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二宗峰会(10)
作品:《怎么死了也要救世啊?》 暮色霭霭,傍晚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蒙蒙雨丝飘荡在身上,沾衣未湿,偏偏如经纬纵横密密织,宛如细纱,模糊了视线,叫人心底闷得发慌。
“裴悯?”
越青疑惑地看向绕着门口转了几遭的裴悯,“你在看什么?”
“在看昨天那个扰我清梦的狗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裴悯单手扶着下巴,睫羽因为细雨而微微湿润,眼底也透着一丝润泽的光。
“越道友。”
奈何她这么一喊,越青心底顿时咯噔一声。
“想不想玩点刺激的?”
裴悯也不等越青回复,脚尖将门前阵法的阵石换了个位置。
“你干什么?阵法破坏了万一半夜鬼进来怎么办?”阿孟在一旁看见了,急冲冲地阻止裴悯。
“我建议你们也破坏破坏的好。”裴悯指了指地上的阵法,“没发现吗?这个阵法分里外两层,外面的是防护阵,里面的——”
“是传送阵。”
“传送阵?”阿孟语调都尖锐了几分。
季浮眉心皱了皱,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以昨天晚上那只鬼不是凭空出现的?”
“嗯哼。”裴悯双手一摊,脸上挂着点邪性的笑,“不毁掉,等着晚上被包饺子呢?”
是夜。
越青盘坐着修炼,吐出一股浊气,慢慢悠悠地睁开眼,就看见难得还没见周公的裴悯正准备出门。
“你怎么知道我答应你了?”
“我不知道啊。”裴悯奇怪地看着他,“就算你不去,我也要去的。”
她一定要找出那个打扰她睡觉的混蛋!
【那个混蛋已经挂在门上风干了。】
【估计都脆了。】
掩日想到昨晚裴悯过河拆桥的所作所为,颇为幽怨道。
【这就去给你报挂门之仇!】
裴悯看似义愤填膺,实则全心全意为自己服务。
月华透过雨丝,恰好折射在地上的传送阵上,一圈圈如水的灵纹升起,笼罩着阵内的两人。
“这什么地方?”
越青呢喃间,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三进三出的宅院,干涸的溪流,杂草遍布的山石,断垣残瓦无不显示出昔日的繁华。
“咚、咚、咚。”
皮肉与地面相撞的声音接二连三传来,放眼望去,密密麻麻跪着一圈NPC,如朝圣般围成一个同心圆,朝着圆心处的灵位有规律地磕着头。
烛火昏黄,照亮了灵位上主人的姓名。
许应莲。
除此之外,NPC的面孔也分外熟悉,是裴悯铸剑阁的同事。
“哇,全日制牛马诶。”
白天上班,晚上上班,不舍昼夜地上班。
真惨。
不等裴悯感叹完,一阵阴风吹起了悬挂的白幡,昏沉的灵堂内磕头声、风声与灯芯爆花声交织在一块,灵堂的一切都被烛火染上了红光。
透明的蜡油从柱身滑落,烛泪斑斑,凝成红烛,灵位变高堂,白幡化红绸。
灵堂成喜堂。
眼前的景象如水倒流,裴悯和越青还没搞清楚情况,人就站在了宅子外头,眼前一副热闹的景象,几个NPC勾肩搭背窃窃私语。
裴悯下意识握了握掌心,却被略微带了点硬度的东西硌了一下。
“裴悯?”
“没事。”
“这到底什么情况。”越青也被这诡异的情形吓了一跳,手上凭空出现的请柬
“先看看呗。”裴悯表示不太清楚,“说不定域主大发善心想让我们吃席呢。”
《婚礼宾客注意事项告知书》
欢迎各位来到我们的婚礼现场,鄙人赵澜生与妻子许应莲对各位的到来表示衷心的感谢。
为确保婚礼顺利进行,还请诸位遵守以下行为准则:
1. 为表诚意,宾客入内请携带礼金或礼品,席面有限,十分抱歉。
2.请勿对两位新人献出祝福,这会让新娘不开心。
3. 请在婚礼的红烛燃尽之前离开赵府,赵府讨厌没有时间观念客人。
4. 如果你看见新娘,请三鞠躬并为她献上真心的祝福。
5. 新郎喜欢红色,请勿在婚礼上携带白色物品。
6. 新娘喜欢白色,她会为携带白色物品的宾客提供帮助。
以上规则,请您严格遵守,期待您的到来。
——赵澜生,许应莲。
腊月十八奉上。
“许应莲。”裴悯念叨着这个名字,脑海里闪过日记的内容,心念一动,许应莲日记本出现在手中,“你看看?”
