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化学课上，张闻周不停地偷瞄前排的王慧。自从上周在照片上发现她手腕上的奇怪符号后，他就一直暗中观察她的举动。今天的王慧格外安静，全程低着头，不时用右手按住左腕，像是在忍受某种疼痛。


    "专心。"蒋子星在实验记录本上写下这两个字，推到他面前。


    张闻周收回目光，压低声音："她手腕上的符号，今天特别红。"


    蒋子星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假装调整酒精灯火焰，实则也在观察王慧。自从得知父亲和林志鹰的系统实验有关后，他对任何异常都格外警觉。


    突然，王慧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她左手腕上的符号透过校服袖子，散发出诡异的红光。坐在她旁边的女生惊叫一声："老师！王慧不太对劲！"


    李老师快步走来，还没等靠近，王慧就从椅子上滑落，重重摔在地上。全班一阵骚动，几个女生尖叫起来。


    "安静！"李老师厉声喝道，"蒋子星，去叫校医！其他人留在座位上！"


    蒋子星迅速起身冲出教室。张闻周犹豫了一秒，还是蹲到了王慧身边。女孩的脸色惨白，嘴唇却呈现出不正常的艳红，左腕上的符号像烧红的烙铁般发着光。张闻周小心地抬起她的手腕，那符号触手滚烫，图案像是某种变形的电子回路。


    就在他触碰的瞬间，王慧猛地睁开眼睛，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她一把抓住张闻周的衣领，用嘶哑得不似人声的语调说："救他...段阳...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她的手陡然松开，再次陷入昏迷。张闻周僵在原地，后背爬满冷汗。王慧的声音里有种非人的质感，像是多个声音叠加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她说什么了？"李老师焦急地问。


    张闻周摇摇头："没听清...好像是在说胡话。"


    校医和蒋子星很快赶到，将王慧抬上担架。教室里的议论声嗡嗡作响，所有人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张闻周回到座位，发现蒋子星正盯着手机屏幕，脸色异常凝重。


    "怎么了？"张闻周小声问。


    蒋子星将手机屏幕倾斜给他看——是位置共享应用的界面。代表段阳的黄色光点正在城郊工业园区移动，而那里正是蒋子星父亲实验室的所在地。


    "不可能..."张闻周倒吸一口冷气，"段阳明明说今天请假去看牙医！"


    蒋子星迅速打字查询学生请假记录，屏幕显示段阳确实在早上七点半发邮件请了病假。但位置共享清楚地显示，他此刻正快速向工业园区深处移动。


    "系统提示："检测到异常信号波动。警告：宿主处于危险中。""


    这条提示同时出现在两人的手机上。张闻周看向蒋子星，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同样的担忧——王慧的昏倒、段阳的异常行踪、那个发光的符号...这一切都指向林志鹰和他背后的系统实验。


    下课铃一响，两人就冲出教室，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商量对策。


    "我们必须去工业园区。"张闻周坚定地说，"段阳有危险，王慧的话是警告。"


    蒋子星皱眉："太冒险了。如果那真是我爸的实验室，安保系统会识别我。"


    "所以呢？我们就看着段阳出事？"张闻周的声音提高了，"王慧手腕上的符号和林志鹰的系统明显有关联，现在段阳也被卷进来了！"


    蒋子星抓住他的肩膀："冷静点。我不是说不救，而是需要计划。"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工业园区有武装警卫，我们需要想办法混进去。"


    张闻周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查看位置共享："等等...段阳的位置停了，就在这个坐标。"他放大地图，"看起来像是仓库区？"


    蒋子星凑近查看，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这不是仓库...是实验室的地下入口。"他的手指微微发抖，"和你梦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张闻周梦中看到的场景正在变成现实——红色警报、实验室、被困的人...只是对象从蒋子星变成了段阳。


    "我们分头行动。"蒋子星突然说，"我去实验室，你去医院查看王慧的情况——"


    "月光！"张闻周厉声打断他，"你又来这套！我们说好一起面对的！"


    蒋子星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你说得对。但我们需要伪装和装备。"


