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百工暗流
作品:《造化吞天鼎,从吞噬万物开始长生》 第六十五章百工暗流
云州城西,一片喧嚣嘈杂的坊市。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焦炭、汗水和各种矿石粉末混合的刺鼻气味。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粗鲁的吆喝声、沉重的搬运号子此起彼伏。
这里就是灵纹师公会外围的“百工坊”。
聚集着大量为公会处理基础材料的工匠、学徒和力工。
秦瑚,或者说“秦山”。
穿着那身灰扑扑的兽皮袄子,背着刀,手里紧紧攥着那块见习学徒的木牌,按照指引。
他脸上刻意保留的泥垢和眉宇间那丝挥之不去的阴郁煞气。
让他看起来和周围那些同样粗手粗脚、为生计奔波的底层工匠并无二致,甚至更显得落魄几分。
他找到负责分派活计的工头——一个满脸横肉。
叼着劣质烟卷、嗓门洪亮的光头汉子,外号“王拉麻子”。
“新来的?秦山?柳老打过招呼了?”
王麻子斜着眼,上下打量着秦瑚,目光在他背后的柴刀和粗糙的大手上停留片刻。
“力气看着还行。喏,去三号锻炉那边,找老李头,跟着他处理阴铁矿!手脚麻利点!完不成定量,工钱减半,晚饭也别想!”
王麻子随手一指远处冒着滚滚黑烟、热浪逼人的一片区域,就不再理会他。
转头对着几个搬运石料的汉子破口大骂。
秦瑚低着头,闷声应了一句“是”,便朝着三号锻炉的方向走去。
他刻意控制着步伐,带着点初来乍到的笨拙和小心翼翼。
避开地上散落的矿石碎渣和横流的污水。
三号锻炉旁,热浪更是灼人。
一个头发花白、脊背佝偻得厉害的老者。
正抡着一柄沉重的铁锤,反复锻打着一块人头大小、通体黝黑、隐隐泛着幽蓝光泽的矿石。
那正是阴铁矿,一种蕴含阴寒煞气的低阶灵材。
质地坚硬沉重,是炼制一些阴寒属性灵器或刻画特定灵纹的基础材料。
处理它需要反复锻打、淬火,去除杂质,将其初步锻造成易于后续加工的铁胚。
老李头显然干这行很久了,动作娴熟。
但他年纪毕竟大了,每抡几下锤,就要停下来大口喘气。
“新来的?”老李头瞥见走近的秦瑚。
瓮声瓮气地问,声音被炉火和锤声盖得有些模糊。
“李师傅,我是秦山,王工头让我来跟您学。”秦瑚微微躬身,姿态放得很低。
“学?”老李头嗤笑一声,抹了把脸上的汗。
“这活计,有膀子力气,耐得住热就行!学什么?看到没?”
他指了指旁边堆积如小山、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黝黑矿石,“把这些,都锻打成拳头大小的铁胚!要求杂质少于三成,棱角不能太锐利!那边有锤子,自己挑把趁手的!今天干不完这堆,谁都别想下工!”
说完,他不再看秦瑚,继续埋头对付自己那块矿石。
秦瑚走到堆放工具的角落。那里散乱地放着十几把大小不一的铁锤,大多沉重无比。
锤柄被汗水和油污浸得发黑。他随手掂起一把最重的八角锤,入手沉甸甸,怕是有上百斤。
他试了试手感,便拖着锤子走到矿石堆旁。
没有废话,他搬起一块比大的阴铁矿,放到一个简易的铁砧上。
然后,学着老李头的样子,抡起沉重的铁锤!
呼!沉重的破风声响起!
砰!
沉闷的巨响震得人耳膜发麻!
铁锤结结实实砸在黝黑的矿石上!
火星如同烟花般猛烈炸开!
坚硬的阴铁矿表面,竟被这一锤砸得凹陷下去一大块,细密的裂纹瞬间蔓延开来!
旁边正抡锤的老李头动作猛地一顿,愕然抬头看向秦瑚,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惊诧!
好大的力气!
这一锤的力道,比他这个干了几十年的老师傅还要沉、还要猛!
