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血轿图案(一)
作品:《古代缉凶实录》 许是皇上亲封的缘故,秦素的入职手续少了许多繁文缛节,领了腰牌后在司务厅晃了一圈,拿上钥匙便去了录事房——单人单间的办公室。
无论是特意优待还是因大理寺房多地广,这样的安排秦素乐得其所,毕竟她并不喜欢和人拼桌。
简简单单收拾一番后,她便去参议厅找常汝琰。
门口站着两名折戟侍卫,似早得了消息,见她直接走来不言不问,倒是带了点笑,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秦素忽然觉得先前那点矫情大概是多余了,纵然身不歪影不斜,裙带没有可关系毕竟在。
既来之则安之。
于是大方地坦然受下这两道目光,心里逼逼着进了屋。
穿过前轩,绕过中隔,她直接走进了后室。
北墙书柜直抵屋顶,窗下是一张小憩榻,而常汝琰则端坐案前,早已换上深绯色官袍。
“傻站着干什么?”常汝琰抬头看她。
秦素合了合眼,心里默念几句苍天不公。
早先虽设想过常汝琰身着艳装的模样,可真看到了没想到杀伤力大到如此。
意识险些脱缰,要是他一身红袍把她压在床上……
阿弥陀佛,快收!
秦素猛地甩了甩头,“报到完毕,过来给你干活。”
常汝琰盯她两眼,笑道,“刚刚想了什么?”
正准备搬把椅子坐他身边的秦素脚一顿,“……”
她觉得自己脏了。
怎么会变成一个目无正事的女人!
“想着以后怎么作威作福行了吧?”秦素睨他一眼,放好椅子坐正。
常汝琰不置可否,把手边数叠案宗推了过去,“这些,看着挑一个。”
秦素差点被这话呛住,“让我挑?上任首日就谋私,也不怕别人戳着脊梁骨骂?”
“哪来的谋私?”常汝琰抿口茶,一副理所应当,“案子总要破的,谁来挑不是一样?”
“这不一样啊。”秦素翻开案宗角,随口吐槽,“破案子和挑白菜还能一个道理?”
常汝琰摸上她脖子,慢悠悠道,“你总该承认,比起挑白菜,你破案本事还是拿得出手罢?”
秦素无语了,扭扭身子,“……行了,别乱伸手。”
这人为官者的持重全丢在门外了。
常汝琰识趣收了手,垂眸指了指卷宗,“积案虽多,但不必眉毛胡子一把抓。要想站稳脚跟,得拿出点本事,震住人心。”
秦素自是明白其中道理。
虽说这是官场正常调任,但从一县之令跃至少卿,升迁速度未免太过显眼,更遑论这京城之地豺狼虎豹环伺,还有那大反派四处盯着,不先敲山震虎,皇帝和总督的颜面也挂不住。
“那你自己怎么不找?”秦素还是觉得这活不该归她管。
常汝琰斜眸一瞥,缓缓出声,“手累。”
“啊?手怎么就——”
秦素怔住了,半句话哽在嗓子眼,下一瞬忽然想到什么,又后知后觉这人可能就是那意思。
“晓得了晓得了,小的这就任劳任怨,您歇着,可千万别再说话了。”
秦素默默闭了眼。
眼下多说一句,她就多一分自讨没趣。
怎么老忘了这家伙的本性?
活该她被戏弄,她压根儿不该来这大理寺当差。
她就该造反!
然而某人得寸进尺,“夫人这是还在回味?”
“……”
去死吧。
-
两摞卷宗堆得有半人高,秦素索性埋头挑些看着棘手的案子,费了足足一个时辰,这才翻到第二摞。
翻着翻着,果然被她翻出一桩怪异的案子。
案宗里记载,昭庆八年至昭庆九年间,京城曾发生一起骇然的连环杀人案。
八年十月初五,更夫在城西三十里外发现一顶红轿,轿中横躺着一具男尸,胸膛豁开,心脏不翼而飞。
案子呈报到京兆府时,认出死者是东瑞缎庄的东家白茂才。而隔年八月初十,城北五十里外,同样的红轿,再现同样的死法,这次的死者是白茂才的独子白宝荣。
两具尸体被发现时均仰面朝天,没有搏斗的痕迹。凶手的手法精准果断,似乎是熟悉解剖的高手所为。
弃尸地都位于荒郊,案发前后下过雨,周围地面泥泞,只发现了杂乱足迹和车辙痕,勉强留些余踪。
现场没找到凶器,心脏也不知所踪。
至于那两顶花轿,轿身都被涂成朱红色,轿帘用的昂贵锦缎,最怪异的是帘上的图案繁复诡异,是用金线和黑线绣成的类似符咒的图案。
从案宗后续记录看,白茂才白手起家,是京中知名缎庄老板,为人精明,但传言他也做了不少不光彩的事情。至于他那纨绔子弟白宝荣,更是名声狼藉,脾性暴戾。
京兆府对案子倾力侦破,奈何线索少得可怜,凶手动机又扑朔迷离,最终只能推断为积怨深仇的悍匪所为,或与秘密结社有关。
“流寇仇杀”——这是个带官场敷衍意味的盖棺之辞。
秦素将卷宗递向常汝琰,面上透着几分兴致,“怎么样,这案子对胃口吧?”
