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张闻周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看到三条未读消息。


    「早安，记得吃早餐。」——7:30


    「今天降温，多穿件外套。」——8:15


    「我在你家楼下。」——最新的一条，9:00


    张闻周皱了皱眉，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果然，蒋子星正靠在楼下的梧桐树旁，手里提着两个食品袋。看到窗户打开，他立刻露出笑容，举起手中的早餐挥了挥。


    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不请自来了。张闻周叹了口气，快速洗漱后下楼。


    "早。"蒋子星迎上来，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我买了你喜欢的豆沙包和豆浆。"


    "谢谢。"张闻周接过早餐，温度刚好，"不过下次来之前能不能先说一声？我可能已经有安排了。"


    蒋子星的笑容僵了一瞬："我打扰到你了吗？"


    "不是..."张闻周咬了咬下唇，不知该如何表达那种被束缚的感觉，"只是希望有点自己的空间。"


    空气突然变得有些凝重。蒋子星点点头，眼神黯淡下来："我明白了。"


    回学校的路上，两人之间的沉默比往常更加沉闷。张闻周偷偷瞥了蒋子星几眼，后者紧抿着嘴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条音符项链。


    "下午班级篮球赛，你会来看吗？"张闻周试图打破沉默。


    "篮球赛？"蒋子星猛地转头，"你要参加？"


    "嗯，段阳说我替补上场。"张闻周点点头，"就十分钟左右。"


    蒋子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的脚踝上次体育课才扭过，医生说要避免剧烈运动。"


    "已经好了。"张闻周跺了跺脚证明，"完全不疼了。"


    "不行，太危险了。"蒋子星斩钉截铁地说，"我去跟段阳说你不参加了。"


    张闻周停下脚步，一股无名火突然窜上心头："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蒋子星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会遭到反驳："我只是担心你..."


    "我不需要这种担心！"张闻周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最近什么都管，我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饭、跟谁说话...我不是你的附属品！"


    路过的几个同学投来好奇的目光。蒋子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变成了一种受伤的苍白。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张闻周从未听过的冷意，"好，我不管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


    张闻周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理智告诉他应该追上去，但自尊心却像一堵墙，牢牢钉住了他的篮球赛如期举行，蒋子星果然没有出现。张闻周在替补席上频频看向入口，每次都失望地收回目光。


    "你们吵架了？"段阳趁着暂停时间凑过来问。


    张闻周闷闷地点头："他说我脚踝没好，不让我上场。"


    段阳挑了挑眉："所以你就故意上场气他？"


    "我不是..."张闻周想反驳，却突然意识到段阳说得没错。他确实是在赌气，想证明蒋子星的担心是多余的。


    第三节结束时，队长拍了拍张闻周的肩膀："该你上了。"


    踏上球场的那一刻，张闻周的目光再次扫向看台。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是蒋子星吗？他还来不及确认，比赛已经开始了。


    球场上的激烈对抗让张闻周暂时忘记了烦恼。他全神贯注地防守、跑位，接到传球后毫不犹豫地起跳投篮——


    "小心！"队友的警告来得太迟。


    落地时，张闻周的右脚踩在了对方球员的脚背上。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脚踝窜上来，他闷哼一声，跌坐在地。


    "闻周！"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看台上传来。


    张闻周抬头，看到蒋子星不顾一切地翻过栏杆冲进场内。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自责，几步就跨到了张闻周面前。


    "让我看看。"他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检查张闻周的脚踝，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医务室里，校医给张闻周的脚踝缠上绷带："轻微扭伤，休息两天就好。"


    蒋子星站在一旁，双手紧握成拳，指节都泛白了。等校医离开后，他才开口："疼吗？"


    "有点。"张闻周老实承认，不敢看蒋子星的眼睛。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蒋子星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组织语言："我..."


