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魔域
作品:《复仇时发现仇人喜欢我》 这是段衍头一回来笙海。
笙海不同于无水的黄泉,海里确实是水,只不过这些水噬魂削骨,连带着海上的水汽云雾也是剧毒无比,吸入丁点儿便修为尽失,灵智大损,没人会想着只身横渡笙海。
虽不知对他这个所谓神明会不会有同样效果,但段衍不愿冒变成傻子的风险强行渡海,于是选择同其他人一样,乘船。
与挤满欲往冥界投胎的魂灵的鬼蜮渡口不同,笙海渡口要冷清得多,来往的鲜少有纯粹的人,身上要么带着浓郁的妖气,要么奇丑无比,一看便知是魔物。
他身负强大灵力,在强者为尊的妖魔之中备受推崇,短短片刻便得了好几位妖修青睐,争先恐后在他身边献媚,明里暗里邀他春风一度。
段衍还是头回同妖修打交道,当然,陵稹那种不算,他虽本体也是兽类,但行事风格没有半点兽类的影子,眼前这些可就不同了,即便已化形成人,却对人的所谓伦理纲常,礼义廉耻不屑一顾,完全随心所欲,兴致来了便想风流一回,被冷漠拒绝也不羞恼,眨眼间又同其他看对眼的滚到了一块儿。
段衍如今可算明白这渡船明明没多少乘客,却为何修得如此之大了……原是方便这群妖修魔修在船上解放天性,颠鸾倒凤。
很快他便成了船上唯一站着,不,这么说不准确,应该说是唯一没有在□□的乘客了。
见他落单,时不时又有妖修或者魔修热心邀请他一起,他一开始还能冷着脸平静拒绝,可渐渐的次数太多,被迫入眼的污秽太多,他连跳海的心都有了。
原来这种事并非总是美好,大部分时候是丑陋扭曲的。
他生怕他那纵欲暴虐的阴面不这么想,万一那家伙兴致一起,突然夺过身体控制权加入这群滥交者的行当,他真的会纵身跳海。
好在那家伙似乎只喜欢折磨陵稹,对这群沉浸在色欲中的妖修看也不看。
他于是忍不住想,陵稹来笙海也要坐这渡船吗?他灵力同样强大,形容又那般昳丽,应也有很多这样的邀请,一想到那场景他就不爽至极,去甲板上踱步,但很快他又折了回来:甲板上也有抱在一块儿放浪形骸的。
偌大一艘游船,可供他容身之处居然只有顶层的一处小露台,好在这里风光不错,此时已是深夜,海对面亮起荧荧火光,宛若群星坠落人间。
“公子如此年轻,应是好玩乐的年纪,怎的不与他人同乐?”
段衍听见身后传来温柔人声,回眸一看,是一位华发老妇,虽面生皱纹,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采。
见段衍没有回答,她笑了笑,又道:“老身名唤月婆,掌船千年,见过的妖魔鬼怪人千千万万,少有公子这般洁身自好的。”
段衍瞥了她一眼,终于开口:“你不也没去?”
“老身年纪大了,力不从心而已。”月婆感慨一声:“魔域中人,哪有不沉溺声色犬马的,前往魔域者,也多半是冲着这个去的。公子既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又为何要去魔域?”
段衍原不想说,思虑片刻又觉得她说不定见过陵稹,于是便道:“我是来寻人的,敢问阁下可见过一位带着鸟,手上缠着锁链的黑衣修士?身量同那人差不多高,略清瘦,面色苍白……”
不等他细细描述陵稹相貌,月婆点点头:“见过。他那时也站在此处看海,老身同他聊过几句。”
段衍忙追问:“可还记得他都说了什么?可有说他去魔域是做什么的?”
月婆看他片刻,忽问道:“公子同他是道侣?”
