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第 244 章
作品:《民国雷罚录:从24岁到6岁的血色纪年》 晨光熹微,透过窗纸温柔地洒入室内。
林卓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这一觉睡得无比酣畅,只觉得神清气爽,连日的疲惫和过度消耗精神力带来的隐隐头痛都一扫而空,整个人精力充沛得不得了。
她满足地伸了个懒腰,视线转动间,却意外地看到霍去病就坐在临窗的桌前,手边放着一卷书,正静静地望着她。
他眼神清亮,神色平静。
林卓一愣,看霍去病的样子,好像在这有一会了。
她顿时脸上不自在,收回胳膊,下意识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将自己往被窝里缩了缩。
霍去病站起身,并未走近,只是隔着几步远的距离,语气平静地将昨夜之事简单陈述了一遍——他如何让大黄去取萝卜,大黄却如何自作主张给她喂了药,他心中不安,只得在此守了一夜。
林卓一听,眼睛瞬间瞪圆了,猛地扭头看向枕边还在假寐的大黄,伸手一把就揪住了它毛茸茸的耳朵!
“喵嗷!”大黄吃痛,瞬间炸毛,挣脱开她的魔爪,扭过头就冲她龇牙咧嘴地“哈”气。
林卓才不怕它,立刻支棱起来,冲着它嚷嚷:“你还好意思哈我?你想让我跟那傻鸟一样吗?乱给我吃药!万一我补大发了,承受不住,爆体身亡了呢?啊?”
大黄被她噼里啪啦一顿吼,懵了一瞬,金色的大眼珠在眼眶里直晃,里面闪过一丝心虚,但更多的是怒气,白无常揪它耳朵,还冲它吼,它梗着脖子,冲着林卓张大嘴,拉长音调:“嗷——”嗷完,愤愤地转过大猫头,用圆滚滚、毛茸茸的大屁股对着她,尾巴还重重地在床铺上拍打了两下。
林卓一看它这态度,更气了:“嘿!你还有理了?懒不说你,你可以不去弄,但不能瞎给我吃药啊!”她一边说,一边赶紧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嗯,好像没什么不适,反而精力充沛,神清气爽,好得很。
霍去病见她中气十足地跟猫吵架,脸色也红润,不似有恙,这才真正放下心来,温声道:“无事便好。我先出去,你洗漱一下,一会儿用早餐。”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自从霍去病来了天津,这会友镖局的伙食水平,可谓是直线上升。
以往大家过得节省,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但霍去病却不赞同这种从嘴里省的方式。镖局里多是壮年汉子,正是能吃的年纪,还有几个半大小子,更是如同填不饱的无底洞,正是长筋骨长个子的时候,营养必须跟上。
在他的坚持和贴补下,伙食改善了许多,这也是他能迅速被镖局上下接纳的重要原因之一。
镖局有个小厨房,不一会儿就送来了热腾腾的豆浆、煮鸡蛋,油条则是特意出去现买回来的。
林卓饿得狠了,感觉能吃下一头牛,她也不等人了,先分好早餐,就埋头苦吃,片刻就吃了一根大油条,摸摸肚子,嗯,还能吃。
又拿根大油条塞进嘴里,一眼看见霍去病从外面进来。他显然是刚洗漱完毕,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棉布大褂,更衬得身姿挺拔。乌黑润泽的头发在头顶一丝不苟地束成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晰的眉眼。
那身看似普通的大褂,似乎也掩盖不住其下流畅而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
林卓看着看着,只觉得心跳莫名加速,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地心猿意马起来,想象着那布料之下是怎样一副坚实有力的身躯……是不是像她在现代看过的那些古典雕塑一样,充满了力与美的结合……
这念头一起,她的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她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了。
妈呀!你在想啥?
可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那画面就越是清晰,那念头就越往那转,这越想,脸上越是烧得厉害,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霍去病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见她从耳根到脖颈都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他心中一惊,以为她是昨夜服药的后遗症发作,或是着了风寒发起热来。
他急忙几步走到她身边,伸手就去探她的额头,“脸怎么红成这样?可是哪里不适?”
林卓下意识地想躲,却被他稳稳地按住。
就在他微凉的手掌触碰到她滚烫额头的瞬间,林卓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身体发麻,一股汹涌的热流直冲头顶——
下一秒,两管鲜红的鼻血,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淌了出来。
霍去病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指尖精准地搭上脉门,凝神细察。脉象平稳有力,甚至比平常更显蓬勃,并无任何异常紊乱的迹象。
可看着眼前这近在咫尺,还在缓缓淌下的两道鲜红鼻血,还有林卓那双水润润又躲闪的眼神,
他迟疑了一下,这……
看着几乎不敢与他对视的迷蒙眼眸,他紧绷的心弦倒是一松,还是大黄的补药劲太大了。好在,问题不大。
好吧,他终究是没忍住,呲出大白牙,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从他胸腔里震出来,就在林卓的耳边,她的脸已经充血了,像块大红布,还挂着更醒目的两道鼻血,
啊啊啊——她双手抓挠一下,大油条也掉了,想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太丢人了!怎么会这样!
