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心中有正气,万邪自辟易
作品:《无敌黄金戒》 张青澜的座驾是一辆白色迈凯伦、光是这一台车就是绝大多数人的一辈子。
我坐在副驾驶,身体紧绷,尽量贴着车门,离她远远的。
车内弥漫着她身上那股清冽的香水味,混合着真皮座椅的气息,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书房里那混乱的一幕,浑身不自在。
她似乎毫不在意我的僵硬,熟练地启动车子,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咆哮。
车子平稳地驶出地库,汇入早高峰的车流。
“地址?”她目视前方,红唇轻启。
“先去城西古玩街,尘宝楼。”我报了黄老的地址,声音生硬。现在我只想尽快接到黄老,办正事,远离这个危险的女人。
“哟,大清早就去找乾老?看来是真有正事?”张青澜瞥了我一眼,语气带着探究。
“嗯。”我惜字如金,不想跟她多说。
她也不在意,打开车载音响,一首慵懒的爵士乐流淌出来。
她跟着音乐轻轻哼着,手指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敲击,心情似乎很好。
而我,则全程保持沉默,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只想快点结束这煎熬的行程。
车子在尘宝楼门口停下时,黄老已经站在路边等着了。
他今天穿了一身极其朴素的靛蓝色粗布麻衣,脚踩一双千层底的黑布鞋,花白的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地绾在脑后,手里只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旧布袋,瘪瘪的,似乎没装什么东西。
整个人看起来不像去驱邪,倒像是个准备去公园遛弯的普通老头。
我连忙推门下车:“抱歉黄老,让您久等了!”
黄老笑眯眯地摆摆手:“没多久,刚到。”他的目光越过我,落在了从驾驶座下来的张青澜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恢复平静。
“这位是?”黄老看向我。
“这位是张青澜张小姐,安未央的朋友,顺路送我过来的。”我赶紧介绍,刻意强调了“顺路”和“朋友”。
“黄老先生,您好。”张青澜落落大方地走过来,主动伸出手,笑容得体,气场十足,完全看不出刚才在车里那副慵懒随意的样子,也看不出昨晚的疯狂和今早的威胁,切换自如得令人咋舌。
“张小姐,幸会。”黄老和她轻轻一握,笑容温和,眼神却仿佛能洞察人心。
我拉开车后门:“黄老,您请。”
黄老点点头,弯腰坐进后排。
我绕到另一边,刚想跟着坐进去,张青澜却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对着我说:“苏专家,坐前面指路。”语气自然,却带着不容拒绝。
我:“……”只能硬着头皮又坐回副驾驶。
车子再次启动,朝着清县方向驶去。
车内气氛有些微妙。
黄老坐在后排,闭目养神,仿佛入定。
张青澜专注开车,偶尔通过后视镜看一眼黄老,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和探究。
而我,则坐立不安,只想快点到地方。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黄老那个旧布袋就放在他腿上,瘪瘪的。
想到徐园园父亲那诡异凶险的状况,我忍不住开口问道:“黄老,您…您就带这点东西?够用吗?徐叔的情况…好像挺邪门的。”
我回想起徐园园她父亲那些骇人的行为,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黄老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眸子里一片古井无波,带着一种深不可测的从容。
他轻轻拍了拍腿上的旧布袋,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小苏啊,你莫慌。”
“驱邪镇煞,靠的不是家伙事儿的多少,而是这里。”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心口,“心中有正气,万邪自辟易。”
“对付那种被器物怨气沾染、失了心窍的小玩意儿,老头子我还用不着兴师动众。”
“这布袋里的东西,足够了。”
他的语气平淡,却蕴含着强大的自信,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那份历经沧桑、看透世事的淡然,瞬间抚平了我心中的焦虑和一丝因张青澜在场而产生的浮躁。
我点点头,不再多问,对黄老的本事又多了几分信心。
张青澜透过后视镜看了黄老一眼,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车子一路飞驰,在接近中午时分,终于抵达了清县徐园园家所在的村子。
刚停稳车,徐园园和她妈妈就焦急地迎了出来。
“苏晨!黄大师!你们可算来了!”徐园园眼圈还是红的,看到我们,像是看到了救星。
她妈妈也是满脸憔悴,对着我们连连鞠躬:“大师,小苏,饭都做好了,先进屋吃点…”
黄老第一个下车,他抬手止住了徐妈妈的话头,目光如电般扫过眼前这栋普通的农家小院,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蹙了一下,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他脸上的温和笑容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凝的专注。
“不急。”
黄老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正事要紧。先带我去看看病人。”
徐妈妈和徐园园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紧张和希冀。
徐妈妈连忙点头:“哎!好!好!大师您这边请!”她引着黄老朝院子西侧一间紧闭的房门走去。
那间屋子窗户都被厚厚的窗帘遮挡着,透着一股阴森和压抑。
我和张青澜跟在后面。张青澜此刻也收起了所有的玩味和随意,神情变得严肃而专注,显然也被这凝重的气氛感染了。
走到房门前,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和淡淡的、仿佛铁锈般的腥味就从门缝里隐隐透了出来。
徐妈妈掏出钥匙,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费了点劲才打开门锁。
“吱呀——”
沉重的木门被推开。一股更加浓郁、令人作呕的腥臊混合着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的光线极其昏暗,只有从门口透进去的一点点天光,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只见房间角落的阴影里,蜷缩着一个枯瘦的人影。
他头发蓬乱如草,身上的衣服肮脏破烂,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抓痕和污垢。
他双手抱着头,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着,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如同野兽般的“嗬嗬”声。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双眼睛空洞、呆滞,却又在某个瞬间猛地抬起,直勾勾地看向门口的方向。
那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怨毒和一种非人的疯狂,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爸!”徐园园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就要冲进去。
“别进去!”黄老沉声喝道,手臂一抬,拦住了徐园园。
他浑浊的眼睛此刻精光四射,死死盯着屋内的男人,以及房间中央那张破旧桌子。
桌子上,赫然摆放着一把长约一尺、通体漆黑、布满暗红色锈迹、样式古朴怪异的短剑,剑身似乎还隐隐散发着不祥的黑气。
“好重的怨气和血煞!”黄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挑战的兴奋,“都退后。”
他一步踏进门槛,反手关上了房门,将我们所有人都隔绝在外。
紧接着,只听一声清脆悠扬、仿佛能涤荡灵魂的铜铃声,穿透厚重的木门,清晰地传了出来。
“叮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