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作品:《不做贤妻(双重生)

    赤隐惊讶一瞬很快恢复正常,快步离开。


    阮栀心中欢喜,朝主仆二人道:“你们在这处等着,我去叫车夫把马车赶过来。”


    马车所在之处恰巧在不远处视线所及范围内,阮栀又留下细犬护着她们主仆才离开。


    喜乐自然是喜不自胜,想着赤隐即将回去独自面对世子,心中为他唏嘘一瞬,转而抓着郡主袖子在她耳边激动低语,“小姐小姐,是阮家小姐啊,她要亲自送我们回府!”


    祝熹宁脸还朝着阮栀离去的方向,虽看不清晰,眼中却有光亮,她反握住喜乐的手,


    “是呢,方才遇到那歹人,我当真是吓坏了,可得知救我之人是阮姑娘,我竟一点也不怕了,你没瞧见她方才砸锁的样子,那真是手起锁落,毫不拖泥带水,真是英姿飒然!”阮栀那利索劲儿,祝熹宁即便视物模糊也感受真切。


    身旁细犬静默地站在一旁,好似与有荣焉一般,金眸射星,细长身姿傲然挺立。


    “瞧,这犬亦是飒然!”


    喜乐不住点头,小眼晶亮,不过想到回府后的情景,还是有些担忧,“小姐,世子那边……”


    祝熹宁面色也是一僵,方才在赤隐面前的坚持可是费了极大勇气的,她自小乖巧听话,特别是对兄长,鲜有违逆。


    此时她都能想象马车里兄长听完赤隐禀报后焦急、克制又隐忍的冷峻面孔,兄长必定要急坏了,思及此她不由有些愧疚。


    她转头,不远处隐隐现出马车的模糊轮廓,想到即将与阮家大小姐同乘一车,那份愧疚很快被欣喜替代。


    今日多亏了阮家小姐,不然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她实在不敢想,她本就钦慕此等女子,且对方又暖心示好,她丝毫不愿拂了她的好意,她很愿意与她交好。


    “只要我们安全回府,阿兄不会发火!”


    喜乐长舒一口气,连连点头,郡主发话她便放心了。


    三人同乘阮家马车,黑色细犬在马车边跟随,喜乐一上车便被车内布置惊住了。


    车内处处有玄妙,有可推拉伸缩的扶手,可延展的桌台,还有一面车壁的储物抽屉……


    端王府在丰国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喜乐见多识广,可以没见过如此精致的东西,她忍不住东摸摸西摸摸,“这是做什么的?这里头有东西?”


    阮栀含笑一一作答:“这是茶几,下头暗格里有红泥小炉,这面抽屉里都是平素我惯常吃的用的。”


    阮栀给祝熹宁主仆一一展示按个抽屉里的物件儿,油纸包的糕点、瓷罐里的梅子蜜饯、码放整齐的帕子……祝熹宁视物有碍,她还特地细心地同她解释,给她触摸、闻味儿。


    “怎会有这样的车厢?”祝熹宁羞涩地咽下口中的蜜饯,怯生生问。


    “都是我三哥做的,他自小喜欢木工,每样东西都是他亲手打磨……”


    阿娘未病时常带她出游,她爱吃爱玩,三哥便给她打造了这样一个特制的车厢。


    “如今还能做吗?”喜乐艳羡不已,问道。


    阮栀摇头,“三哥有心疾,这几年愈发严重,卧床时间多些,木工做不了了。”


    马车内气氛倏地低落下来,祝熹宁摸索着握住阮栀的手,“可能够医治?”


    “在治着呢。”


    “如此好的兄长,一定会好的。”祝熹宁轻拍阮栀手背安慰。


    阮栀点头,手背上触感细滑温暖,酸涩在心头蔓延,若没有她争抢萧无尘,如今被医治的应该就是眼前的郡主了,她不后悔救三哥,但看着眼前如轻云蔽月的女子,心中不免歉疚。


    端王世子说他只求萧无尘的神药,她命玉莲试探过几次,萧无尘谨小慎微,对那药瓶宝贝得很,即便床笫欢好时也不离身,想要拿得药丸并不容易。


    她需要细细筹谋一番。


    喜乐是个有眼色的丫鬟,见阮栀神情怔忡,试图转移话题,“今日我们瞧见林胡公主在犬市当众与您为难,您没受委屈吧?”


