了声,就挂了电话。
转身,又回到了这片,能把骨头晒出油的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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