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如何赔罪

作品:《渣男独恋外室女?我入宫他悔疯了

    “陛下……”陈子行刚要行礼,就被帝王抬手制止。


    “皇后如何?”刘景煜声音沙哑,眼下挂着两片青黑。


    “娘娘风邪入体,又兼急火攻心。”陈子行斟酌着词句,“若不能宽心静养,只怕……”


    话未说完,他就看见素来威严的帝王踉跄后退半步。


    月光照在那张充满担忧的脸上,竟显出几分从未有过的惶然。


    “是朕错怪她了?”刘景煜突然问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陈子行低着头,思索半天。


    “皇后娘娘……”她最终只挤出这么一句,“心系天下,实乃万民之福。”


    刘景煜望向紧闭的殿门,仿佛能透过厚重的檀木看见里面那个缠绵病榻的羸弱身影。


    他想起她为后宫诸事操劳的殚精竭虑的样子,心里一阵疼惜。


    “罢了。”他转身要走,“你好好为皇后调养身子,三日内她若不见好,朕摘了你的脑袋!”


    陈子行大惊失色,连忙应声。


    晨光微熹时,燕霁雪的高热终于稍退。


    她昏昏沉沉地听见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勉强睁开眼,却见司徒琳璟带着温绿韵、林若微等人鱼贯而入。


    “娘娘可算醒了!”司徒琳璟捧着新摘的玉兰花,眼角还带着泪痕,“吓死臣妾了。”


    温绿韵将食盒轻轻放在案上:“臣妾熬了雪梨羹,最是润肺……”


    林若微却突然凑近床榻,压低声音道:“娘娘知道吗?陛下昨夜在您殿外站到三更天。”


    燕霁雪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


    “胡说什么……”她声音虚弱,却带着威严。


    林若微却不退缩,反而坐得更近了些:“娘娘细想,陛下为何突然针对西陵王?为何要换孔令歌和亲?这分明是打翻了醋坛子。”


    “荒唐!”燕霁雪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陛下乃一国之君,岂会……”


    “正因为是帝王,才更怕失去啊,娘娘待西陵王以礼,待北疆百姓以仁,待六宫众人之善,待所有人都太好……好到让人害怕,怕您被抢走。”


    燕霁雪怔住了。


    “娘娘不信?”司徒琳璟突然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陛下今早派人送来的雪山玉露丸,据说能将养身子,太医院统共就三颗……”


    瓷瓶在燕霁雪掌心泛着温润的光。


    她盯着瓷瓶看了半天,突然觉得心口那股郁结的气散了些许。


    轻轻摩挲着瓷瓶上精致的龙纹,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本宫累了。”她轻声说道,却不再看那扇紧闭的殿门,“你们都退下吧。”


    接连两日,御书房内气压低得骇人。


    刘景煜批阅奏折时朱笔划破了好几张纸,伺候的宫人们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一个不慎触了霉头。


    御前总管德胜这两日走路都踮着脚尖,额头上新添了几道皱纹。


    “陛下,该翻牌子了。”德胜捧着鎏金托盘,声音比蚊子还细。


    刘景煜头也不抬,随手翻了温绿韵的牌子。


    待德胜退下后,他突然将朱笔重重掷在案上,墨汁溅在奏折上,殿内一片死一样的冷寂。


    夜里,温绿韵梳妆完毕来到乾清宫。


    她知道刘景煜情绪不佳,因此穿着素雅,准备安安静静待着,不去触霉头。


    可刚踏入内殿,就被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得脚步一顿。


    “臣妾参见陛下。”她恭敬行礼,抬眼时看见刘景煜面色铁青地倚在窗边,手中白玉酒杯已经见了底。


    刘景煜冷冷扫她一眼:“过来斟酒。”


    温绿韵乖顺地上前,却在接过酒壶时故意手一抖,半壶梅花酿全洒在了刘景煜的袖口上。


    “臣妾该死!”她慌忙跪下,却悄悄抬眼观察面前人的神色。


    刘景煜眉头紧锁,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发怒。


    他盯着袖口的水渍看了半晌,突然问道:“你平日与皇后走得近,可知她……近日如何?”


    温绿韵眼睛一亮,心想自己今日定然不会有事了。


    她缓了缓,故作忧愁地叹了口气:“娘娘病中仍惦记着六宫事务,昨儿还强撑着处理了尚宫局的账册,臣妾看着实在心疼,本想今夜去探望……只是怕打扰娘娘休息。”


    刘景煜眉头微挑,“怎么,你是怪朕耽搁了你的时间?”


    “不敢不敢,臣妾不敢。”温绿韵做小伏低,“只是,臣妾实在忧心娘娘,不若陛下先陪臣妾去看看娘娘,再回来就寝……”


    “混账!”刘景煜冷喝。


    温绿韵急忙跪趴下去,“臣妾知错了!”


    气氛又一次僵住。


    可没一会儿,刘景煜竟然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朕便勉为其难陪你走一遭,快去快回,莫要浪费时间。”


    温绿韵差点没忍住笑意,连忙低头掩饰,“是,多谢陛下。”


    夜色已深,永安宫门前只余两盏昏黄的宫灯。


    碧桃见圣驾突然到来,吓得跪地行礼:“陛下万福,只是娘娘刚服了药睡下……”


    刘景煜脸色更难看了。


    他盯着紧闭的殿门看了许久,突然拂袖而去。


    温绿韵小跑着跟上,在转角处轻声劝道:“陛下别恼,娘娘病中体弱,大家多担待些才是。”


    “朕……”刘景煜脚步一顿,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别扭地别过脸,“朕该如何,如何赔罪?”


    温绿韵眨了眨眼,强忍住笑意:“娘娘最是明理,不会真与陛下计较的,皇上只需要找机会多去关心娘娘,娘娘自然知道陛下的好。”


    刘景煜眉头微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次日清晨,一队队宫人捧着各色珍宝穿梭在宫道上,流水似的往永安宫送。


    到午时,连西夏进贡的汗血宝马都被牵到了永安宫门前。


    “这……”燕霁雪靠在软枕上,看着满殿的奇珍异宝,哭笑不得,“陛下这是要开珍宝阁?”


    司徒琳璟捂着嘴笑:“娘娘您是没看见,今早内务府的人跑断了腿,陛下连私库里的蓝田暖玉枕都翻出来了,说是安神最好。”


    燕霁雪手中的玉梳突然一顿。


    铜镜里映出她微微泛红的耳尖,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胡闹,本宫病中不见客,陛下难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