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跟朕如此生分了

作品:《我被活活烧死后,全家悔疯了

    雪青送完人回来,脸上犹有愤愤之色,凑到沈池鱼身边,将沈清容的行为小声描述一遍。


    末了气呼呼道:“小姐,您可得当心点,她那样子,分明是看上王爷了。”


    沈池鱼听完没有说话。


    雪青见她神色怔松,耳朵发红,不由关切道:“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炭火太旺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沈池鱼猛地回神,掩饰般轻咳一声:“没事,许是…许是有点闷,把窗子开条缝吧。”


    雪青不疑有他,跑去打开的窗户,冰冷的夜风涌入,吹散些许室内的暖意,也吹散若有若无的暧昧。


    但沈池鱼知道,有些东西已在心底悄然种下,生根发芽。


    “王爷近来回来的都比较晚,一直在宫里吗?”


    “听十三说,好像北境那边雪灾严重,老爷也是很晚回府。”


    沈池鱼也猜到是为此事,她去过北境,所以更加明白事情的难办程度。


    北境苦寒,一旦遭遇严重雪灾,牲畜冻死,道路断绝,边民困苦,极易引发动荡。


    沉吟片刻,沈池鱼道:“雪青,你寻个机会,私下问问十三,北境雪灾到了何种地步。”


    她还装失忆,不能直接去问。


    十三和谢一谢七他们交好,定能知道些内情。


    “是。”雪青没问缘由,小姐怎么安排她就怎么做。


    次日。


    伺候沈池鱼梳洗时,雪青说着打听到的消息。


    “十三说,北境雪灾确实严重,好几个州县都报了灾情,牲畜冻死无数,有些地方出现几次流民骚动。”


    雪青为她绾着发:“朝廷正在紧急调拨赈灾银,前几天已经去了一拨,但大雪封路,运送艰难。”


    沈池鱼眉头紧蹙,这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


    雪青拿起一支步摇簪进发间,从铜镜里看着沈池鱼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直说。”


    雪青脸上立马浮上忿色:“十三说,王爷原本领了督办北境军务兼协理雪灾的差事,可他……”


    他因为担心沈池鱼失踪一事,擅自回京找人,如今又推迟行程,要等年后再去。


    “这事儿被朝堂上裴家的党羽抓着不放,连着几次在早朝上,明里暗里**王爷。”


    说王爷耽于私情,罔顾北境军民死活,延误赈灾军机,有负圣恩。


    还映射沈池鱼是红颜祸水,迷惑王爷不顾朝政。


    那些话太难听,雪青一听要气**,把学话的十三捶了一顿,复述时稍稍美化了些。


    沈池鱼静**着,脸上没有多余表情,搭在妆台上的手指的蜷缩着,指骨攥得发白。


    “陛下怎么说?”


    “陛下虽未说什么,但听闻近来早朝脸色很不好看。”


    这几日谢无妄晚归,就是在宫里与沈缙等文臣,以及兵部、户部的大人商议应对之策。


    既要尽快拿出赈灾平乱的章程,又要应对裴家党羽的攻讦。


    雪青说完,担忧地觑着沈池鱼的脸色。


    “小姐,您别往心里去,”雪青见她沉默不语,忐忑道,“那些人就是喜欢捕风捉影,胡乱攀咬。”


    “我知道。”沈池鱼拂过耳上的坠子。


    谢无妄在南泽是一路靠军功打出的现在的荣耀,他比那些拿着笔杆子的言官更爱军民。


    回京前,他一定有做妥善安排。


    只是天灾无情,有些事不是提前做好安排就能万无一失。


    超出预期,即便谢无妄还在北境也改变不了现状。


    倒不如在京都,做好赈灾事宜。


    “陛下年轻,手腕不够硬,有些事,反倒需要王爷去做才能更快速。”


    比如让户部准备赈灾银,有谢无妄在,那些人不敢太多扯皮推诿。


    沈池鱼起身,走到窗边,房檐上积雪未化,阳光落在上面反射出刺目的白光。


    有些事,道理明白,却不能否认那些付出。


    谢无妄完全可以不回来,不回来就不用遭受现在的攻讦。


    说到底,还是为了她。


    她不能一直被动地接受保护,也没办法心安理得地享受特殊关照。


    哪怕力量微薄,哪怕前路艰险,她既然选择携手同行,总不能让他一人独对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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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池鱼转身:“雪青,我得进趟宫。”


    “现在吗?您要做什么?需要跟王爷说声吗?”


    “现在,我要再进一次文渊阁,不用告诉王爷。”


    北境的舆图文渊阁里有一张,记载了详细的地理节点,她想看看前人的法子里,有没有能解当前困局的计策。


    念头既定,沈池鱼不再犹豫。


    “雪青,更衣。”


    换了身更端庄的袄裙,沈池鱼带着雪青和十三出府直奔皇宫。


    照例让十三在宫门外等候,她拿着谢玉嘉给的腰牌和雪青进宫。


    冬日的宫道比往常更加肃穆冷清,积雪被清扫到两旁,防止有贵人滑倒。


    过了乾清门,没走多远,就见一队人缓缓行来。


    “小姐,是陛下。”


    随着话落,那几道身影越走越近,容貌逐渐清晰。


    为首那人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面容俊秀,眉眼间自带矜贵,嘴角噙着浅笑,还真是谢璋。


    沈池鱼福身行礼:“臣女沈池鱼,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一双绣龙纹的靴子停在她低垂的视线边缘。


    “平身,抬起头来。”


    头顶想起温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还有久居上位的从容。


    沈池鱼依言抬头,目光谦恭地垂视地面,只隐约看到黄色袍角。


    “朕听皇叔说你身子不适,现在可好些了?”


    “回陛下,托陛下洪福,已无大碍。”


    谢璋又往前踏半步,凑得近了些,歪着头仔细盯着沈池鱼,笑道:


    “这才多久没见,就跟朕如此生分了?连看也不看朕了?”


    他语气有种亲昵的揶揄。


    沈池鱼掀起眼皮看他,平静地迎上谢璋探究的视线,“陛下说笑了。”


    谢璋又道:“皇叔说你伤了头,忘了不少事,那还记得朕吗?”


    “臣女确实伤了头,醒来时只记得自己名姓。”


    谢璋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笑起来。


    “瞧,怎么失个忆,性子也变得规矩了,这可不像朕认识的那个沈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