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还问心无愧?我看你是没心没肺
作品:《无敌黄金戒》 楼梯间冰冷的铁门在我身后沉重闭合,隔绝了外面消毒水的浓重气味和隐隐的压抑哭声。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阿斌那带着江湖热血的保证和安未央冷静果断的承诺,化为支撑自己的力量。
肺部灼烧般的窒息感稍微缓解,但心脏依旧被沉甸甸的石头压着,毕竟爷爷还在ICU与死神角力,我爸也还躺在病床上昏睡。
推开病房门,那股熟悉的萎靡和压抑立刻包裹上来。
我爸他还没醒,脸色苍白,打着点滴,呼吸微弱却平稳。
我妈李秀坐在床边的塑料凳上,佝偻着背,双手捂着脸,肩膀还在微微抽动。
大伯苏建国靠着墙站着,眉头拧成死结,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二叔苏建业则半瘫在对面的空床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眼神游移,不知道在想什么。
奶奶坐在角落里的小马扎上,双手紧紧抱着那个红布包,浑浊的眼睛望着病床上昏睡的我爸,满是担忧。
安静得令人心慌。
我走到我爸的床边,看了看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稍微放下点心。
目光扫过病房里情绪低沉的众人,尤其是二叔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那股无名火又隐隐窜动。
时间紧迫,明天就是答应乾老参加慈善拍卖会的日子,同时那也是我拓展人脉、寻找捡漏机会、为后续赚钱铺路的关键一步。
所以最迟明天一大早,甚至今天夜里必须出发。
喉咙有些干涩,我清了清嗓子,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有些突兀:“妈,大伯,二叔,”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我爸脸上。
“爸一时半会儿醒不了,白天我在这里守着。”
“你们……都熬了一宿,先回去休息吧。”
我特意强调了“白天”,暗示晚上或许会有安排。
话音刚落,原本瘫着的二叔苏建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坐直了身体,那双带着油滑和算计的小眼睛瞬间锁定了我,嘴角撇起一个夸张而刻薄的弧度。
“嗬,听听,听听我们大学生这觉悟。”
他声音拔高,带着浓重的讥诮,在病房里刺耳地响起。
“老爷子还在ICU里躺着,生死未卜,大哥这刚被抢救过来,躺这儿还没醒透呢。”
“才回来一天,屁股都没坐热乎,就想着要走了?”
“苏晨,你到底还是不是苏家人?啊?”
他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我脸上,手指虚点着我。
“这叫什么?这叫没良心!一点孝道都不讲!”
“家里遭这么大的难,你这当长孙的要滚回去上班?你那破工作比爷爷跟你爸的命还重要?”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脸都涨红了,脖子上的青筋也凸了起来。
大伯苏建国原本空洞的眼神也聚焦过来,眉头拧得更紧,他沉默了几秒,语气沉重地开口,带着长辈的压迫感:“小晨,你二叔话糙理不糙。”
“这个时候,工作再重要,能有家里人重要?”
“老爷子和你爸都这样了,你明天就走……不合适吧?”
“做人,孝道为大。”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钱……我们再想办法,但人,不能不在跟前。”
我妈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担忧地叹了口气,又低下头去。
奶奶抱着红布包的手更紧了。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二叔的嘲讽和大伯的质疑像两座无形的大山压过来。
我胸口那股火气“噌”地一下冒了起来,烧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孝道?
他们现在跟我谈孝道?
爷爷病危签字互相推诿时,奶奶拿出所有积蓄被嫌弃时,怎么不提孝道?
两百多万压下来,一个个只想着退缩和放弃爷爷的命时,孝道又在哪里?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
指甲再次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冷静。
不能在这里爆发,更不能让昏睡的我爸和脆弱的我妈再受刺激。
“大伯,二叔,”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冰碴子般的冷意,目光毫不避讳地迎上他们,“家人当然最重要,爷爷躺在里面,爸躺在这里,我比任何人都揪心。”
我话锋一转,语气斩钉截铁:“但是,做人也不能言而无信。”
“我答应了别人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关系到……关系到后续能不能帮上家里的忙。”
“无论如何,明天我必须回去一趟。”
“处理完,我会立刻赶回来。”
我刻意模糊了“慈善拍卖会”和金钱的关系,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他们也未必信。
戒指的灼热感传来,仿佛在认同我的决定。
“至于孝道……”我的目光缓缓扫过面露不屑的二叔和眉头紧锁的大伯,最后落在我爸那苍白的脸上,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苏晨,问心无愧,爷爷的病,我会负责到底。”
“爸现在躺在这里,我守着就是我的孝心,不是靠嘴上喊几句口号。”
“你负责?你拿什么负责?”
“两百多万,你吹牛也不看看地方。”
二叔苏建业像是被我平静的态度激怒了,猛地从床上跳下来,指着我鼻子破口大骂。
“还问心无愧?我看你是没心没肺,嘴上说得好听,还不是拍拍屁股就想走人,我看你就是嫌麻烦,不想伺候……”
“够了!”
大伯苏建国突然一声低喝,打断了二叔更不堪入耳的谩骂。
他似乎也被二叔的喋喋不休烦到了,更或许是刚才我那番话触动了他什么。
他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烦躁地挥挥手:“行了老二,少说两句,吵吵什么,爸还在ICU,老三还躺着呢。”
二叔被大伯一吼,气势顿时弱了几分,但脸上那股怨气和刻薄丝毫未减。
他眼珠子转了转,像是找到了台阶,夸张地喘了两口粗气,用力一拍大腿:“行,行,好人都让你们当了,我里外不是人。”
“我这操心劳力还落埋怨,我走,我走行了吧,眼不见心不烦!”
他骂骂咧咧,抓起搭在床头的皱巴巴外套,头也不回地就往病房外冲,脚步飞快,生怕走慢了被人拦住似的,脚底抹油开溜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