猛地甩开他的手,像受惊的兔子似的“噌”一下就蹿了出去,直奔自己房间,扑在脸盆上,呼啦呼啦地舀水往脸上扑,势要浇灭这燥意。
霍去病看她仓皇逃窜的背影,呲着大白牙摇摇头,从容地坐下,慢条斯理地吃早餐。
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见林卓磨磨蹭蹭地、躲躲闪闪地从外面挪了回来。
她目不斜视,正襟危坐地重新端起碗,喝豆浆,坚决不看他一眼,仿佛碗里的豆浆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花。
霍去病眼底带着未散的笑意,语气明朗地开口:“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慢慢吃。”
林卓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飞快地抬眼瞥了他一下。
就是这一眼,正好看到他起身走向门口,那黑色大褂勾勒出的腰身挺拔如松,步履间仿佛带着风。
完了!完了!
刚被冷水压下去的画面瞬间又出现了,甚至更清晰具体了!林卓只觉得鼻腔一热,她哀嚎一声,一把捂住鼻子,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嗖”地窜了出去,冲回屋里哐哐猛洗。
冰凉的水拍在脸上,却压不住心里的躁动。
她一边胡乱擦着脸,一边绝望地想:完了完了!我怎么会变得这么色?老想些有的没的……完了,这下我还怎么面对他?都不敢看他了,眼神更不敢看了!这可怎么办啊,要亲命了……
正焦躁之时,大黄慢悠悠地溜达了过来,蹲坐在她脚边,仰着毛茸茸的大猫头,金色瞳孔里满是好奇地看着她这反复洗脸的怪异行为。
林卓猛地想起来什么,急声问道:“大黄!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昨天给我吃的那药有问题?是不是太补了,导致我……我燥热?
大黄哪里懂这些复杂的人类生理反应?它歪了歪大猫头,显然没理解“燥热”“流鼻血”和林卓来回跑之间的关联。
但它记得最重要的事,磕磕巴巴地提醒:“看……戏。”
这是林卓早就答应它的。
林卓看它这副“嘛事不管,只想着看戏”的样子,气苦,无语。
但承诺就是承诺,不能言而无信。
她只好说:“行,看戏。但等下午再去!我上午还得练功呢!咱们看一下午,行了吧?”
大黄不情愿地斜愣了她一眼,但也没再纠缠,转身跳回她床上,揣起爪子,准备补个回笼觉。
林卓叹了口气,她饿,麻溜地回去把已经微凉的早餐迅速解决掉,收拾好碗筷。
回到房间,她铺开纸张,磨好墨,开始每日的功课——练字。老大夫布置的《大学》篇章,她不敢懈怠,一边悬腕书写,一边低声诵读。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写着读着,她还不忘叫一声床上假寐的大黄:“大黄,听着点!这也是你的功课,要懂人间的规矩,学这个是根本!”
大黄大脑袋一点一点的,也不知是在打瞌睡,还是在听,但它眼睛都没睁,显然对这些之乎者也兴趣不大。
林卓见它这样,只好一边“威胁”一边诱惑:“好好学!学明白了,你这城隍爷才能当得更顺利,更明白!等这些都懂了,那些让你觉得麻烦的人和事,处理起来也就不是麻烦啦!”
