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事件的第二天早晨，张闻周顶着两个黑眼圈走进教室。他整晚没睡好，一闭眼就是蒋子星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份柔软的触感，让他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到天亮。


    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蒋子星的座位——空的。张闻周松了口气，又莫名有些失落。他慢吞吞地走到自己座位，刚放下书包，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早。"蒋子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如果忽略那略微发颤的尾音的话。


    张闻周抬头，对上蒋子星闪烁的目光。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给他的睫毛镀上一层金边，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他穿着整洁的校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一条细细的银链。


    "早、早上好。"张闻周结结巴巴地回应，感觉自己的耳朵又开始发烫。


    蒋子星点点头，迅速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动作快得像是身后有什么在追他。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沉默，比往常更加刻意地避免眼神接触。


    "段阳怎么样了？"张闻周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蒋子星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条银链："校医说今天可能会醒。我们午休时去看看？"


    "好。"张闻周简短地回答，然后假装对课本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把脸埋进书里。


    上课铃响起，班主任李老师走进教室，身后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全班发出一阵惊呼。


    "段阳！"张闻周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段阳的脸色仍然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他对张闻周笑了笑，那笑容和从前一样温暖，只是多了几分疲惫。


    "我听说你生病了？"李老师关切地问，"感觉好些了吗？"


    段阳点点头："谢谢老师关心，我好多了。"他的目光扫过教室，在看到张闻周和蒋子星时微微停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下课铃一响，张闻周就冲到段阳桌前："你昨晚——"


    "天台很冷，对吧？"段阳打断他，声音压得很低，"谢谢你们把我带回来。"他的眼神在张闻周和跟过来的蒋子星之间来回扫视，"看来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不少事？"


    张闻周的脸刷地红了。蒋子星咳嗽一声，转移话题："林志鹰对你做了什么？"


    段阳的表情变得严肃："他有个系统，能控制人的意识。我被选中是因为..."他犹豫了一下，"因为我暗恋王慧。"


    "什么？"张闻周瞪大眼睛，"这和王慧有什么关系？"


    段阳摇摇头："我也不完全清楚。但林志鹰说，强烈的单恋情绪是最好控制的。"他苦笑一下，"看来我的一厢情愿还有这种''用处''。"


    蒋子星若有所思："我们需要了解更多关于林志鹰的事。段阳，你能想起什么细节吗？"


    "他提到过一个''名单''。"段阳皱眉回忆，"说我只是其中一个实验品。"


    张闻周和蒋子星对视一眼，系统提示音同时在脑海中响起："新任务：调查''名单''的真相。提示：可从王慧入手。"


    午休时分，三人来到学校后花园的长椅上。春日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带着花香的风轻轻拂过脸颊。


    "所以，你们现在是...？"段阳挑眉看着坐得老远的张闻周和蒋子星。


    "什么？"张闻周装傻，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段阳笑了："得了吧，全班都看出来你们之间不对劲。王慧今早还问我，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我们没有！"张闻周脱口而出，声音大得引来几个路过的同学侧目。他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我们只是...系统匹配度很高而已。"


    "哦～"段阳拉长声调，"所以那个天台上的吻也只是为了''系统任务''？"


    蒋子星突然站起来："我去买饮料。"他快步走开，背影看起来几乎是落荒而逃。


    张闻周盯着他的背影，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阳光下，蒋子星耳尖的那抹红色清晰可见。


    "你喜欢他，对吧？"段阳轻声问。


    张闻周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追随着蒋子星的身影，看着他在自动贩卖机前犹豫不决的样子，看着他因为按错按钮而懊恼地抓头发的样子，看着他不经意回头望向这边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柔软。


    "嗯。"张闻周终于承认，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