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久别重逢

作品:《嫁给敌国皇帝后带球跑路了

    金罗启罗城,周国军队驻扎于此,城主府的议事堂是主帅蒋瀚所居之地,此刻门外军士疾步前来。


    “将军,周国传来消息,”军士将一蜡封的小匣子取出递给蒋瀚,蒋瀚将人斥退后方打开那匣子,取出里面的信纸。


    副将见蒋瀚看了信上的内容后一言不发,询问道,


    “侯爷,可是计划有变?咱们要怎么做?”


    蒋瀚将信交给他看,“安插在都城的探子来报,陛下在朝会上指明要押解大殿下回去,”


    “为何?陛下既不肯下旨歼灭金罗,已经有贺兰璟在周国,为何还要大殿下。”


    “陛下不吞并金罗尚在我思虑之内,而要贺兰毅的人是我没想到的。”


    蒋瀚忽然想到了什么,夺过那信纸一看,见信上说贺璟曾被段熠召入养心殿,不久后便从刑部放了出来着人看押,种种迹象结合在一起便指向一个答案。


    段熠不打算贺璟,下令抓捕贺兰毅,是为了扶持贺璟上位,贺璟受其恩惠,则必当为他马首是瞻。


    “那眼下侯爷该如何,我军势如破竹连下几城,若不按照朝廷的旨意押解大殿下回周国那便是抗旨不遵。”


    蒋瀚听他说完才觉形势危急,他属实是没想到贺璟竟能活下来,还能得段熠的支持,不知那贺兰毅是怎么行事的,竟让人反将一军,眼下只能重新谋划,若有机会杀了贺璟自然是好,若无机会,左右金罗不过是个助力,舍了便舍了,只要上面的人不倒那便有机会。


    他沉声吩咐副将,“眼下朝天的旨意还未到,你先将此事飞鸽传书告知贺兰毅,让他自己寻解决的办法,我只能暂时以商讨为由替他多争取几日时间,届时他若是寻不到解决的办法,我只好公事公办了。”


    “再给那人去信,说形势有变,请他示下,京都蒋府一应事宜还请他多照料。”


    “是。”副将应声而退。


    蒋瀚脸色黑沉,眉宇间是抹不开的浓愁,如今只能是背水一战,再无退后的可能。


    周国京都,边境战事的捷报频频传来,振奋人心,百姓欢欣鼓舞,生活有盼头,干起活来也越发轻松,大街小巷重新恢复一片欢声笑语,街头说书的先生神采飞扬地讲述着将军战百人的故事,引得听书的百姓连连喝彩。


    说书人的摊前围满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对面的茶楼靠窗处有一人正用一把洒金川扇支着下颌,说书人说道兴头时,便随手向下洒下一把银钱,引得围观的人纷纷叫喝。


    “下面这是怎么了?”槐夏亲自去盯着茶水的功夫,回来时就听见外面的动静,朝正呆望着的兰婳问道。


    “不知是谁好心散了财,满地的铜板碎银,下头的人都争着抢着呢。”兰婳看得甚是起劲。


    槐夏没忍住提醒道,“主子还是别凑那热闹了,只管着吃完茶食要去看夫人呢。”


    “知道了,在外面别叫我主子,听上去怪得很,”


    兰婳仍未收回视线,这宫外可比宫里头新鲜多了,光她出来这会儿见到的人可比在宫里半月见到的人都多,更遑论那玲琅满目的各色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极了。


    正听着那说书人嘴里感谢着有缘人打赏,李忠匆匆赶来,恭敬道,


    “娘娘,马车换好了,庄子那儿正候着呢,不如早些出发,待宫门落了钥之前回来,这中间您还能多与夫人说话呢。”


    提到母亲,兰婳那看热闹的心思瞬间就止住了,比起看外头的风景还是先见到母亲更为重要,左右陛下答应过她届时能去江南一赏好风光。


    她当即便起身,向楼梯而去,只行出两步远,一云母屏风里走出一人,手中摇着洒金川扇挡住她的路。


    “兰昭仪,别来无恙啊。”


    兰婳这才抽出心思去看说话之人,只见李忠忙并步上前,惊诧道,


    “奴才见过贤王殿下,殿下怎会在此。”


    还正好和兰昭仪碰上了。


    “本王闲来无事就喜欢四处逛逛,今日外头日头大,进来磕两盏茶,听到大监的声音哪能认不出啊,瞧着大监近来精气神不错,可见皇兄近来也康泰。”