    午休时间，两人溜出学校，骑车前往蒋子星家。公寓空无一人，蒋子星父亲显然又离开了。蒋子星从衣柜深处拖出一个黑色背包，里面装着几件令人意外的装备——两个微型耳机、一把多功能工具刀，还有两个像是手环的金属装置。


    "这是干扰器的便携版。"蒋子星解释，递给张闻周一个手环，"戴在手上，遇到系统控制时可以按下底部按钮，能产生十米范围的干扰场。"


    张闻周戴上手环，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王慧发烫的符号："这些...都是你爸的？"


    "我''借''来的。"蒋子星苦笑，"他实验室的样品间从不锁门，大概没想到儿子会偷东西。"


    换装时，蒋子星从衣柜里拿出两套深色工装服和反光背心："工业园区维修工的制服，我上次踩点时准备的。"


    张闻周挑眉："你早就计划要去实验室？"


    "只是...以防万一。"蒋子星没有正面回答，但眼神闪烁了一下。


    换好衣服，两人站在镜子前，活像两个年轻的维修工。蒋子星甚至准备了两张伪造的工作证，照片赫然是他们本人。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张闻周惊讶地翻看工作证。


    "摄影社的朋友帮忙做的。"蒋子星将工具包分给他，"记住，如果被问起，我们是来检修B区管道的。"


    出发前，蒋子星突然拉住张闻周，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两人胸口相贴，心跳声清晰可闻。


    "无论发生什么，跟紧我。"蒋子星低声说，"实验室有太多未知的危险。"


    张闻周点点头，回抱住他："我们一起把段阳带回来。"


    工业园区位于城北，骑车需要四十分钟。途中，张闻周不断刷新位置共享，确认段阳的信号依然停留在原地。更令人不安的是，代表段阳的黄点开始间歇性闪烁，系统弹出警告：「信号不稳定，宿主状态异常」。


    "他在那里。"张闻周指着远处一片灰白色建筑群，"那个有蓝色屋顶的厂房后面。"


    蒋子星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那是伪装。真正的实验室在地下，入口在厂房内部。"


    他们将自行车藏在灌木丛中，戴上安全帽和工装手套，大摇大摆地向园区大门走去。警卫只是扫了一眼他们的反光背心和工作证，就挥手放行了。


    "太容易了..."张闻周小声嘀咕。


    蒋子星摇摇头："真正的安保在里面。跟着我，别乱看摄像头。"


    他们按照计划向B区走去，途中经过几个真正的维修工，对方只是点头致意，没有多问。拐过几个仓库后，蒋子星突然拉着张闻周闪进一条狭窄的小路。


    "就是那个蓝色厂房。"他指着前方五十米处的一座建筑，"看到那个小门了吗？员工通道，刷卡进入。"


    张闻周仔细观察，发现厂房四周布满了不起眼的黑色半球——摄像头。门口确实有个读卡器，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我们怎么进去？"


    蒋子星从工具包里掏出一张黑色卡片："我爸的备用门卡。希望他没有注销权限。"


    两人装作检查管道的样子，慢慢靠近员工通道。蒋子星假装弯腰系鞋带，迅速将门卡贴近读卡器。一阵轻微的"滴"声后，绿灯亮了。


    "成功了。"蒋子星低声说，小心地推开门，"快进去。"


    门后是一条昏暗的走廊，墙壁刷着工业灰漆，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张闻周立刻注意到地板上的红色箭头标志——和他在梦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边。"蒋子星拉着他向右转，"电梯在尽头，需要指纹验证。"


    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头顶的荧光灯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张闻周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手心渗出冷汗。每一步都让他更加确信——这里就是噩梦中的场景。


    电梯门前果然有一个指纹扫描仪。蒋子星深吸一口气，将拇指按了上去。


    "验证失败"的红色字样让两人同时僵住。


    "该死！"蒋子星咬牙，"他肯定更新了权限系统。"


    就在这时，张闻周注意到墙上的消防示意图："等等...这里有楼梯！"


    示意图显示，紧急楼梯就在电梯旁，通往所有楼层。他们迅速找到那扇标有"紧急出口"的门，蒋子星用多功能工具刀撬开了电子锁。


    楼梯间比走廊更加昏暗，只有应急灯提供微弱照明。两人轻手轻脚地下行，根据位置共享，段阳应该在地下三层。


    "系统提示："目标距离50米。警告：检测到高强度信号干扰。""