秦瑚像是没察觉老李头的目光,依旧“笨拙”地抡着锤。
他的动作大开大合,毫无章法,甚至有些僵硬,每一次落锤都势大力沉,砸得铁砧嗡嗡作响。
碎石屑和火星四处飞溅。
然而,在他的识海深处,却是另一番景象。
每一次沉重的铁锤砸在阴铁矿上,巨大的冲击力透过手臂传来,都会引动造化炼天鼎微微嗡鸣!
鼎壁上那些古老的纹路悄然亮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光芒。
一股无形的、极其细微的吞噬之力,从鼎口散发出来,悄然缠绕上那块被砸裂的阴铁矿!
阴铁矿中蕴含的阴寒煞气和驳杂的金属能量。
被这股吞噬之力强行剥离、抽吸!
一丝丝精纯的庚金之气和阴寒煞气本源。
顺着那无形的联系,源源不断地汇入鼎内混沌空间!
鼎身那道刚刚弥合了一小段的裂纹,在吸收到这股精纯能量后,光芒似乎又凝实了一点!
熬青的龙影缠绕在魂源血晶上,传递出惬意舒爽的意念。
显然也在分享着这份“加餐”。
而铁砧上那块阴铁矿,在秦瑚“势大力沉”的锤击和造化鼎暗中的吞噬下,杂质被更快速地分离震碎。
锻打效率竟比老李头还要快上几分!
没多久,一块棱角被砸平、表面坑坑洼洼但杂质明显少了许多的铁胚就成型了。
秦瑚将铁胚丢到一旁,又搬起一块新的矿石,重复着“笨拙”而“卖力”的锻打。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个空有一身蛮力、干活不惜力气的愣头青。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锤下去,都有一部分力量被造化鼎巧妙地转化为吞噬之力,悄无声息地掠夺着矿石中的精华。
老李头看着秦瑚那“粗野”却异常高效的锻打速度。
再看看自己面前才完成一半的铁胚,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终摇摇头。
嘟囔了一句“怪胎”,便不再多看,专心干自己的活。
时间在叮当的锤响和灼人的热浪中流逝。
堆积的阴铁矿在秦瑚不知疲倦的“蛮干”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他身上的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混着黑灰,整个人像是从煤堆里捞出来。
监工的王麻子叼着烟卷晃悠过来,看到秦瑚脚下那一堆已经处理好的铁胚,数量远超定额。
而且看起来杂质处理得比老李头打的还要干净些,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拿起一块秦瑚打的铁胚掂了掂,又拿起老李头的对比了一下,眉头皱起。
“小子,力气不小啊?”王麻子走到秦瑚面前,喷出一口呛人的烟雾。
“不过,这活计光有力气可不行!你看看你打的这叫什么玩意儿?坑坑洼洼,棱角都没磨平!再看看李师傅打的,圆润光滑!你这胚子,后续加工得多费多少工夫?扣你一半工钱!下次再打成这样,就给我滚蛋!”
秦瑚停下锤,微微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下巴滴落。
他低着头,眼神隐藏在散乱的头发和泥垢下,看不清情绪,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是…知道了,王工头。”声音带着点被训斥后的“惶恐”。
王麻子哼了一声,似乎很满意秦瑚的“服软”,背着手又踱开了。
秦瑚重新抡起锤。这一次,他的落锤角度似乎“刻意”调整了一些,力道也“收敛”了些。
砸出的铁胚表面果然“平整”了不少,棱角也“圆润”了些许,但杂质剔除的效率却明显下降。
识海中,熬青不满地哼唧了一声,显然对减少的“口粮”表示抗议。
秦瑚不为所动。
他要的是融入这里,是身份掩护,是源源不断接触灵材的机会。
而不是引人注目的高效。扣点工钱无所谓。
只要这块“见习学徒”的牌子还在。
傍晚收工的号子响起时,秦瑚负责的那堆阴铁矿已经处理完毕。
他领到了几枚冰冷的铜板——被扣掉一半后的工钱。
他默默地将铜板揣进怀里,拒绝了老李头“一起喝口劣酒”的邀请,拖着“疲惫”的身体。
在工坊管事处登记了学徒身份,领取了一块可以临时居住在最外围、条件极其简陋的大通铺的号牌。
当他走出百工坊,融入云州城暮色中的人流时,脸上的“疲惫”瞬间褪去。
他摸了摸怀里那几枚铜板和温热的见习学徒牌。
又感受了一下识海中造化炼天鼎那微不可查却真实存在的凝实感。
以及熬青传递出的、对明天“伙食”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