常汝琰快速看了一遍,眉梢一挑,“三年前的剖心案?看起来你最近只想挑硬骨头啃。”
秦素才懒得理这话,把手在卷宗上点了点,“这种诡异离奇的案多好,啃下来了,叫人佩服。”
常汝琰哼笑道,“话倒不假,那看出什么来了?”
“谈不上看出什么。”秦素缓声道,“不过细节粗略得很,随便捡的都能挑出毛病。”
的确很敷衍。
符咒图样只字未解释来源和用意,哪怕是锦缎的工艺来路,花轿是哪家木匠做的都不曾提。条条疑点摆在那里,却仅仅表面记录不着力查实,摆明了心不在焉,刑部和京兆府这偷懒倒是一致。
秦素不紧不慢道,“说它是流寇仇杀也不通啊。为什么隔一个近一年的间隔?还有为了杀人去搞那么复杂的轿子,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凶手够费心杀人手法又细致,流寇有这脑子早金盆洗手出仕建功了。”
常汝琰被她逗笑,“那先接下这案子,明日再看看。”
秦素正要问“为什么明日”,却见常汝琰站起身,走到柜前脱了外袍,又将便服换好。
她愣了下,看着他问,“你干嘛换衣裳?”
常汝琰抖了抖袖口,无奈看她一眼,“散衙时辰到了,还坐着?”
秦素顿时恍然,才想起来如今规矩森严,再不像以前那般加班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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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念通透,再听常汝琰的声音都觉得平添几分悦耳。
“天啊,好久没这种到点散衙的记忆了。”秦素笑得见牙不见眼,几乎在原地打起了转儿。
常汝琰双眉稍提,目光悠悠扫了过去,“你这话,是意有所指?”
秦素背着手,悠哉地吹了个口哨。
“看来我平日里可真是克扣你不少。”常汝琰微眯起眼。
秦素“嗯嗯”点头,“你终于自己悟出来了。”
“既然觉得委屈……”常汝琰伸手落在她后颈,身子略微俯下,“那晚上不如让你、平反一回?”
“……”
平反个鬼啊!
秦素嗖地往后蹿了两大步,握拳敛衽,“我觉得得约法三章了。”
“嗯?”
“虽说这算是培养感情吧,但不是非得靠……嗯……负距离方法。”
常汝琰笑了声,“嗯……那你觉得,靠什么?”
“靠——”
这一问把秦素怼卡壳了。
真叫她举例,她居然只想到什么看电影去旅游啥的,可这鬼地方连皮影戏都稀罕,走个远路还颠得人腰直不起来,瞬间歇菜了。
谈什么培养感情,不如先培养力气顺带省点命。
秦素心里俩小人扯开了架。
一个叼狗尾巴草瘫倒摆烂,冲她乐得轻飘飘说别装了你不每次爽得飞起?另外一个却扯着修女服,双手合十念经似的要她坚决同恶魔斗争。
但打来打去,双方没分出胜负不说,倒是衣服都被扒了。
秦素皱着脸,语气蔫头巴脑,“要不咱们回去吃饭吧,我突然有点饿了。”
话落,也没再多待,丢下一抹轻快的背影,撒丫子就跑了。
常汝琰看着“兔子”窜出视线,忍俊不禁地勾了勾唇,目光里带了些无奈,跟着迈开了步子。
-
换回便服,秦素与常汝琰一同绕去后院。
大理寺自然不会随意配车,但常汝琰到底算官僚富二代,还有个富家少爷的外壳,倒也不愁出行不便。为避嫌免生非议,让“私人马车”停在后门候着。
秦素一掀车帘先坐了进去,身后常汝琰正提步跟上。
“吁——”
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勒马声,蹄声由远及近,骤然停下。
常汝琰顿住脚步,循声望去。
几米之外,一匹雪白骏马立于原地,马上坐着个身着石榴红骑装的少女,年纪看着不过十六七。
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常汝琰,下巴微抬,“你,就是新来的大理寺少卿,常汝琰?”
声音清亮,半点遮掩也无。
不客气的质问掷进耳中,秦素一愣,忍不住悄悄掀了窗帘一角偷看。
女子面貌生得俏丽明艳,气度非凡,举止更是随意透着几分骄纵,明显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
常汝琰神色微沉,眉间冷意更甚,“有何贵干?”
那女子却浑然未觉他语气不善,利落地翻身下马,握着马鞭大步走来。
将常汝琰从头顶扫到脚下,红唇一扬,“比起京里这些歪瓜裂枣的男人,倒是俊得多。不错,本公主看上你了!”
常汝琰,“……”
车厢里的秦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