    阮栀失笑,“这点尽可放心,此生我必不会让任何人给我委屈受的!”


    祝熹宁主仆闻言皆是一愣,此等言语她们都是头一回听,要知道在淑妃娘娘女德女训宣教下,女子都是依附于男子而活,包容一切、承受委屈本是理所应当。


    不过她们转而眼中放光,不愧是在马球赛上自由驰骋的将门虎女,这话着实令人畅快。


    阮栀瞧着主仆二人崇拜的眼神,不免有些尴尬,于是向他们诉说今日与林胡公主之事。


    “萨雅个性张扬,除了偶尔有些小刁蛮,我很欣赏她。”


    喜乐皱眉,语气不免带了些愤然,“她球技是不差,可处处为难姑娘,喜乐着实欣赏不来!”那日马球赛上林胡公主对阮家小姐的处处为难,甚至下死手,喜乐瞧得真真切切,回去可没少跟郡主描述。


    “其实是个小误会,方才我邀她更衣,说开了便好了。”


    阮栀想起在更衣室里的情景,林胡公主换过裙衫,对她还是吹胡子瞪眼的,她知晓林胡公主往后是要嫁给蒙国王子宗古的,蒙国势力不可小觑,她不圆因了裴言澈与林胡公主为敌,她笑着指指窗外,“公主喜欢裴状元?”


    林胡公主震惊于阮栀的直接,跟着朝窗外望去,就见裴言澈带着一帮衙役在犬市附近的一条小道巡逻。


    小道挤满了人,且地上满是猫犬留下的排泄物。


    此时的裴状元并无往日的丰神俊朗,而是满脸嫌恶地避开靠近的百姓,双眼一眨不眨盯着地上的脏污,每一步都努力避开,步态艰难又有些滑稽。


    “裴公子他怎么了?”


    阮栀嘴角微翘,这样子她再熟悉不过,只是当年被满腔爱慕冲昏了头,并没有见过这样的裴言澈,“公主可知裴状元有洁癖?任何一点腌臜他都受不得。”


    “不过是些猫犬粪便,何至于此?”林胡紧盯着裴言澈,见他终于艰难走过那条小道,就有小厮从随身携带的包袱中掏出干净靴子给他换上。


    “可不仅如此,”阮栀语带嘲讽,“听闻裴状元骑马后都要更衣沐浴,换水十几次,说是嫌恶马毛上的脏污,其穿戴的衣物必须反复浆洗,你瞧他的官服都比正常的颜色要浅淡些。某日友人留宿时吐了一口痰,他命仆人彻夜寻找痰迹未果,最终砍光院中树木……此等男子,我可受不了。”


    林胡公主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自小生长在草原,骑马养狗是常事,马粪是最好的燃料,冬日里他们身上都是一股马粪味儿,吐痰更不必说,若是在草地里吐一口痰,难道把草都烧了?


    眼前斯文俊秀、清雅绝尘的裴公子顿时有些……


    林胡公主秀美蹙起,“你该不会是框我的吧?”


    “这等轶事京城无人不知,公主随便找个人打听一下便知!”阮栀目光从还在命小厮擦拭衣摆的裴言澈那处移开,笑盈盈看向林胡公主。


    林胡公主看裴言澈的眼神愈来愈不善,眉间直拧成了川字。


    良久,只听她“啧啧”两声,“唉,我也受不了!”


    林胡公主感觉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不适地抖了抖,搓搓手臂,与阮栀一同在茶桌边坐下。


    “我瞧你行事大方洒脱,不似那些扭捏的闺秀,想来也瞧不上那裴公子,今日要多谢你提醒,不如咱们交个朋友?”


    “正有此意!”阮栀拿起茶杯,两人以茶代酒愉快畅聊。


    红泥小炉上煨着的茶开了,阮栀回神,提起茶壶给主仆二人倒上,清甜的玫瑰香气瞬间弥漫车厢,“放心,我与林胡公主交了朋友,她不会再为难我了!喝茶!”