    到达地下三层时，一扇厚重的金属门挡住了去路。门上的生物识别面板比电梯更加复杂，需要同时验证指纹和虹膜。


    "进不去了。"蒋子星挫败地说。


    张闻周突然指向门边的通风管道："那个够大吗？"


    通风口的栅栏用四颗螺丝固定，蒋子星的工具刀正好有合适的批头。两分钟后，他们卸下栅栏，露出黑漆漆的管道。


    "我先进去。"蒋子星小声说，"如果五分钟内没回来，你就原路返回找救兵。"


    张闻周刚要反对，通风管道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模糊的惨叫——毫无疑问是段阳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再不犹豫，先后爬进了狭窄的管道。


    管道内壁冰凉，充斥着金属和某种化学药剂混合的气味。他们匍匐前进，跟着段阳时断时续的呻吟声移动。拐过几个弯后，前方出现了微弱的红光。


    蒋子星放慢速度，小心地靠近光源——那是一个通风口，透过栅栏可以看到下面的房间。他向张闻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一起凑近查看。


    眼前的景象让张闻周差点惊叫出声。


    下方是一个圆形的实验室，中央放着一个透明的圆柱形容器，段阳漂浮在其中，全身连接着数十条发光的管线。他的眼睛大睁着，却毫无焦距，像是处于某种催眠状态。容器周围的仪器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与王慧手腕上的符号如出一辙。


    更可怕的是，林志鹰就站在容器旁，正在操作一个类似平板电脑的设备。随着他的操作，段阳的身体不时剧烈抽搐，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在做什么？"张闻周用气音问道。


    蒋子星脸色惨白："系统移植...他要把控制系统植入段阳体内。"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滑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即使从上方看去，张闻周也立刻认出了那个轮廓——蒋子星的父亲。他说了些什么，林志鹰恭敬地点头，然后将平板递了过去。


    蒋子星的身体明显颤抖起来。张闻周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一阵强烈的情绪波动通过接触传来——恐惧、愤怒、还有深切的悲伤。


    "系统提示："情绪共鸣强度提升。亲密值达到92%。""


    蒋子星父亲检查了一番数据，突然抬头看向通风口的方向。两人迅速缩回阴影中，心跳如雷。


    "我们得救他。"张闻周用最小的声音说，"现在。"


    蒋子星点点头，指向管道的另一个分□□边可能有出口。但我们需要计划——下面至少有五个人，都可能是系统宿主。"


    他们悄悄退后，沿着分支管道爬行。管道尽头是另一个通风口，下方似乎是一个储物间。蒋子星小心地卸下栅栏，两人先后跳了下去。


    储物间堆满了各种电子设备和化学药剂。蒋子星迅速翻找，找出了两把像是激光笔的小型装置。


    "信号干扰枪。"他递给张闻周一把，"对准宿主头部射击，能暂时瘫痪控制系统。"


    张闻周刚想问具体计划，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迅速躲到货架后面，屏住呼吸。


    门开了，一个穿白大褂的技术员走了进来。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蒋子星闪电般出手，一记手刀击中他的后颈。技术员无声地倒下，被张闻周及时接住。


    "抱歉了。"蒋子星低声说，迅速脱下技术员的白大褂和门卡，"这能让我们混进主实验室。"


    他们换上白大褂，将昏迷的技术员绑好藏在角落。张闻周的心跳快得几乎要窒息，但想到段阳痛苦的样子，又坚定了决心。


    "记住，"蒋子星最后检查了一遍干扰枪，"目标是救出段阳，不是正面冲突。如果情况不妙，立刻撤退。"


    张闻周点点头，两人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储物间的门。走廊上空无一人，主实验室的门就在二十米外。他们挺直腰板，装作工作人员的样子向门口走去。


    门卡刷过读卡器时发出清脆的"滴"声。张闻周的手心全是汗，干扰枪藏在白大褂口袋里，手指紧握扳机。


    门滑开的瞬间，刺眼的红光迎面扑来。林志鹰和蒋子星父亲就站在中央容器旁，听到声音同时转头——


    接下来的章节有大量自设，偏幻想（自行避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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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第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