    "对不起。"张闻周抢先说道，"我不该冲你发脾气。"


    蒋子星摇摇头："是我太控制欲了。系统告诉我，亲密值降到50%以下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害怕失去你，所以想紧紧抓住。"


    张闻周心头一颤，终于抬头看向蒋子星。对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随时会哭出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蒋子星——脆弱、不安，完全不像平时那个从容自信的少年。


    "不会的。"张闻周轻声说，试探性地伸出手，"我只是需要一点空间..."


    蒋子星立刻握住他的手，力道大得几乎有些疼："我尽量改。但你能不能...偶尔也依赖我一下？"


    阳光透过医务室的窗户洒进来，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张闻周突然明白了，蒋子星的控制欲背后，是深深的不安全感——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少年，其实比他想象的更需要被需要。


    "系统提示："沟通达成，亲密值回升至55%。奖励：冲突后亲密值恢复速度提升。"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没有提及系统的提示。有些感情，不需要系统来定义。


    脚踝扭伤后，蒋子星果然收敛了许多。他不再不请自来，发消息前会先问张闻周是否方便，甚至开始学着尊重张闻周的决定——即使那意味着要压抑自己的担忧。


    周三放学后，张闻周独自去图书馆还书。夕阳西下，校园里大部分学生已经离开，安静得能听见风吹落叶的声音。


    转过一个拐角，张闻周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前方的小路上，三个高大的男生堵住了去路——为首的正是林志鹰。


    "好久不见，小星星的男朋友。"林志鹰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怎么一个人？你的护花使者呢？"


    张闻周后退一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你们想干什么？"


    "只是想聊聊。"林志鹰向前逼近，"关于我弟弟，还有那个可笑的系统。"


    张闻周的大脑飞速运转。林志鹰怎么会知道系统的事？除非...蒋子星告诉过他？这个念头像一把刀，狠狠扎进心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强作镇定，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机。


    林志鹰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手机："找救兵？"他冷笑一声，"可惜你的小星星今天去参加数学竞赛了，远水救不了近火。"


    另外两个男生一左一右架住了张闻周的手臂。林志鹰凑近，呼吸喷在他脸上："告诉我，你们的系统到什么程度了？亲密值多少？"


    "放开他！"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张闻周抬头，看到蒋子星气喘吁吁地站在巷口，手里握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木棍。他的校服外套不见了，衬衫也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显然是一路跑来的。


    "哟，英雄救美？"林志鹰嘲讽地笑了，"比赛结束了？"


    蒋子星没有理会他的嘲讽，目光紧紧锁定张闻周："你没事吧？"


    张闻周摇摇头，喉咙发紧。蒋子星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城另一头的考场吗？


    "放了他。"蒋子星的声音冷得像冰，"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林志鹰大笑起来："真感人。"他突然变脸，一拳打在蒋子星腹部，"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装好人的样子！"


    蒋子星闷哼一声，弯下腰，但很快又站直了身体。他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变得锐利："最后一次警告，放开他。"


    "否则怎样？"林志鹰挑衅地问。


    蒋子星突然笑了，那个笑容让张闻周都感到一丝寒意："否则我就告诉父亲，你又在用系统做实验。"


    林志鹰的表情瞬间扭曲："你不敢。"


    "试试看。"蒋子星平静地说，眼神却异常坚定。


    空气仿佛凝固了。最终，林志鹰啐了一口，示意两个跟班放开张闻周："这次算你走运。"他凑近蒋子星，压低声音，"但别忘了，你的小男朋友也在名单上。"


    说完，他带着两个跟班扬长而去。


    蒋子星立刻冲到张闻周身边，双手颤抖地检查他有没有受伤："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的...我收到系统的警报就立刻赶来了..."