“我有理由认为,许仙子就是域主。”
“然后呢。”越青啪的一下合上了日记,递还给裴悯。
“然后我们应该先想办法进去。”裴悯的指尖划过请柬,在礼品两个字上打了个圈,“还缺点买路钱。”
……
为什么感觉像是进了匪窝。
“这不好吧?”
听完裴悯的计划,越青仅剩的良知约束着他的行为。
“你觉得这个礼品会是正常礼品吗?”裴悯一意孤行,强制游说,“不这样做到时候是你出胳膊还是我出腿。”
越青默默拎出了玄铁剑。
还是出剑吧。
“听说了吗?赵家二公子今日成亲,新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修士。”
“修为平平,天赋也平平。”
“哎呀你管他呢,赵家家大业大,说不定有什么提升天赋的法子也不一定。”
“再说了……”
NPC左右张望了下,压低声音道,“赵家那位公子也没几天了。”
“说什么呢,小心被赵家家仆听见了,吃不了兜着——”
“砰!”
事实证明,背后说人坏话不一定遭天谴,当事人也未必清楚,但沉迷八卦有被人从背后敲闷棍的风险。
裴悯迅速地拿起两人手上提的买路钱……咳、礼品,动作迅速地拆开,又往里加了点东西,原封不动地包回去,最后分了一份给越青,“诺。”
越青淡定地接过,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个分赃现场。
然后裴悯又重重拍了拍NPC的脸。
“喂,醒醒,醒醒,出什么事了?”
“诶?”单纯的NPC缓缓苏醒,摸了摸肿痛的后脑勺。
“刚才好像有人打我。”
“什么?”裴悯夸张地叫了出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有此理!”
越青默默将手里的木棍扔出二里地。
“你们二位也是去赵府参加婚礼的吧。”
“对啊对啊。”NPC掂量着手上的礼品,松了口气,“还好礼品还在,不然就进不去了。”
“去赵府参加婚礼还要带礼品啊?”
“当然了。”NPC眼中划过一丝明晃晃的恶意,“赵府二公子最喜欢白色,礼品里不带白色的东西不让进呢。”
“那可真是多谢你了,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世界上怎会有如此善解人意之人。
裴悯一路上想尽各种方法试图套话,然而这两个NPC就和食堂打菜阿姨一样,一问三不知,再问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车轱辘话来回讲,要不然就暗戳戳想往两人身上放点东西。
这可恶的信息鸿沟灵力壁垒。
裴悯绝望。
“欢迎,欢迎。”
“您里边请。”
兜兜转转,又回到最初见到的赵府,裴悯把NPC往前一推,“你们先请。”
“客人。”门口迎宾的家仆拦住了NPC的脚步,“您不能进去。”
“为什么?”NPC晃了晃手上的礼品,“我们带了东西的。”
“就是,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客人,您是带了东西。”家仆脸上的笑容依旧,“可您的东西带的不太对吧。”
“怎么不对!这明明就是——”
NPC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纸包,一朵纯白的绢花落在地上,他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是,这不是我们带的。”
“我们不参加了,不参加了!”另一位NPC惊恐地拉着同伴撒腿就跑。
“客人,我们公子不欢迎捣乱的客人哦。”家仆也没追,两条长长的舌头从嘴里探了出来,贴着两个倒霉蛋的后背,NPC惊惧的表情还来不及消失,就被吸成了干。
“嗝!”
