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服软

作品:《复仇时发现仇人喜欢我

    段衍动作微顿,他与无数人交过手,向他低头认输者不计其数,但从没有任何一次认输令他爽快至此:昔日那般强大的师兄而今瑟缩着伏于他身下,低声祈求他不要留在里面,他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能见到如此场景。


    他的征服欲从未得到如此强烈的满足,只觉通体舒畅,这座他仿佛永远跨越不了的高山,终于无法再将他笼罩于阴影之下。


    他心情大好,动作言语间的戾气适时地收敛了一些,甚至俯身轻轻吻了吻身下人颤抖着垂首时暴露给他的纤长后颈,动作堪称温柔:“谁要杀你?你早服软不就早没事儿了?”


    陵稹再次陷入沉默,动作间彻底散开的长发顺着肩头垂落,像白纸上的泼墨,遮去他大半张脸,段衍瞧不见他的神情,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寂静空间中一时只能听见水声。


    须臾,他忽低声道:“很烫……我难受。”


    他再一次的示弱听得段衍心里痒痒的,他愈发满意,将体表温度降回正常:“现在如何?”


    “我不喜欢这个姿势。”


    段衍几乎要笑出声,低声问他:“那你喜欢怎么做?”


    陵稹轻轻扯了扯身上触手:“把这些……都松开。”


    “那不行。”段衍用力往前送了一下,“万一你又要跑怎么办?”


    这一下太突然,身下人猛地抖了抖,被迫伏得更低,肩胛骨耸起如蝴蝶振翅,段衍令触手扶起他颤抖不止的腰和腿,得意道:“瞧,若非此物,你可就瘫在地上了。”


    这一遭许是真有点狠,陵稹缓了好一阵才继续道:“我不会跑。这种事情……我更喜欢能看着你做。”


    他的声调没什么起伏,更没什么情感,细听才能辨出掺杂在话语间的极轻极短的喘息声,段衍听着却依然受用,唇角翘起的弧度更大了,若一开始便能这么听话,哪还有这诸多折磨坎坷?


    他依着他,直接将人翻了过来:“这下可满意了?”


    这简单粗暴的位置变换于对方俨然刺激极大,被他握着的腰几乎要从他掌中弹出去,得加几分力气才重新把人摁住,他恶趣味地抚上其腰腹中央,隔着一层薄薄肌理轻轻按了按:“不是你让我换姿势的么?怎么这就受不住了?”


    陵稹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又要挣扎,但他很快又强行忍了下来,垂眸盯着段衍的胸膛看了片刻,又抬眼望向他:“你靠……靠我近点。”


    “哦?”段衍俯身,居高临下盯着他:“话都说不利索了,还想要什么?”


    陵稹没有说话,抬手去揽他的颈项,慢吞吞将他拉低,唇角贴在他的嘴唇上。段衍忽觉有些怪异,他这态度转变也忒大了些,方才可还是死活不让他亲的。


    他于是警惕的掐住对方的脸,稍稍拉开些距离,停下动作盯着他:“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陵稹面无表情:“你方才说别人都觉我脏透了,你这个罪魁祸首也如此,是吗?”


    段衍抿了抿唇,他那不过是气上头时拈酸吃醋的荤话,这人怎么该听的不听,不该听的倒是全记住了?他自己说得,却听不得这人自己这样说。


    他于是低头用力地咬了咬他的唇瓣:“你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东西,我如何会嫌?”


    身下人的唇舌同其人一样是凉凉的,钻进口腔时像往他嘴里送了一块冰块儿,段衍见他似乎真的只是想亲他,悬起的心先是落下,复又美滋滋地飘起。


    也罢也罢,管他之前是移情别恋爱上了谁,还只是单纯不再喜欢他,既然再度为他生出情魄,那现在开始就又是他的了。


    他热情地回应着,全然没注意到那只环着他颈项的胳膊缓缓下移,轻轻贴上他的胸膛。


    当他察觉到异样时,已来不及了。


    他吞下去的那一大团属于陵稹的血液早在方才爆炸时就已悄悄遍布他体内所有关窍与经脉处,这等同于定下无数锚点,只消再拖些时间,等时机成熟,锚点稳固,便可从胸膛处的起始锚点输入灵力,迅速贯通其余锚点,织成冻网,将被网入其中的他彻底冻结。


    换言之,陵稹之前的所有服软都只是为了这一瞬。


    段衍惊觉上当。虽他此时本体是一团雾,但灵力运转依旧遵循人的生理结构,如此手段,他亦无法挣脱,只剩一张嘴可以说话。


    他怒不可遏:“你算计我!”


