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她只是我朋友的朋友

作品:《无敌黄金戒

    “叮铃——”


    铜铃声穿透厚重的木门,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第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门外近乎凝固的紧张气氛。


    但紧随其后响起的,却是屋内骤然爆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声响。


    “呃啊——”


    一声凄厉到扭曲的惨嚎猛地炸开。


    那不是徐园园父亲原本嘶哑的声音,更像是什么野兽濒死前的绝望嘶吼,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怨毒。


    紧接着是“砰!砰!砰!”沉重的撞击声,像是有人用身体疯狂地砸向墙壁或地板。


    “嗬嗬…桀桀…”阴森诡异的怪笑夹杂着意义不明的、如同倒气般的嘶鸣,断断续续地从门缝里挤出来。


    偶尔又变成一种尖锐的、仿佛指甲划过玻璃的刺耳摩擦声,听得人牙酸心颤。


    “孽障!还敢逞凶!”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明死暗死,冤曲屈亡…”黄老那平时苍老沙哑的声音,此刻却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和穿透力,穿透木门,字字清晰,如同惊雷般在狭小的空间内炸响。


    每一个字音落下,似乎都伴随着一道无形的冲击波,震得门板都微微颤动。


    屋外的空气仿佛都降到了冰点。


    徐园园和她妈妈紧紧抱在一起,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眼泪无声地流淌着,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惊恐万分地盯着那扇不断传出恐怖声响的木门。


    徐妈妈更是双腿一软,若非女儿死死搀扶,几乎要瘫倒在地。


    站在我身边的张青澜,即便她平日再如何胆大包天、嚣张跋扈,面对这种超出了常理认知的诡异场面,也彻底失去了镇定。


    那凄厉的嚎叫和黄老如同天神般的呵斥声,像是一把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凿在她的神经上。


    “啊!”她短促地惊叫一声,身体猛地一颤,几乎是出于本能,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


    两只冰凉的手臂瞬间如同铁箍般死死环住了我的腰,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着,温热的身体紧紧贴着我,甚至能感受到她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脏。


    “苏…苏晨…”她把脸深深埋在我的胸口,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抑制的恐惧,气息急促地喷在我的衣襟上,“里面…里面是什么东西…好可怕…我好怕…”她的身体抖得厉害,身上的名牌衣服此刻也掩盖不住她的脆弱。


    我被她的突然袭击弄得身体一僵。


    温香软玉满怀,若是平时,这绝对是足以让任何男人心猿意马的亲密接触。


    但此刻,屋内的鬼哭狼嚎如同地狱的背景音,怀中的娇躯又因极致的恐惧而颤抖不已,我心中没有半分旖旎,只有凝重和一丝……无奈。


    她的手臂勒得太紧,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手,有些僵硬地、象征性地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低声安抚:“别怕…黄老在…没事的…”声音嘶哑,连我自己都觉得缺乏说服力。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了我们身上。


    侧头看去,只见站在一旁的徐园园,那双原本充满惊恐和担忧的泪眼,此刻正愣愣地看着紧紧抱住我的张青澜,眼神里充满了惊讶、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她看了看张青澜紧紧环住我腰身的手,又看了看被我“搂着”安慰的张青澜,嘴唇微微动了动。


    趁着屋内又一阵骇人的撞击声和嘶吼声稍歇的间隙,徐园园小心翼翼地挪到我身边,踮起脚尖,凑到我耳边,用极低极低、几乎只剩下气音的声音问道:“苏晨…这位漂亮的美女,是你女朋友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小心翼翼的试探,眼神忐忑地看着我。


    我明显感觉到怀里张青澜的身体在听到这句问话时,瞬间绷紧了一下,环住我腰的手臂似乎勒得更紧了,仿佛在无声地宣示着什么。


    但我同时也清晰地“听”到了她埋在我胸口、那细微的、屏住呼吸的声音,她也在等我的答案。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怀里的张青澜是安未央的闺蜜,昨晚还给我下了药差点酿成大祸,今早又威胁我…虽然此刻她脆弱的样子惹人怜惜,但她的身份和所作所为,绝不能让人误会。


    我立刻摇头,语气清晰而肯定地低声回答徐园园:“不是,她是我朋友的…朋友,只是正好送我过来,被吓到了。”我刻意强调了“朋友的朋友”,划清界限。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紧绷的身体,先是微微一僵,随即迅速松懈下来。


    张青澜依旧埋着头没动,但我似乎能“感觉”到她那瞬间低落下去的气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泄气,或者说失落。


    不过她抱着我的手,力道倒是松了一点。


    而徐园圆那边,我看到她明显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尽管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眼睛里那份单纯的担忧和对我解释的信赖却清晰可见。


    她甚至对我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带着点羞涩的浅浅笑容,用力点了点头,仿佛卸下了一个无形的包袱,重新把注意力投向了那扇紧闭的、依旧传出恐怖声响的木门。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流逝。


    门内的动静时而激烈如同狂风暴雨,凄厉嚎叫、猛烈撞击、尖锐的刮擦声。


    时而又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黄老那低沉威严、如同天宪般的咒文吟诵声持续不断地传出,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形的拉锯战。


    每一次死寂都让人心提到嗓子眼,唯恐下一秒传出的是黄老的闷哼或惨叫。


    徐家母女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祈祷。


    张青澜虽然不再像最初那样抖得如同筛糠,但依旧紧紧靠在我身边,抱着我胳膊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指尖冰凉。


    我能感受到她身体传递过来的紧张和对未知力量的深深恐惧。


    屋内的阴寒之气似乎更重了,明明是中午,阳光正好,可站在这个房间门口,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有透骨的阴冷。


    大约半个多小时过去,就在我们所有人都感觉神经快要绷断的时候。


    门内的动静陡然发生了变化。


    那持续不断的、充满怨毒的嘶吼声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变成了一种断断续续、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充满了不甘和虚弱。


    黄老的咒文声也陡然拔高,变得急促而铿锵。


    “敕!还不速速退散!”


    “诛邪退避,急急如律令!!!”


    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炸响。


    “噗——”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如同重物坠地的巨响,门内所有的声音——嘶吼、撞击、刮擦——瞬间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


    门外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屏住了。


    “吱呀——”


    厚重的木门,终于被从里面缓缓拉开。


    黄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身上那件朴素的靛蓝色粗布麻衣依旧整洁,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花白的头发束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一种运动后的微红,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神情却如同古井无波,眼神清明锐利,甚至还带着一丝……意犹未尽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