家仆打了个饱嗝。
裴悯在心底为两位被迫以身试法的NPC默哀了一秒,反手就递上了两位NPC的遗产。
“欢迎。”
裴悯二人顺着人流一路向前。
“这些NPC也太奇怪了。”
越青疑惑的低语传入裴悯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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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青此话说的不无道理,进入赵府后,NPC各个脸上带着的笑容就像是从模子里刻出来的,无论是丫鬟还是家仆,各个都挂着如出一辙的笑。
宴会中的宾客就更加诡异了,一个个坐的板正,微笑的嘴角,空洞的眼仁,本应热闹的婚礼现场鸦雀无声。
“脸上再画上两坨胭脂就是标准的纸扎人。”裴悯补充道。
“新娘子来了——”
管家一声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看着死气沉沉的大厅,抬了抬手,“都愣着干嘛?高兴!二公子成婚,都得高兴!”
“啪、啪啪、啪啪啪。”
有规律的掌声响起,一股快活的气息在人群中蔓延,不止何时高堂上的红烛已然点亮,烛泪一滴一滴砸在桌案上,开出绚烂的花。
一只红色的绣花鞋迈过门槛,灰白的手抓着一截红绸,另一只手拿着把翠玉团扇,只露出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睛。
红绸的另一端是一双瘦长的手,赵澜生生得一副不错的皮相,可惜此刻面色青灰,带着病态,下垂的眼角透露出一丝心不在焉。
“一拜天地——”
这就是许应莲?
“二拜高堂——”
那日花轿里的也是她。
“夫妻对拜——”
她死了,为什么?
“礼成!”
疑问盘旋在裴悯心底。
霎时,赵澜生高坐于上的父母才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赵母拉过许应莲的手,亲热地把手上的镯子给她带上,抚了抚她的鬓角,笑着对赵澜生道,“这么水灵的姑娘,澜生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咳咳咳。”赵澜生还没开口,先咳嗽了几声。
“好了,从今往后你们就是道侣了。”赵父威严的声音响起,“要相互扶持,相互促进,共证大道。”
“谨遵父亲教诲。”许应莲与赵澜生共同答道。
裴悯用手肘推了推越青,看着毫无行动的NPC们有些茫然,“下一步应该是什么?”
“你没参加过婚礼?”
“没啊。”从小生活在玄同宗,裴悯这方面生活经验几乎为零。
“下一步应该是——”
“祝许道友青春常驻,笑口常开。”
NPC突然的祝福语打断了越青的话,紧接着,宾客们有次序地开始献上祝福,裴悯和越青也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这是他们也要献上祝福?
“祝许道友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如果你看见新娘,请三鞠躬并为她献上真心的祝福。”
所以现在是集体祝福?
“……”
“祝……”坐在裴悯前几个位置的宾客支支吾吾了半天,喘着粗气,额上逐渐溢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祝二位百年好合——啊!”
短促的惊叫声后,这位宾客手向上伸,扶着脖子,像是呼吸不上来,须臾间便倒在了地上。
“请勿对两位新人献出祝福,这会让新娘不开心。”
惹新娘不开心的后果就是溺死当场?
所以必须祝福许应莲,也可以像赵父一样提要求,但是不能同时祝福两个人。
裴悯与越青对视一眼,不言自明。
“祝许道友修为常进,万事顺心。”
前一个宾客小腿肚颤抖着坐下,轮到越青了。
越青端起酒,略微思考片刻道,“祝许道友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谢、谢谢。”
许是没想到还能在正值壮年时接道如此祝福,许应莲愣了一秒。
好朴实无华的祝福,要是换个场合就更妙了。
裴悯在心底默默腹诽之时,轮到她了。
她清了清嗓子,端正态度道。
“祝许道友再觅良缘,另结新欢!”
掷地有声又语重心长,字字肺腑之言。
只可惜赵澜生并不太领情,脸色发绿又不知碍于什么,隐忍未发。
许应莲惨白的脸上勾起一抹笑。
“多谢。”
送完祝福,许应莲和赵澜生双双离开了会客厅,似乎两人就是来走个过场,就连赵澜生的父母都没留下。
此刻宾客们才撒开了手脚,把酒言欢,好不胜意。
就这样?
疑惑如一团乱麻,裴悯当机立断,“我去找许应莲,你去找赵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