    "你不是在考试吗？"张闻周问，声音有些发抖。


    蒋子星摇摇头："交卷后就跑出来了。"他苦笑一下，"这下肯定不及格了。"


    张闻周突然紧紧抱住蒋子星，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蒋子星身上的汗水混合着淡淡的柑橘香，还有一丝血腥味，却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谢谢你。"他轻声说，"还有...对不起。"


    蒋子星轻轻抚摸他的后背："为什么道歉？"


    "我之前不该说你控制欲强..."张闻周抬起头，看着蒋子星嘴角的淤青，"你只是...太在乎了。"


    蒋子星的眼神软了下来："我也有错。我应该更相信你的能力。"他顿了顿，"只是...每次想到林志鹰的威胁，我就..."


    张闻周用手指轻轻按住他的嘴唇："我明白。"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融合在一起。蒋子星慢慢低下头，吻去了张闻周眼角的泪水。这个吻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却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系统提示："危机解除，亲密值回升至70%。解锁新功能：危险预警。"


    两人相视一笑，手牵着手走向校医室。这一次的争吵与和好，让他们学会了更重要的东西——爱情不仅仅是甜蜜的依偎，更是在风暴来临时，依然选择紧握彼此的手。


    蒋子星的公寓里，张闻周小心翼翼地为他嘴角的伤口上药。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衬得屋内更加安静。


    "疼吗？"张闻周轻声问，棉签沾着药水轻轻点在淤青处。


    蒋子星微微皱眉，但摇了摇头："不疼。"他握住张闻周的手腕，"比起这个，我更担心林志鹰说的''名单''。"


    张闻周放下棉签，坐到蒋子星身边："他之前也提到过这个。你觉得...那是什么？"


    "我不确定。"蒋子星深吸一口气，"但根据系统的反应，可能是被他标记的目标。段阳是一个，你...可能也是。"


    这个猜测让张闻周心头一紧："为什么是我们？"


    "强烈的单方面情感。"蒋子星解释道，"段阳对王慧的单恋，你对我..."他突然停住，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张闻周眨了眨眼："我对你什么？"


    蒋子星的耳根红了："系统显示...你对我的情感强度很高。这可能让你成为了目标。"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张闻周低下头，玩着蒋子星的手指："所以...你是在说，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更多？"


    "不是！"蒋子星急忙否认，"只是...系统测量的方式不同..."


    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张闻周忍不住笑了："逗你的。"他靠上蒋子星的肩膀，"不过说真的，我们是不是该多了解一下彼此的系统？"


    蒋子星点点头，从床头柜拿出一个笔记本："我记录了一些发现。"


    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关于系统的观察。张闻周惊讶地发现，蒋子星甚至画出了系统界面的示意图，标注了各种功能的可能性。


    "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他好奇地问。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蒋子星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总想弄明白，为什么是我们被选中。"


    张闻周继续翻看，突然在一页上停住了。那里记录着一个日期——正是他们第一次在天台相遇的那天。旁边写着："今天吻了张闻周。系统反应异常。不确定是任务需要还是..."


    后面的字被涂掉了，但张闻周的心跳突然加速。他抬头看向蒋子星，后者已经脸红到了脖子根。


    "所以..."张闻周轻声问，"那个吻...不只是为了任务？"


    蒋子星沉默了很久，最后轻轻点头："我当时...已经喜欢上你了。系统只是给了我一个借口。"


    这个坦白让张闻周心头涌起一股暖流。他凑近蒋子星，轻轻吻了吻他的嘴角，避开伤口："我也是。"


    窗外的雨声渐大，但屋内却温暖如春。两人肩并肩靠在床头，分享着关于系统的发现和猜测。偶尔手指相触，偶尔相视一笑，那些曾经的争吵和误解，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更深的理解和信任。


    "系统提示："坦诚交流，亲密值达到75%。奖励：系统同步率提升。"


    蒋子星笑着摇摇头："有时候我觉得，这个系统比我们还着急。"


    张闻周也笑了，把头靠在蒋子星肩上："让它着急去吧。我们有自己的节奏。"


    夜深了，雨依然下个不停。但在这个小小的公寓里，两颗心却前所未有地靠近，跳动着同样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