段衍噎了一下,其实不算,但道侣间该做的事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他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月婆叹气:“还请公子听老身一劝,你们不会有好结果。追来魔域又有何用。”
段衍面色一沉,正欲辩驳,那月婆递来一个小小的琉璃圆球:“公子请看。”
“这是什么?”
“此为窥尘目。我族先祖乃司掌情缘的月神,每个后人都继承了祂的窥尘之目,借此目可堪破世间情缘。若是两情相悦,可修成正果者,便能在彼此间看见相连的红线;若是黑线,则定然无果,是不得善终的孽缘。公子身上只有黑线,孽缘缠身,强求伤人伤己。”
段衍自是不信:“两情相悦与否自己感受不到,还得靠你这个外人来看?”
月婆摇头:“许多人都这么说,自信是真心真情,可时日久了便知,所谓情投意合不过是受年轻时的欲望驱使,待到年华逝去,热情不再,自然便会分开。”
段衍嗤笑:“别把别人的经验往我身上套。”
月婆也不恼:“公子身负神明气息,老身有幸渡你过海,乃无上机缘。这窥尘目便作谢礼赠你了,公子愿信便信,不信也罢。”
段衍微怔:“送我?”
月婆神秘笑笑,转身回了船舱,段衍则继续在露台上看海上夜景。
站了片刻,他终还是忍不住取出那窥尘目,举在眼前,回身望向船内正淫=乱不堪的妖魔们。
他们身上大多只有黑线,少有几个身有红线的,另一头都飘向遥远未知的尽头,唯角落里那一对彼此间牵着红线。
他又看向自己,缠着他的黑线比任何一个人身上的都要繁复凌乱,像是穿了一身乱麻。
他虽嘴上说不信那老妇胡言乱语,但见自己身上如此,还是心头不快,什么破法器。
算了,眼不见为净。他正要拿下窥尘目,余光却在身上一团黑线中敏锐地捕捉到一线红。他忙用灵力扒拉开那些乱七八糟的黑线,将红线小心捋了出来,虽很细,源头指向未知远方,但起码是有的。
他登时大悦,就说嘛,他喜欢陵稹,陵稹也钟情于他,他们间怎么可能没有红线,原是那月婆老眼昏花,看漏了。
船在海上漂了三四个时辰,终于抵岸。
魔域和沿袭了人间风貌的鬼蜮不同,建筑样式奇特,极尽奢靡,连高空都建起了楼宇游廊,热闹非凡,随处可见放浪形骸的男修女修,酒气冲天。
魔域楼宇千千万,寻人难于登天,从嫩芽处传来的画面也看不出任何有效信息,他只好再拿出窥尘目,捋着那条红线去寻人。
红线指向西北方,沿路的建筑愈来愈高大,魔气也愈发浓郁,路边逐渐见不到随地媾和的妖魔,取而代之的是身披重甲,手持尖兵的魔界守卫。
他不禁忧心忡忡,陵稹不会是在魔域犯了哪个大人物忌讳,被抓起来了吧?魔域这种地方……他完全不敢细想真是那样会如何,只得强压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顺着红线一路追至魔域中央的宏伟建筑群。
他悄无声息绕开守卫,潜入其中一座宫殿,在穿过无数游廊长阶后,他终于在一间屋子内再次瞧见那个熟悉面孔,心里却当场凉了半截。
那人正同一个陌生男人在榻上翻云覆雨,他环着这陌生男人的肩,骑在对方身上,段衍从未见他在自己面前摆出过这样放荡淫=乱的姿态,也不曾听他这般喘息出声。段衍脑中有根弦啪地一下断了。回过神时,他已持剑将那床榻连同着那陌生男子一起斩成了两半,可再当他满眼戾气看向被他拎起来丢出去的“陵稹”时,它却畏畏缩缩地变回原貌。
那只是一只拟态成陵稹的魔物,其实身材相貌肤色都没能模仿到很像,声音更是完全不同,但他那时气昏了头,竟是没瞧出来。
“本王还未追究你擅闯我魔界重地之罪,你又出手伤人,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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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是好?”那被斩成两半的男子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的左半身接了回去,衣服也不穿,就那样大喇喇坐在榻边。
段衍用力掐着他脖子将他拎了起来,目光森冷:“你竟敢让那魔物拟态成他的模样?”
