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绕着长发，眼珠微转，温柔道，“我改变主意了。”


    李婵娟，“？”


    森郁道，“在交易达成之前，先说说你所认为的伴侣究竟是什么吧。”


    李婵娟才不会告诉他们实话，不然这群没有道德与三观的幼稚鬼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


    她笑眯眯道，“其实也是差不多的关系，只是更加狭隘一些。不过，听了黄金鲤的解释，我觉得很有道理。没必要再深究——我已经答应你了，不是吗？”


    冷艳妩媚的女人眯了眯眼瞳，柔声询问，“你在把我当傻子吗？”


    李婵娟沉默，随即同样反问，“你打算说话不算数吗？世界最顶级、最中立的众灵，缄默而忠实的记录者，你打算否定自己记录的历史吗？”


    森郁沉默一瞬，掌心翻开，一颗青绿色的果实出现在手心里，递到李婵娟面前。


    李婵娟十分惊喜。


    不过她作为一个人类兼外来者，虽然知道这是一样稀罕的宝贝，对它的珍贵与强大之处依旧缺乏足够的了解与认知。


    因此，她虽然非常惊喜，但并未失智失态。


    好奇的围着那颗智慧果观察了两圈，她没有贸然接过来，好奇的问，“这该怎么吃啊？又有什么效果？你知道我身上是有点不同寻常的，不会不仅没有效果，反倒对我有害吧？”


    ……比如进入她的身体之后，发现程序识别错误，然后开启杀毒软件，直接给她换个源代码什么的……


    虽然既然早就暴露在天父地母面前，大概率没必要再浪费一个智慧果诛杀她……但事关灵魂，她这个假冒伪劣产品很难不担心自己会被当做病毒查杀了。


    森郁略显无语，温柔又妩媚的轻轻白了她一眼，没再废话，手掌一翻，将智慧果按住李婵娟胸口。


    那颗青绿色的果子，明明具备实体，落在李婵娟胸口，却瞬间消融不见。


    李婵娟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花容失色，警惕的盯着森郁。


    森郁也在看她。


    两人面面相觑，神色都逐渐古怪起来。李婵娟迟疑的揉了揉胸口，“我怎么觉得……没什么变化呢？”


    “不应当啊……”森郁也有点茫然。


    智慧果是‘历史’的沉淀，‘智慧’的结晶，‘法则’的具现，理论上来说，它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生物都是大补之物，足以让最低等的虫子开启灵智、成为一只强大的魔兽。


    受用者毫无反应，简直匪夷所思。


    怎会如此？！


    她按在李婵娟的胸口，神力从掌心吐出，借着智慧果与本体的联系，她找到了隐藏在李婵娟体内的那颗智慧果。


    很奇怪的一件事，那颗小小的智慧果确实隐藏在李婵娟体内，却又像隔绝在遥不可及的虚空之外，完全独立者，没有任何相互融合的现象。


    ——它与李婵娟本身像是两个毫无联系的惰性物质，没有一点交互的痕迹。


    李婵娟把它吃进肚里，也只是把它换了一个位置存放而已。


    ——完全没有吸收的迹象。


    森郁皱起了眉，祂把智慧果赌了出去，那么愿赌服输，祂就该确保对方确实‘得到’了这枚智慧果才行。


    更何况，这还是她已经选择的伴侣。


    她皱起眉，立刻放下与伴侣玩闹的小心思，柔声安慰，“你先等等，我且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着急。说不定我就是体质特殊，天父地母不允许我走捷径呢。”李婵娟反倒安慰了一句，心中难免失落，那与此同时，又微妙的松了一口气。


    有种尘埃落定的庆幸感。


    还好还好，‘我’还是‘我’。


    森郁抿唇，虚无的女神成为她的伴侣并非全然自愿，是她用强权迫来，而这枚智慧果代表她的‘真心’，是在向伴侣示好，意味着虽然手段不妥，但她是真心相交。


    假如虚无的女神得不到她承诺的好处……


    ——那不就只剩下强迫了吗？？


    这种事不要啊！


    怎么会没用处呢？？


    李婵娟还在劝说她，“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本就和其他众灵不同，说不定天父地母对我另有安排，智慧果补足了短板，说不定也会一起抹去我的特殊性？这可是大大的不好。


    至于你……不要紧张。你按照承诺交付了我智慧果，没能吸收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我也不会因此反悔，依旧是你的伴侣。


    而且，你看我也不是全无收获啊，最起码，我得到了一位非常强大博学的朋友？我就算因为特殊性常识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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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博学多识的众灵，你也很乐意为我解答的吧？


    ……嗯……总是不得不求助你的话，说起来，咱们见面的机会更多了呢。”


    “为你解答是我作为伴侣应尽之务，但这枚智慧果，却是你应得的。就算我能替代它的作用，我也不能取代它。”森郁柔声细语，眼神却非常果决坚毅，仿佛在述说某种必然的真理。她温柔一笑，安抚道，“别担心，亲爱的，让我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闭上眼睛，化作绿色的微光融进李婵娟的身体。


    李婵娟立刻感觉自己的动作迟缓了，似乎与躯壳隔了一层。她睁大了眼睛，有点惊恐，求助的看向自己的常识小百科黄金鲤。


    少年叹了一口气。


    他很不想过来，真的很不想。


    越是强大的神明越霸道，哪怕是最公正最平和的智慧之树。


    ——在她与自己认定的独一无二的伴侣初次亲密相处时，大概也是很不乐见自己这位伴侣眷属的。


    但是，他确实是月影女神的眷属，而并非世界树。当女神明确向他求助，他不能不见。


    漂亮的大鲤鱼扇鳍舒展，闪着金光，慢吞吞飞过来，语气温吞，“智慧的女神是您的伴侣，并无恶意，何必如此惊慌担忧？”


    李婵娟狠狠瞪了祂一眼，觉得他说的简直就是废话。身体的控制权都被抢了，怎么可能不惊恐担忧啊！


    “您无法吸收智慧果，这确实是件稀罕事，智慧的女神只是在帮您排查原因而已，就像凡民生了病，需要请祭司查看……”黄金鲤观察着她的神色，揣测着她的想法慢慢劝说。


    “就算您之后不打算改变现状，最起码知道自己异常的原因也没有害处。”


    黄金鲤无法理解她的恐惧。别的不说，知道自己的异常在哪里、心底有数，不是更安心吗？


    没有比智慧之树更好的‘本源医生’了，只是一般情况下，没人有这份殊荣而已。


    只是祂万万没想到，李婵娟是一位外来者，就像潜藏在人群里的妖怪，就算‘官方’默认了她的存在，被个道士控制了身体不害怕才怪。


    呜呜呜不会是在钓鱼执法吧？？


    就在李婵娟胡思乱想之时，绿光散逸——森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