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场戏

作品:《踏出女子监狱后,三千囚徒誓死追随

    金童玉女?商界佳话?


    原来全都是一场戏。她,欧阳家,都只是他复仇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一颗……很有用的棋子。


    她的声音在发抖:“那我呢?苏俊,我算什么?”


    苏俊沉默了片刻。


    “梨月,你和程纭不一样。”


    听到那个名字,欧阳梨月浑身一颤。


    “程纭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的骄傲,是用来摧毁一切的武器,包括她自己。”苏俊的语气很平静,“而你,很清醒。你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所以呢?因为我清醒,所以我就活该被你利用吗?”她笑了起来,笑声里全是悲凉。


    “这不是利用。”苏俊纠正她,“这是合作。我帮你父亲解决了欧阳集团内部的隐患,你帮我站稳脚跟。我们各取所需。至于感情……我以为我们有共识。”


    共识?


    欧阳梨月想起了无数个细节。


    他会在深夜陪她分析项目方案,他会在她受挫时温言安慰,他会在她父亲面前为她争取更多的话语权。


    他给了她作为合作伙伴的一切,甚至更多。


    只是,他从来没有说过“爱”。


    他也从来没有碰过她。


    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步恰到好处的距离。原来那不是尊重,是疏离。


    “我以为……我以为你只是不善于表达。”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我以为你懂。”苏俊说。


    多么残忍的一句话。


    我以为你懂,所以,所有没说出口的,都怪你没能领会。


    欧阳梨月退后一步,靠在自己的车门上,仿佛这样才能支撑住自己。


    “所以,当初你劝我,让我去劝程纭,让她接受我父亲的条件,和你了断……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是。”


    “你早就知道,以她的性子,绝对不会同意。你只是需要一个彻底摆脱她的,正当的理由。”


    “是。”


    每一个“是”字,都像一颗钉子,钉进欧阳梨月的心里。


    她最好的闺蜜,她曾经倾心的男人。


    她以为自己是拯救者,是那个在他们失败的感情里,唯一理智的调停人。


    到头来,她才是最可笑的那个。她亲手把自己的闺蜜推开,为仇人的棋局,献上了最关键的一步。


    嗡——


    苏俊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屏幕,接起电话。


    “喂。”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苏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近似于疲惫的松弛。


    “我知道了。”他说,“下一步,按计划进行。”


    他挂掉电话,发动了汽车。


    引擎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他没有再看欧阳梨月一眼,只是说:“白家到了,新苏氏的前面,再无阻碍。梨月,你应该高兴。”


    说完,他驾驶着汽车,缓缓从她身边开过,汇入了远处的车流。


    没有道歉,没有解释,甚至没有一句告别。


    只剩下欧阳梨月一个人,站在被查封的白家大宅前,任由晚风吹透她的风衣,冷得像掉进了冰窖。


    审讯室的墙壁是纯白色的。


    灯光从头顶照下,没有一丝阴影。祁嫣然坐在金属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军装的领扣扣得一丝不苟。她看着对面桌子后的男人,对方穿着便服,但身上那股属于纪律部门的肃杀之气,比军装更具压迫感。


    “祁嫣然少校,”男人开口,声音平直,不带任何情绪,“祁家军事工厂第三号车间发生爆炸,造成七死十五伤。‘东风项目’核心部件生产线被完全摧毁。”


    “我知道。”祁嫣然回答。她的声音很稳,像是也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爆炸前二十四小时,项目数据库有一次非正常访问。一份加密文件被下载,文件名,雏鹰。”


    “与我无关。”


    “访问终端的IP地址,指向你的办公室。”


    祁嫣然扯了一下嘴角,那不算一个笑容。“陷害的手段,未免太低级。”


    男人,李伟,纪律委员会的资深调查员,没有理会她的嘲讽。他将一份文件推到桌子中央。“爆炸发生后三小时,境外黑市出现了一份数据,报价三千万美金。经过技术部门对比,就是雏鹰的备份。”


    “物证呢?”祁嫣然问。


    “物证,就是你的动机。”李伟的指尖在文件上点了点,“祁氏集团近半年流动资金出现巨大缺口,濒临破产。这笔钱,可以救活它。”


    “荒谬。”祁嫣然说,“祁家为军方服务三代,我的荣誉,不允许我被如此侮辱。”


    “荣誉不能当饭吃,祁少校。”李伟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军方已经下令,永久终止与祁氏集团的一切合作。所有正在的项目,即刻封存。祁家的百年基业,从今天起,完了。”


    完了。


    这两个字,像两根无形的针,刺入祁嫣然的神经。她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微微泛白。她想到的不是家族,不是企业,而是她那个已经退休、一身伤病的老父亲。


    “我要求见我的律师。”


    “你现在是第一嫌疑人,在调查结束前,你见不到任何人。”李伟靠回椅背,“我们有的是时间。”


    时间。最没有意义的东西。


    祁嫣然闭上眼,脑中飞速地过滤着每一个环节,每一个人。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在军方的项目里安插棋子,还能把脏水精准地泼到她身上?


    是商场上的死对头?还是军中的竞争者?


    无数个名字闪过,又被她一一否决。他们没有这个能力,更没有这个动机,用如此惨烈的方式,只为扳倒一个祁家。这背后,有一张更大的网。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最近与祁氏走得很近,却又总保持着微妙距离的人。


    苏俊。


    新苏氏的掌门人。那个在商界翻云覆雨,以一己之力吞并了白家的年轻人。他曾数次拜访祁氏,带来了利润丰厚的民用合作项目,姿态谦逊,目的明确。


    他说:“祁家的技术,不应该只困在军工领域。我能帮你们打开新的市场。”


    父亲很欣赏他。说他有野心,更有与野心匹配的手段。


    祁嫣然却始终对他抱有戒心。这个人的眼睛太深,看不见底。他所有的热情和诚恳,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