    又是这般又是这般!回回都是在他最情动,最快乐的时候施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陵稹用力推开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一身狼狈,恢复往日一丝不苟的沉着模样,连面上因情事染上的红晕都消失得彻彻底底,就像什么都没经历过一样。


    段衍冷笑:“腿都还在抖,腰也挺不直,穿上衣服有什么用?谁都看得出你刚才被弄得有多狠多爽。”


    对于他的愤怒与挑衅,陵稹并不理会,只朝他举起一个琉璃小瓶,另一只手快速掐诀,下一瞬,冻成冰块的段衍便被装进了那瓶子里。


    做完这些,陵稹立刻将身上集合的先天清气还了回去,它们重又凝成锁链,亲昵地缠在他身上:“大哥,我们赢了是不是?”


    “大哥,你不舒服吗?怎么面色这么糟糕?”


    “我没事。”陵稹施法封住瓶口,“帮我看好这瓶子。”


    “好~”锁链乖顺地缠上瓶子:“交给我们。”


    陵稹离开空间,回到魔域浊渊室,给千离传讯:“我收回了先天浊气,但它们已然融合,无法分开如之前那般独立封印,可有别的办法处理此物?”


    千离在那头垂头丧气:“父王已经知道此事了,祂想见见你,你可否来一趟?我去找你。”


    陵稹皱眉:“此物过于强大,我束缚不了多久,莫要浪费时间,直接告诉我怎么办。”


    那头传来几句压低的交谈声,很快另有人接过传讯玉简,是魔域那位唯一至尊。


    魔尊秉性仁厚,虽对膝下十个子女也管教甚严,于他人,尤其是远道而来,还帮助过魔域的客人,却是格外的随和宽仁。


    听陵稹说来见祂是“浪费时间”,祂也不恼火,只微微笑道:“浊气暴戾难训,此次有劳阁下了。可惜魔域也无更妥善的处理手段,孤只知极寒之地可克制此物……先王倒是对浊气颇有研究,孤可将祂在任时的相关札记赠予你,望能有所裨益。”


    魔尊言罢,陵稹身前多了一块漂浮着的石板,上头刻着无数凌乱线条,无法读懂。


    魔尊叹气:“此石板经由先王加密,不仅施加了魔域封印,还配合先天浊气之力加强封印,吾等无法破译。孤请你来便是想集孤之魔气与你之清气,施术三日,破译此文。”


    “三日太久了。”琉璃瓶材质稀松,即便有怨灵们的帮助,怕是也支撑不了多久,陵稹道:“晚辈还是即刻动身前往北境极寒之地为好,待处理好此物,再来向您请教。”


    魔尊颔首:“也好。”


    “还有一件事……”陵稹忽又问道:“敢问这世上的先天浊气,共有多少缕?”


    “孤也不知,那石板里或许有记载。”魔尊好奇:“怎的想到问这个?”


    “……没什么。”


    千离看出他神色不对:“怎么了么?可是有何异样?”


    “没有。”陵稹缓缓摇头:“那小凤凰还要劳你照看几日。”


    “我还道是什么呢,这是自然。”


    辞别魔尊与千离,陵稹动身前往极北之地。笙海无法强渡,即便是有传送之能,渡海也必须坐船。


    他惯例悄无声息掠过人群,靠在空无一人的露台边望着无边无际的笙海,手中瓶内传来深重戾气,他可以想象里面的人是如何怒不可遏。


    他垂眸,隔着瓶身与其对望,祂的本源为何也会是先天浊气?


    是因为祂藏在小凤凰体内时悄悄夺去部分浊气,还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祂正是阿陆?或者这世上除了小凤凰与阿陆还有更多自由的先天浊气,祂只是其中一缕?