她其实自己也对其中深意模模糊糊,但总觉得这些经典里蕴含着大智慧,反正嘴巴闲着也是闲着,干脆硬灌给大黄,管它听懂多少。
谁知,一沉浸到这一笔一划之中,心绪竟真的渐渐沉静下来。
那些不可言说的画面和那股莫名的躁动,仿佛都被这一笔一划和朗朗的诵读声一点点驱散了。
她不再面红耳赤,也不再心猿意马,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
而就在同一院落的书房内,霍去病正端坐于桌前,阳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些许阴影。
赵擎川、石国柱、卫小海三人肃立桌前,气息沉稳,神里闪烁着光芒。
“头儿,”赵擎川率先开口,声音压得很低,“鬼子那边,炸锅了。”
“说。”霍去病言简意赅。
“第一,逍遥阁。李辅仁毙命,中村遇袭,两名精锐护卫被杀后。日租界戒严,特务机关和宪兵队像被捅了马蜂窝,正在全城大索,像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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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苍蝇,方向不明。内部猜忌很深,中村所属的参谋系统与本地特务机关相互推诿,都认为是对方泄密或保护不力。”
霍去病微微颔首,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让敌人内耗。
至于冀东那边,”
赵擎川的语气变得谨慎,“我们暂时还没有收到任何来自冀东同志的详细信息。时间太紧,路途不通畅,消息传不过来。”
他提供了目前能掌握的最确切信息:“但是,从我们监听到的日军无线电通讯来看,冀东方向出了大事,这一点确定无疑
鬼子在频繁、紧急地调动部队,通讯有‘飞机’‘玉碎’‘扫荡’等字眼,混乱又急促。这动静,那边定是出了大事。”
霍去病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这“大事”是什么。飞机是他们击落的,日军一个小队是他们和游击队联手歼灭的。
这一切必然会招致日军疯狂的报复。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向赵擎川:“可有那边关于扫荡、百姓的消息?”
赵擎川脸上掠过一丝无奈,摇了摇头:“头儿,目前也没有任何关于鬼子扫荡、百姓伤亡或撤离情况的确切消息。我们的人过不去,那边的消息也传不出来。青纱帐里现在是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准。”
霍去病的手指在桌面无声地收紧。他知道赵擎川说的是实情,在日军大规模扫荡的混乱中,想要即时获得准确的情报几乎是奢望。
一股沉甸甸的东西压在他的心头——那些百姓,是因他们的行动而陷入险境的。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以他了解过的游击队的作风、能力,既早已疏散百姓,应不会出太大差错,他们扎根于当地,熟悉那里的每一寸土地。
“……冀东的同志,经验丰富。他们发现日军异动,必会第一时间组织群众转移,利用青纱帐周旋。这是他们生存的本能,也是他们的职责。我相信,他们应该已经带着百姓离开了。”
赵擎川三人默默对视一眼,游击队的反应,按常理是这样的。可头怎么这么关注冀东的事?
霍去病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桌面,脑中飞速整合着信息:
天津城内:因“逍遥阁”事件紧张,但陷入内斗,注意力分散。
冀东区域:因“坠机”事件而重兵云集,但方向被误导至山区。
平津要道:由于这两处吸引了绝大部分注意力,加之之前的通讯节点被破坏,这条连接两大城市的动脉,其守备和巡逻力量反而可能出现短暂的真空或松懈。
霍去病终于开口,“敌人已被我等牵着鼻子,阵脚初乱。”
他抬起眼,目光扫过三位下属:“然,此非终点。敌之耳目未彻底清除,交通命脉仍未截断。我等需趁其病,要其命——让其痛,却不令其癫狂。”
三人精神一振,知道头儿已有决断。
“明日,我等便出发,沿平津要道活动。”霍去病下达指令,“目标:敌方外出公干之特务、便衣侦缉队、落单之通讯兵。原则:快进快出,一击即走,不恋战,不纠缠。目的非歼灭,而在斩其指爪,断其耳目,令其交通线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他看向赵擎川:“擎川,你留守此地,统筹情报。重点关注日军内部因‘逍遥阁’与‘冀东’两事之进展,以及他们对‘平津要道’可能做出的兵力调整。若有异动,即刻通过备用渠道示警。”
“明白!”赵擎川沉声应命。
“国柱,”霍去病转向石国柱,“你负责策应。在我们出动期间,于天津近郊制造两起小规模、无规律的‘骚扰’,目标可以是伪警察所,也可以是无关紧要的物资仓库。动静不必大,但要让他们觉得,天津周边亦不安宁,无法从容抽调兵力支援要道。”
“是!头儿!”石国柱咧嘴一笑,这种虚虚实实的活儿他最喜欢。
“小海,”最后,他看向卫小海,“你与我同去,负责前出侦察与断后。买两辆性能最好的‘铁驴’,检查武器,备足弹药。我们轻装简从,来去如风。”
“是!保证完成任务!”卫小海眼中闪过兴奋。
部署完毕,霍去病站起身,走到墙边那张巨大的、标注着无数符号的华北地图前,手指精准地划过天津与北平之间那条蜿蜒的路线。
“此次行动,旨在持续放血,令敌疲于奔命,无暇他顾。”
他背对着三人,声量不高,“待此间事了,我将即刻返回沧州。那里,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
三人对视一眼,皆明白“更重要的事”所指为何——那关乎更长远的根基与力量。他们齐声低应:“是!”
霍去病转过身,阳光下,他的眼神锐利如即将出鞘的寒刃。
“各自准备,明日拂晓,出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