那人被掐着命门也毫不在乎,随意耸了耸肩:“本王同陵兄素有交情,朋友一场,他又生得貌美,借他的样貌玩玩有何过分的?”他盯着段衍看了半晌,忽咧嘴一笑:“啧,若本王长成你这模样,想必整个魔域的魔姬都愿爬到本王榻上,你这脸可否也借本王用用?”
段衍面色阴沉,杀心已有些压抑不住,虽这人并未真对陵稹做什么,这种龌龊的冒犯却已令他大为光火,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
可若这真是陵稹朋友,他杀了此人,岂不是更难同他解开误会了?
思及此,他硬是生生按下杀意,冷冷盯着他:“他人在哪儿?”
“你总得先放本王下来吧?”
段衍黑着脸松开手,那人随手拿了件衣服披上身,懒洋洋地站起身来:“随本王来。”
他边走边道:“魔域除了那唯一至尊外,还有十位魔王,本王是至尊的第六子千离,掌管这玄冰魔殿,不知阁下是何来头,如何称呼?”
“带你的路,少废话。”
千离挑了挑眉,也没恼:“得,看在陵兄面上,本王不同你计较。”
他带着段衍穿过一面水镜,又走了一小段距离,终于在一间屋子前停下脚步:“他正在给那小凤凰疗伤,不便受干扰。先等等吧。”
段衍这才知道自己刚才为何会找错房间,这间屋子同之前那间在位置上是重叠的,只是由于水镜作用,两间屋子又彼此独立,单独成间,他身上探出去的红线,指向的是眼前这间屋子。
段衍有些紧张,忧心陵稹不会听他解释,或者他在解释途中那该死的阴面又出来捣乱。
在这种不安中,笼罩在房间周围的结界终于消散,他听见一门之隔内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甚至已经看见投射到门上的那道熟悉身影,可陵稹不知为何突然停了步子。
段衍心一沉,果然,门那头传来陵稹的声音:“千离,你带了谁来?”
千离完全没察觉到空气中微妙的暗潮涌动,闻言只漫不经心道:“瞧着像你的老相识,我只是借用了一下你的皮相,他就开始冲着我发疯,你多少劝劝他,做人要大度。反正人给你送到了,我先走咯。”
他言罢便消失了,只留段衍在原地,和陵稹隔了一扇门对望。
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一柄剑破门而出,直中他胸腹,势头极猛,竟是直接将他钉在了墙上,冰冷灵力顺着剑刃迅速漫开,封锁了他的动作。
陵稹从屋中走出,眉目凌厉如刀:“居然能寻来魔域,你……”他话到一半忽停了,原因无他,这被钉在墙上的家伙顶着阿陆的脸,用阿陆那样悲伤沉重的目光看着他,即使他心知这是天门怪物的诡计,依旧下意识怔愣了一瞬。
段衍看着他,也怔住了:从他这儿探出去的红线并未连在陵稹身上,而是越过他探向无尽的远方,陵稹身上的红线同样与他擦身而过,他两之间,只有无穷无尽,剪不断理还乱的黑线。
陵稹迅速回神,正欲再度攻击,手腕突然被眼前人握住了。
段衍牢牢盯着他,目光如炬,孽缘又如何,他若信所谓命数,就不会屡次三番回溯时光,妄图篡改未来,无论如何,他都要抓住这个人。
“你说我是窥视了你的记忆来冒充阿陆,那好,那我说你不知道的。你听着,你未来会遇上你的师弟,他叫段衍,他16岁的时候会误闯迷渊谷,差点被一群蛊魂蛭分食,是你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