    他心神又开始动摇,不断想起祂为他挡箭、抓着他手腕匆匆讲述时落下的泪滴、甚至是方才穿插在暴虐中的极其短暂的怜惜……这很像阿陆;但很快他又忆起灵力碰撞撕裂他腹腔的剧痛、血肉像燃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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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被烧灼成菁纯能量供给浮在半空的心脏、强迫而行的情事中连绵不绝的羞辱、还有那等浓郁可怖的天门气息……这绝不是阿陆。


    他一时间只觉矛盾。到底哪个是作戏,哪个是真心?究竟是这天门怪物模仿得太像,还是阿陆已变了模样?


    ……也或许这些都已经不重要。


    无论祂究竟是什么,又是谁,既然已有那般浓郁的天门气息,那般狠戾的行事作风,又集合了全部的先天浊气……他便不能后退了。


    祂不能是别的人,只能是他的敌人。


    体内新生的情魄还没长全,又满是尖棱,锋利割人,教他心口一阵阵泛疼。


    得把这多余的东西除去,他这么想着,便欲再次施展裂魂之术,却不想刚竖起二指,有人从他背后喊住了他:“陵公子。”


    陵稹微怔,回身望向来人,华发雍容,慈眉善目。


    他收起术法,客气地冲她微微颔首:“月婆。”


    月婆笑盈盈望着他:“怎的才来魔域便又急着走?”


    “有事要办。”


    “哎呀,”月婆有些感慨,“你走得这样急,那位公子怕是同你见不着面了,老身还劝过他的,但他如何都要来。”


    “是么?”陵稹有些漫不经心,他的关注点并不在同月婆的对话上,心口不适同手里这个危险的瓶子已占据他全部心神。


    月婆笑了笑:“长得可俊,偏偏对这船上的大好男女瞧都不瞧,理也不理,同你一样冷淡。”


    “挺好。”


    他这态度叫月婆有些不大高兴,这家伙也不知听没听见,但明显在敷衍人。她于是追问道:“你就不好奇那人姓甚名谁,是何模样,缘何一心想要寻你?”


    她的语调抬高了几分,陵稹终于分出一缕精力给她:“许是来寻我的仇家,给您添麻烦了。”


    月婆恼道:“什么仇家?人寻你是为了谈情,又不是动刀。”


    陵稹望向无边笙海:“月婆,我有些疲乏。”


    月婆一愣,原还想再说什么,见他面色确实不好,便也识趣地不再打扰,刚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冲他道:“陵公子,那术法到底伤身,还是莫用的好。孽缘虽叫人苦,慢慢忘便是了,犯不着如此苛待自己啊。”


    陵稹笑笑:“我知道的。”


    “那便好。”月婆松了口气,终于转身回了船舱。


    但陵稹从不是听劝的人,相反,他雷厉风行,决定的事情无论如何都必须做完。


    这次的情魄属金,利刃一刺便灰飞烟灭,如此脆弱,却能如此磨人,陵稹看着它消逝在刃尖,又越过刃尖望向海上翻腾的浪花,只觉渡船太慢。


    --


    段衍对琉璃瓶外的世界一无所知,他被束缚在这个小小区域,视觉嗅觉,触觉……一切生者所能有的感官通通消失,甚至无法动弹,只剩无处发泄的满心怨愤。


    他不知陵稹把他弄进这瓶子里是要作甚,也不知要如何脱身,他实在后悔对这么个难以捉摸,翻脸无情的人动心至此,念念不忘。


    他为何就不能喜欢上一个温柔可亲,善解人意的?为何要抓着这么个已死之人不放?


    “因为你屈从了你的原始本能,没能摆脱本源对你的影响,追逐先天清气是先天浊气的本能,可你已然成神,本能不应是你行事的准则……你被他耽误得太深,也太久了。”


    段衍一愣,神皇?不,不对,声音不一样,也没有伴随着钟声……他眯起眼睛:“谁?”


    他的意识中出现一面镜子,与那银杯并排而立,镜中映出他自己的脸。


    段衍心头毫无波动,神皇已警告过他,一旦他再次逾矩,就会令这逼疯冥王的东西来惩罚他。在拒绝回到小凤凰体内时他已料到会有此时,只是没想到祂老人家如此雷厉风行,这东西来得这么快。


    “你误会了,”那镜中人道:“我同神皇没有关系。你吸收了所有先天浊气,离集齐完整本源,登峰造极只有一步之遥,但你多余而错误的情感拖累了你,这才是我现身的原因。我是来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