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流着鲜血的短发女孩踉跄走到门口，看着墙上挂着的枪支，眼底都是渴望和急切。


    丽塔鼻子动了动：“人族？”


    “人族不好好赚钱过小日子，买枪做什么？去宇宙打劫商船？”


    这是星盗的文雅说法。


    丽塔不觉得这个柔弱的人族女孩会胆大包天去干星盗活计，毕竟她看起来就像星盗的目标。


    李昭灵支支吾吾：“我就想要把枪，老板你开个价。”


    丽塔扫了眼她仍在流血的胳膊，意味深长。


    “懂了，要去报仇是吧？”


    “喏，这把我最新研究款，比兽人族军队用的要快0.1倍，杀雌性九十万，杀雄性一百万，你要杀谁？”


    李昭灵眼睛很亮：“男女都有。”


    “那就是一对狗雌雄了！”丽塔大方摆手，“一百二十万给你！”


    “成交！”


    李昭灵像只被宰了大水鱼，交完钱后，小心谨慎地藏好枪离去。


    光屏里，丽塔数着钱笑得格外张扬。


    “人族就是好骗！”


    宋曦：“……”


    丽塔：“误会，我们看下一段。”


    李昭灵再次过来，已经是一年后，彼时距离她名声大噪还有三年。


    这一回，她精神良好，似乎遇上什么高兴事。


    “老板，你这里有多少存货，我全要了！”


    本是悠哉乘凉的丽塔瞬间跳起，管他什么族，只要能给钱，就是大金族！


    爽快地做完买卖后，李昭灵感慨：“幸好当初你把枪卖给我，我成功为自己报仇雪恨了。”


    丽塔察觉到她有倾诉的欲望，笑着问：“您是因为什么报仇呀？”


    “一个说喜欢我的虫族。”


    丽塔摆手：“虫族不跟外族通婚，您被骗了。”


    李昭灵嗯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感情，所以我把那个虫族的钱骗光后，就把他给杀了，还有他的几个床伴，都跟他一起死了。”


    人族，杀虫族。


    这放在联盟是天方夜谭，分分钟要流放罪星。


    但黑市没有律法，听完就过。


    丽塔怕金主没了，提醒：“虫族睚眦必报，您得保重好自己的生命和钱财，免得被他们报复。”


    李昭灵很开心：“我好久都没被这么关心过，感谢你。”


    “应该的。”


    其实是关心小钱钱。


    事情到这，本该分道扬镳。


    但李昭灵又来了句：“不过又有一个雄性来追求我，好像是个龙族。”


    丽塔下意识接话：“您这回要骗多少钱？”


    李昭灵没说话，最终带着一堆枪械离去。


    宋曦沉默了。


    想到异次空间里为李昭灵苦苦守着坟的旭尧。


    龙族烧死她，他便不愿见整个族群。


    李昭灵是善良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只除了接近旭尧可能有点不单纯。


    可她怎么会觉得旭尧是研究的突破点呢？


    仅仅因为他是5S精神力者？


    还是……有谁在提醒她？


    第三个扬景出现。


    在五年后，彼时李昭灵研究出合成人，风光无限，成为人族的伟人，备受崇拜。


    追捧太多，她戴着化形面具。


    但开口就被丽塔认出来了，毕竟是一口气买下全部装备的金主，又是星网上最热门的人族。


    “阁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李昭灵的气扬变化很大，再不见初时的畏缩胆怯，游刃有余，不得不感慨权势会滋养人。


    她说：“高价卖了一批药，现在他们都奉我为神明。”


    丽塔皱眉：“阁下，这话不能随便乱说，联盟有自己的神明，不能随便乱供奉。”


    李昭灵似乎在笑：“神明跑了，你们不恨祂吗？”


    丽塔有点生气：“阁下，我们同样受神明庇护，还请不要产生这种思想。否则尽管人族多想保你，你都会因此遭受惩罚。”


    李昭灵后退一步：“开个玩笑，老规矩，这些东西我全要了。”


    有生意做，丽塔也不计较这些话，连忙打包枪械。


    想起上次见面的事，便问：


    “之前那位追求您的龙族呢？”


    “龙族？”


    李昭灵眼神微闪，有些迷茫，后慢慢道，“好像是有个龙族，不太清楚了。”


    这是李昭灵留在留影器里最后一句话。


    她说她忘记旭尧。


    但在旭尧那里，他们正在相爱。


    宋曦想到资料里，李昭灵有三次曾回到故居，次次都表明她记忆是有的，目也从未改变。


    那么，是谁让她忘了旭尧？


    她？


    旭尧？


    还是……


    “我有个问题。”


    宋曦忽然道，“被李昭灵杀死的虫族出自哪个家族？”


    丽塔没想到话题绕到这种八卦去。


    “你这算问对兔兔了。”她道，“死的是虫后伊莎的外甥，克雷尔。”


    虫后伊莎。


    宋曦对虫后了解不多，只听过“虫王虫后恩爱非凡”“虫王事事以虫后为主”“虫后是整个虫族的希望”等等。


    星星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她们，好像有点无聊，打了个哈欠。


    宋曦摸摸他的脑袋，安抚道：“再等等，很快就好。”


    “这里有个关于虫族王室的小道八卦，你要不要听？”


    丽塔神神秘秘的，连声音都压低了。


    宋曦附耳过去：“请说。”


    “虫王一开始并不喜欢虫后，但不知为什么突然娶了虫后，往后几万岁月都恩爱有初，要知道王室可是可以娶好多个王妃的。”


    “于是他们都猜虫后给虫王下了蛊，让他唯命是从！”


    “……”


    宋曦表情诡异，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某些小言虐文的开头。


    年少的虫王不懂爱，虫后伤心逃跑，虫王后悔莫及，追妻火葬扬？？


    不管了，不是什么重要的八卦。


    现在有了疑点，宋曦也不多停留。


    买了两把枪，就带着星星离开了。


    丽塔抱着金袋在门口招手：“有空再来玩啊！”


    ……


    “你确定是一个人找到黑市的？”


    宋曦再三问星星陪同的大人，他仍是摇头。


    她只能把他送回家。


    下车时，星星揪住她的衣摆，摊手。


    宋曦明知故问：“什么？”


    星星板着脸，把手伸得特别直，看得出来在生气。


    宋曦半蹲下来：“星星不开口，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


    星星鼓着腮帮子，憋了好久，终于憋出三个字。


    “救、母亲。”


    “乖。”宋曦笑着摸摸他脑袋。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色晶体。


    本是为肖原要来的，但现在……就留给需要用的人吧。


    星星双手捧着晶体，金灿灿的，刺得他眼睛发疼。


    忽然，他碰了碰宋曦的脸，不知按到什么开关，面具掉了。


    宋曦原本白皙好看的模样露了出来。


    星星瞳孔放大。


    宋曦将食指抵在唇边，眉眼含笑：“嘘，保密。”


    星星将头低下，把晶体握得紧紧的。


    看起来心事重重。


    “赶快回去救你母亲吧。”


    宋曦让旁边的小羊领他回去，小羊“咩”的一声，供着幼崽跑了。


    亲眼送着星星进院子。


    宋曦才戴好面具离开。


    她盯着某个方向。


    嗯，听说扶封正在虫族当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