    “那是那是,有劳殿下关怀,”


    陛下和兰昭仪那岔子一过去,他自然气色好。


    “兰昭仪这是……”段琛还是那副不拘小节的做派,停下手中摇扇的动作,向面前人一指,疑惑问着。


    本是隐蔽的行程,出行之人都换了衣裳,又寻了新的马车,谁料这中间竟能遇到熟人,李忠忙改了口风,


    “昭仪惦记着徐记铺子的点心,要亲自出宫给陛下买,陛下不放心,特令奴才随着一同出宫。”


    兰婳瞬间明白李忠的意图,接着他的话回道,“徐记铺子的豌豆酥要现买的才好吃,这茶楼离得近,我便在此歇脚,没成想碰到贤王殿下,真是巧的很,”


    贤王依旧笑语盈盈,面上温润,“兰昭仪对皇兄真是关心,情深之至令人羡煞啊,本王还以为那些传闻有些听头,如今想来都是空穴来风了。”


    兰婳不解道,“什么传闻?”


    “就是——”


    段琛正要回答,却被李忠出言打断。


    “贤王殿下,陛下吩咐了,娘娘不可在外久待,时辰差不多了,奴才得先带娘娘走了,”


    “即使如此,那本王便不打扰了,兰昭仪慢走。”


    段琛话被打断却也没有恼怒的意头,仿佛只是随口提起,反观李忠突如其来打断倒显得尤为奇怪。


    “娘娘,请吧,”李忠立于一侧,面色有些严肃,却依旧耐心温和地替她引路。


    兰婳虽心有疑惑却并未开口,传闻而已,贤王这样的性子不知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子虚乌有的事,她赶着去见母亲,可没这功夫听他瞎扯。


    她微微颔首点头,从容地下了楼,一旁跟着的李忠这才松了口气。


    陛下千叮咛万嘱咐了朝中之事不可让兰昭仪知道,且今日兰昭仪出宫一事也需做到无人知晓,这倒好,碰上贤王殿下差点儿全露馅了,好在是贤王,出宫一事也不怕旁人知晓了,


    就是贤王殿下差点儿把朝中先前吵着要处置金罗贡女的事吐露出来了,幸亏他嘴快,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左右有陛下一力撑着。


    出了茶楼,马车便向着西边的徐记铺子驶去,所谓做戏要做全套,徐记铺子是京城中的老字号,每日点心供应有限,食客络绎不绝,这一等便是小半个时辰,待马车出了城便直往西郊而去。


    西郊田埂遍野,道路崎岖,约莫又行进了半个时辰方在一处僻静的庄子处停下。


    下了马车,周围入目便是山岭树林,庄子外表看起来并不起眼,扮作武夫的侍卫们见是李内侍来了,并未检查便直接放行。


    “娘娘,此处是皇庄,因地处荒郊,行路不便,每年的收成不大,故而也并不起眼,陛下将夫人安排在这儿也是为了夫人的安全。”


    兰婳明白段熠的用意,形势所迫,她原也不在意这些虚的,母亲能来周国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只要母亲平安就行。


    庄子不大,却打理得井井有条,且她刚踏入此地时,就隐隐感觉有数双目光朝她看来,可见平时此地看管甚严。


    侍女将她带到母亲许氏所住的屋子时,刚靠近木门,就听见木门从里面咯吱一声被打开,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感受到自己被人紧紧抱在怀中。


    “婳儿,阿娘终于见到你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就这般反复说了数次,便抱了多久,直到兰婳被抱得难受,这才出言安抚道,


    “娘,我这不是没事儿吗?您瞧,好好的呢,一块儿皮也没掉!”


    她在母亲面前欢快地转了个圈,见母亲那担忧的神色渐渐在脸上褪去,完全放心了下来。


    她这才注意到许久未见的母亲鬓边的白发斑驳,眼尾的细纹也更加明显,五官相貌虽不减其气韵,可到底显得沧桑了些,不禁暗自神伤了起来。


    一旁的李忠见方才还好好的人转瞬间就似悲痛模样,忙安慰道,


    “娘娘可千万放心,这庄子内外皆由陛下身边的亲卫看守,皇庄内上上下下大小事务都是奴才亲自照看的,夫人呐是万万不可能出岔子的。”


