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爷。”


    “啊。”


    陆昱浑身一颤，该来的还是来了。


    合作的问题解决了，程素要解决拖油瓶了。


    “嗯……嗯，程姐您找我？”陆昱在此刻就显得颇为能屈能伸。


    可惜程素不是什么心软之辈。


    “陆少爷您也清楚，陆城主当时给出的条件只是基于一个玄阶域的。”


    “现在我们三人自身难保，之前的任务，实在是难以完成。”


    毫不留情的话让陆昱脸色青红相接，有些难堪。


    没看出来，谈判高手啊。


    裴悯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就差拿把零嘴看戏了。


    “少爷听得懂吗？”季浮还在一旁添柴加火，一把揽过陆昱瘫软的肩，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陆昱，“意思就是，我们几个——”


    陆昱急促地打断季浮的话，涨红着脸，紧握着季浮的手，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我！我可以加钱，加多少都可以。”


    “对！对，我有钱，我有钱！你们有什么条件随便提，我爹，我爹就我一个儿子，带我出去，带我出去之后你们要什么都可以。”


    鱼儿上钩了。


    季浮和程素对视一眼，程素开口道，“我们不要钱。”


    “那你们要什么？”陆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不放。


    “我听说陆城主手里有件法器，名为凝心铃，出于清微仙尊之手。”


    “我们要这个。”


    清微仙尊……卫衍星？


    听到这，裴悯来了兴趣。


    【你炼的？】


    ……


    【是我师父。】


    卫衍星矢口否认。


    【行。】裴悯倒是从善如流，【你师父炼的？】


    【嗯。】


    【什么类型的法器？】裴悯十分好奇。


    时间太久，卫衍星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个法器的信息，片刻后开口道。


    【应该是凝心清神，不过因为炼制的时候用了一株千年幽冥花，所以另外还有维持死者魂魄不散的功效。】


    【哦。】


    得到了结果，裴悯就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如果说她在修仙一途中通了九窍，那剩下一窍不通的就是炼器。


    但此刻裴悯起了一些别的心思。


    【那有没有什么可以连□□带魂魄一起绑住的法器呀？】


    现在没有，可裴悯想要。


    卫衍星沉默了片刻道，【可以有。】


    【师弟真好，】裴悯尾音都欢快了几分，意有所指，【和师叔对我一样好。】


    【那我一定很喜欢师弟吧？】


    【……嗯。】卫衍星仓皇应了句。


    待裴悯回神，程素那边也商量好了，陆昱明显情绪有些萎靡，季浮三人倒是神清气爽。


    “对了。”提到法器，裴悯觉得自己有义务和合作伙伴共享下信息，“记得离那个络腮胡远点。”


    “为什么？”


    连着越青在内，五脸疑问。


    这话半天前裴悯也问过卫衍星。


    “为什么？”


    “还记得早上和他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吗？”


    “麻花辫？”


    “她被人控制了。”卫衍星缓缓道出自己的判断，“应该是某种傀儡法器，分母器和子器两端，作用在人的精神上。”


    “被控制人很大概率没有自己的意识。”


    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最难防的就是法器和符篆。


    “然后被人当肉盾和先锋队嘛。”


    裴悯平淡的眼微微眯了眯，状似难过道，“真可怜。”


    “控制对象的数量有限制，不会超过三个，你注意点媒介就好。”


    只有在这时候，卫衍星话语里才有几分冷意与骄矜。


    “一眼就能看穿的法器，做得真烂。”


    裴·一眼没看穿·两眼也没·悯：“……”


    “知道了，大炼器师。”


    “大概意思就这样。”裴悯拢了拢垂在额前的碎发。


    “不确定他还有没有别的法器。”越青眼神扫过陆昱，提醒道，“别在阴沟里翻了船。”


    “现在到了和道友们交流交流感情的时候了。”裴悯看着乱作一团的NPC们，经过长时间的战斗选拔，留在圆台上的，都是NPC中的佼佼者。


    “怎么交流？”阿孟眼底闪烁着战斗的火花，提刀的手已经按捺不住，“强攻还是直接打？”


    裴悯双手交叉，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眉眼弯弯。


    “智取。”


    ……


    “嘬嘬嘬。”


    “来来来，看这边！”


    季浮遛狗似的往NPC堆里丢了一块肉，是裴悯先前从食堂顺出来的。


    一股甜香在NPC中蔓延。


    “好香，好香，什么味道。”


    “蠢货，要找死别拖着我。”


    “吃的，吃的在哪里？我要吃的！”


    “哪个混蛋踩我脚了靠！没长眼睛啊？”


    在食物的诱惑下NPC分成了理智派和饭桶两种，前者一心一意要拿到比赛名额，后者专心致志逆流而下难忍口腹之欲。


    当然，由于裴悯和越青浑水摸鱼从中作梗，还出现了诸如——


    “别挡着我！我才是大比最合适的……饭菜？先吃饭！没吃饱怎么有力气打架！”