    时间过得很快,三人还未聊尽兴,马车已进了端王府二门。


    阮栀掀帘朝外看,只见端王世子祝弗恃利于二门内,扫过来的眼神十分不善。


    “阿兄……”


    祝熹宁由喜乐和阮栀扶着下马车,一声“阿兄”,祝弗恃眼神立刻柔缓下来,面对最疼爱的妹妹,他实在凶不起来。


    “先进去。”他朝祝熹宁主仆二人道。


    祝熹宁与阮栀屈膝告别,这才依依不舍踏入二门。


    阮栀立于马车前,朝端王世子屈膝行礼,“见过世子。”


    祝弗恃面若寒霜,今日他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他不该应了阿宁的央求带她出门,更不该由着喜乐讲述犬市发生之事。


    他本是好奇心作祟,觉得这阮家大小姐十分特别,可没成想她把主意打到了阿宁身上,不论她目的为何,阿宁身患疾病之事,她定是知晓了的。


    阮栀屈膝良久,见世子一动未动,身边的细犬似乎也感受到了世子周身散发出来的不善气息,警觉地朝阮栀靠近。


    阮栀等待片刻后,起身告辞。


    正当她转身之时,便听身后之人道:“潇湘苑主事务繁忙,还请离熹宁远些!”


    阮栀脚步顿住,不由惊诧,他是如何知晓自己便是那潇湘苑主的?


    脑子里过了一番两人的接触,很快想通了,自己的身形不难辨认,声音伪装也有瑕疵,几番接触下来,凭世子之聪慧,认出她来确实不难。


    阮栀也不掩饰,大方承认,“世子慧眼,我不知郡主之事,如今……世子放心,神药之事,我定尽力而为!”


    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面色奇怪的世子。


    ……


    另一边,在大相国寺里巡视一圈的裴言澈并未找到阮栀,连林胡公子的影子也没瞧见,此时他回了衙门,正由小厮伺候着更衣沐浴。


    他忍下方才犬市杂乱污糟的嫌恶,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是听下人禀报说林胡公主当众为难阮家小姐才放下公事赶去的,这是他回来那么久第一次在正轨之事。


    他记得前世大约也是这个时候,阮氏知晓林胡公主有意于他,十分吃味,刻意与林胡公主偶遇,两人互不相让,当街几乎扭打起来,这事当时传了很久,母亲知晓后对阮氏很不满意,他亦然。


    然而此时想来心中很是熨帖,阮氏果然是爱极了自己的,这一点绝不会变,也不知今日阮氏伤着没,他得派人去打听打听。


    才收拾妥当,正当他换上新官服时,就听衙役急急在外禀报。


    “进来。”


    衙役神色匆匆,一进门便跪下了,“大人,宫中传信,六皇子意外溺亡,皇上悲痛震怒,要求三司会审,寺卿大人要您尽快进宫商议要事。”


    裴言澈神色微变,感受到胸腔里心脏逐渐加快的节律,熟悉之感扑面而来,心反倒定下来,六皇子还是死了。


    他点头让差役退下,由小厮帮他戴上官帽。


    前世六皇子的死因一直他都没有查到实据,即便他知晓是太子的手笔,可是他到死都没有找到线索,想来这次也不会轻易查得,此事必然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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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一样影响到他的考绩,太子是不会放过贬他离京这个机会的,他心中十分清楚。


    小厮整理完毕退后,裴言澈又亲手正了正衣冠,轻轻抚平腰摆处的褶皱,迈步出去。


    如此一来,还是要走那条路,只有他未来的岳父阮将军能助他留京,所以娶回阮氏势在必行,要加紧了!


    ……


    翌日一早,阮栀便去了潇湘苑处理事务,玉莲姑娘昨晚得了姑娘传信,早早在议事厅候着了。


    秦娘见阮栀进来,带着丫鬟们离去,贴心地合上了门。


    “近日如何?”


    玉莲欠身禀报,“萧无尘作息一如往常,那药瓶还是不让人碰,不过昨夜他玩得高兴,被奴婢多灌了几杯酒,便开始吹起牛来,什么师从云虚子那些鬼话还是一遍一遍地说,奴婢借着酒劲靠近,掂了掂那瓶子,发现那瓶中药丸所剩无几了,若是奴婢没听错,恐怕只剩一颗了。”