    兰婳点了点头,道了声谢,李忠忙道不敢。


    她不是为着别的,只是看到母亲的白发便心生自责,自己非但不能承欢膝下,反倒让人忧心惦记,好在如今有了机会可以慢慢补偿,汝南王府那个令母亲伤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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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以后便当从未存在过。


    “阿娘,如今金罗和大周开战,外面人多眼杂,只能委屈你现在这儿住着,女儿不能时常来看你,你有事千万要同李内侍的人说,他是陛下身边最得力之人,万事交给他便是。”


    “自然自然……”李忠虾着腰笑得满面红光。


    许氏目光灼灼,看向女儿身旁这些时日照看她的人时目光充满感激,“劳烦这位大人照看,妾身在此谢过,我家婳儿就拜托您了。”


    “哎夫人不敢不敢!”李忠吓得险些滑跪在地,将人要下跪的人制止后方喘过一口气,


    “娘娘与陛下敢情甚笃,奴才对娘娘自当陛下一样爱重,您是娘娘的母亲,今后可莫要再这般,否则真要折煞了奴才去。”


    兰婳拍拍母亲的手背以作安抚,许氏这才平复好再见女儿的激动心情。


    因着时间有限,两人顾不上别的,只在屋内坐下便开始说起话来,一来二去,都是在问这些时日过得如何之类的话。


    “阿娘莫要担心,小嘉在金罗有二殿下的人保护,等这阵局势稳定下来,自会安然无恙到周国与我们见面。”


    说起贺璟,许氏便记起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模样的人儿来,语气无不透着满意,


    “二殿下向来稳重聪慧,我自是放心的,只是可惜了他到周国来必然是受了不少罪的。”


    兰婳神色微动,这话说的不假,贺璟确实是因为她才招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说起二殿下,他主动来周国,这其中缘由你可知晓?亦或是有什么别的难言之隐?”


    她的确听到了一些传闻,可耳听为虚,她只相信女儿的话。


    提到这儿,兰婳心中已然明了母亲的意思,可真要说出口来时,明明那样明确的答案,她却无从开口,


    “娘,我与二殿下情同兄妹,他帮我良多,娘教我的要知恩图报,我日后一定会加倍报答他的恩情。”


    这样的答案显然牛头不对马嘴,许氏并未戳穿其中的不对,婳儿不愿说那便不说了,左右她能听明白,婳儿对二殿下并无意思,且能拎得清关系便成。


    “除去这个,阿娘最关心你过得如何,周国不比汝南王府,你父王是个多情之人不堪托付,可你也不能因为他如此,便觉得稍好些的男人都可托付终身,阿娘且问你一句,陛下待你可好?”


    “陛下待我……自然是极好的。”


    许氏不用多加询问,过来人的经验告诉她,单凭女儿面上乍然浮现的春光便能看出她的心意了。


    可出于女儿年纪尚轻,情爱一道不如她这个心死之人看得通透,她没忍住多问了几句。


    “那……可是哪里好?你且与阿娘细细讲来。”


    这一讲便忘了时间,直到李忠在门外多加催促,许氏这才依依不舍地拉着女儿的手出来,面上又是初见时的满目泪光,仍不停叮嘱着要关照自身之类的话,直到亲自将人送上了马车,这才作罢。


    甫一上了马车,不知是车内空气不流通还是仍在回味,兰婳的脸上蒙上一层红晕,槐夏方才在一旁听着,心中已有了答案。


    “主子都多大了,还红脸,一会儿回去若是陛下问起来,看主子怎么说,没准儿一说就露馅儿。”


    兰婳伸手就要去掐槐夏的腰,“好啊你,敢打趣我来了,看我不挠得你心服口服。”


    槐夏招架不住,三两下便败下阵来,“主子我错了我错了!”她这才停下来,看着槐夏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心情大好。


    方才阿娘问起她与陛下之间的感情,起先她还说不上来,陛下待她像亲人像朋友,数次救她,敬她爱她护她,虽有误会,可那也在情理之中,他们的感情很复杂,让她捉摸不定,故而她不知从何说起,直到阿娘问她一个问题。


    “你与他在一起心里头欢喜吗?”


    她点了点头。


    如果这就是喜欢的话,那大抵是非常喜欢,似乎与他在一起便可暂时忘却许多烦恼,能对未来充满幻想,去江南看烟雨画船,去西塞看日落黄沙,去遍历大好河山。


    总之,现在这样就已经很满足了,哪怕没有其他,只要与他这个人在一起,哪怕是粗茶淡饭,也不显得平淡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