    ——理智的饭桶。


    季浮秉持着一松一紧的放风筝手法，钓着一群饭令智昏的饿死鬼NPC往外走，练武场内瞬间空了三分之二，理智尚存的NPC还在勤勤恳恳地和对手互殴。


    看着浩浩荡荡的NPC队伍，裴悯颇有些遗憾地想。


    要是小五在就好了。


    一网打尽多妙啊。


    可惜，现在也只能想想了。


    裴悯拎着掩日冲进NPC堆里，剑锋一抹，就悄无声息地送走一位。


    “终于可以放开手脚打架了。”阿孟抽出长刀，眼底闪过一丝兴奋的光，奋力一挥，一个NPC瞬间倒地，“早就想这么干了！”


    回应她的只有程素干脆利落的刀尖破空声。


    护卫兄弟和络腮胡二人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顺着局势准备分一杯羹。


    “真他爹的不要脸。”阿孟暗啐了一口唾沫。


    “留神。”越青一脚踹在NPC的小腹，NPC的灵力化成的剑锋贴着阿孟耳侧划过。


    “搞定。”


    季浮带着气喘吁吁的陆昱加入战局。


    很快，其中一个圆台周围的鬼被清了个干净。


    络腮胡看准时机，踩着NPC的尸体就要往上窜。


    “嗨朋友，不告自取他人劳动成果不好吧？”裴悯一剑抽在络腮胡膝盖上，顺手就抓起身侧的同伴往上一甩，稳稳落在圆台上。


    陆昱脚软地站都站不稳，一阵天旋地转，还没站起来，眼见着NPC又要围上来，他抓着剑胡乱挥舞着。


    “少爷，都送到眼前了还抓不住？”季浮抹了把脸上溅的血，熟练地甩出一把符篆并威胁陆昱，“那少爷还是收拾收拾上西天好了！”


    好在少爷虽没什么实力，但还有点家底。


    慌乱之中从储物戒里摸出一个罗盘状的法器往地上一扣，圆形的灵力罩缓缓浮现，NPC的攻击尽数轰在灵力罩上，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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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牢挡在圆台之外，少爷坐在地上，像一条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喘息着。


    解决完陆昱这个拖油瓶，裴悯矮身躲过一道NPC的攻击，反手挥出一剑，又甩出一张爆裂符，轰隆一声下，她轻身一点，借着符篆爆炸的灵力波，飞身跃上圆台。


    一脚踹飞了试图攀上来的NPC，趁着空隙，裴悯飞速在圆台上布下阵法。


    “呼——”


    长出了一口气，裴悯望向周围，越青站在圆台上冲她微微颔首，阿孟杀红了眼，刀刃上NPC的血顺着刀把往下流，喉腔里发出畅快的笑。


    程素、季浮、连陆昱的前任护法都摇摇晃晃上了圆台。


    “啊！”


    陆昱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络腮胡显然发现了，陆昱的法器只能阻挡鬼，挡不住人，比起拼死拼活去NPC手里抢位置，陆昱怎么看怎么是个软柿子。


    “救我，救我程素！”


    麻花辫双瞳涣散，动手却毫不犹豫，一上来就直冲陆昱的要害。


    说时迟那时快，程素纵身一跃，长刀横在麻花辫跟前，牢牢禁锢着麻花辫的手，一掌拍在她后背，麻花辫像是陷入了某种不太好的回忆，捂着头，崩溃地蹲在地面。


    络腮胡不明就里，试图再次驱动法器，却发现断了联系，抬头一看，麻花辫背后一道灵纹缓缓消失，裴悯笑眯眯地冲他做了个口型——


    “不谢。”


    “还有一分钟。”方才不见踪影的师兄又冒了出来。


    “该死。”络腮胡咬着牙根暗骂一句，跃上圆台，与程素缠斗在一块。


    “三十秒。”


    没了法器，络腮胡的战斗力明显下降，可现在师兄的倒计时像催命符般萦绕在耳边，她需要速战速决。


    “十、九、八……”


    程素手起刀落，络腮胡抓着她的一只手臂应声落下，一个飞踢，蹲在地上神情恍惚的麻花辫落在另一个圆台上。


    “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络腮胡眼中凝聚起狠毒的光，拽着程素的腿落下高台，“一起死吧哈哈哈哈哈！”


    “五、四、三……”


    “阿姐！”


    “程素！”


    雷霆万钧之际，程素蹬开络腮胡，手中长刀插入圆台侧面，身体借着惯性一晃，炮弹般弹向另一侧的圆台，将NPC击落台下，稳稳落在地面。


    “一。”


    “恭喜。”


    师兄不情不愿的声音响起，圆台落下，十道金光笼罩着众人。


    不过还有一个。


    师兄艳红的舌尖扫过嘴唇，看着地上不知死活的络腮胡，心情愉悦了几分。


    “小黑是你呀，又见面了。”


    裴悯开心地冲着她的好师侄打招呼。


    怎么又是这个人类！


    师兄的好心情被击碎了，阴沉着脸，嘴裂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一口将络腮胡吞吃入腹，留下一句——


    “明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各位师弟师妹别迟到了。”


    又消失不见。


    走的真快。


    裴悯刚和师兄叙旧完，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


    “灵力，我的灵力回来了？”


    “我的也是。”


    “只有炼气期。”


    众人中发出几声惊呼。


    裴悯也发现，她的修为恢复到炼气三层了。


    先前的身体就好像破碎的瓶子，灵力就像水流，破碎的瓶子存不住水，现在这个瓶子被补上了一块。


    所以她的灵力并非不能恢复。


    是域的作用还是只要外力修复就行？


    裴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