    “哦?”阮栀挑眉,这倒是个新消息。


    这半个多月来,经过潇湘苑众人的密切监视,阮栀发现萧无尘此人实际无甚大本事,或者说只有诊病的本事,而看病,似乎全靠他那瓶寸步不离身的神药。


    诊病后第二日,萧无尘便取了半粒药丸给三哥,仔细吩咐了化药方法,之后便沉迷于美色,再没见三哥了。


    三哥在服药五日之后便觉大好,这些天配合萧无尘给的化药方法,食疗加上打拳,一日好过一日,前儿个阮栀与宋景烟去瞧三哥,发现三哥已重拾木工工具,用刨子打磨家具了。


    阮栀也问过萧无尘,是否还要继续服药,萧无尘直言以三哥的病症半颗足够,再多反而有反效。


    玉莲说听到只剩一颗的声音……


    阮栀沉凝片刻,笑起来,不是三哥只需半颗,是萧无尘那厮只给得出半颗,如今那药瓶之中,怕是真的只剩半颗神药了。


    阮栀叫进秦娘,连同玉莲三人,讨论谋划许久才各自离去。


    三日后,恰逢潇湘苑的花魁节,潇湘苑活动不断,猜谜、投壶、斗琴、作诗,斗骰……且每个活动都有丰厚彩头。


    这彩头之中,最为诱人的便是那一壶潇湘苑珍藏多年的“梦蝶庄生酿”。


    这梦蝶庄生酿原是潇湘苑一位老嬷嬷所酿造,其独特的芳香让人饮之物我两忘、如入梦境。老嬷嬷十年前故去,这酒便几乎绝迹了,只剩下几坛被潇湘苑主珍藏起来,轻易不拿出来的。


    萧无尘好色爱酒两不误,听闻潇湘苑主拿出“梦蝶庄生酿”做彩头,自然是心痒难耐,他托玉莲姑娘打听些内部消息,要如何才能得到那绝世佳酿。


    得知五个项目的优胜者能够分食一坛“梦蝶庄生酿”,萧无尘开始跃跃欲试,其余的他不行,可斗骰他可是玩遍大丰国的。


    如同萧无尘所预料的,他在斗骰一项里所向披靡,不到半日便将对手一一淘汰,进了最后的决胜局。


    对手是潇湘苑的常客胡老三,他觊觎玉莲姑娘许久,只是碍于玉莲被神医包养,看得着吃不到,心中不爽早已积聚多日。


    今日的胡老三不在乎那佳酿,他意在玉莲姑娘。


    最后一句,萧无尘胡老三见面便是剑拔弩张,各自志在必得。


    “不管那什么蝶什么酿,咱们开局先喝上一壶才有劲斗骰!”胡老三豪迈丢出一粒金豆子,命姑娘们上酒。


    萧无尘自然不甘示弱,完了半日他早就馋酒了,喝“梦蝶庄生酿”之前先开开胃,这也是他的想法,于是不服输的神医从腰间掏出一只金元宝,“来人呐,上好酒!”


    两人如此这般战一局喝一壶,运气都不错,勉强打成了平手。


    萧无尘三壶酒下肚,有些不耐烦了,只想快些结束拿到佳酿,急急催促还在吃小菜的胡老三,“快快,再来一局,我等着喝大彩头!”


    胡老三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朝萧无尘遥遥一敬,一干而尽,


    “萧兄,那什么蝶什么酿的,我实是不在意,不过是些黄汤,我喝不出其中的奥秘,不如萧兄你今夜把玉莲姑娘让给我,这一局我胡老三直接认输,如此你得美酒我得美人儿,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乐事?”


    萧无尘闻言眉头皱起,玉莲姑娘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心头好,这些时日他甚是满意,若要他让出玉莲……一想到玉莲要委身于胡老三这等粗人,他心中便妒火中烧,可一想那即将唾手可得的绝世佳酿,他又犹豫了。


    猛灌了两杯酒,萧无尘迟迟下不了决心。


    胡老三瞧出他的纠结,转而道:“那还是再来一局,咱们俩各凭本事吧,你赢了,你便带着佳酿和玉莲姑娘共度良宵,若我赢了,佳酿依旧归你,我只带走玉莲如何?”


    萧无尘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很快狭细眸子里精光一闪,“按胡老兄所言,不论输赢,我老萧都能喝上那佳酿,不如现在开启,让我尝上一尝再与你斗骰?”


    胡老三连连答应,“好说好说!”很快招了侍候的伙计去提酒。


    潇湘苑伙计各个办事利索,很快将分到的“梦蝶庄生酿”摆到萧无尘面前。


    看着琉璃壶中晶莹剔透的佳酿,萧无尘再也忍耐不住,急急给自己斟酒,期间不慎漏了几滴在桌上,他直接伸出舌头舔了去。


    “好酒!”他砸吧两下嘴,又瞧了眼跟着伙计进来的玉莲姑娘,还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