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羊绒大衣，不顾忌地一只腿屈曲另一只腿向前伸着，直接坐了地上，了。他把头抵在膝盖上，安静地没有什么声响。


    陶书禾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随手搭得乱七八糟的穿搭，拢紧了身上的衣服。她蹑手蹑脚地想悄然绕过“拦路石”，她一边分出注意力瞥着那边的动静，还要一边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


    轻轻地“咔哒”一声，门开了。


    正当陶书禾想要推门进到家里的时候，她忘记了自己在一个半小时前亲手在门后面挂着的圣诞铃铛，于是刚被推开的门后传来“叮铃铃”的响声。


    几乎是立刻陶书禾转头去看，正巧与睡眼惺忪的封熤眼神碰撞。


    她眨了眨眼睛，几欲开口，却不知道在如今情形下要说些什么才好。


    在无数个身处美国的日夜里，她都会想起他。


    好想见他一面，哪怕只是在匆匆间。


    直到今天他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还觉得会不会是在梦境里。


    还是说圣诞老人提前知晓并实现了她的圣诞愿望？


    寂静的氛围在两人间蔓延。


    封熤咽了咽口水，他嘴唇动了动。原本早在航班飞行的时候在心底默念的万语千言，现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些什么好呢。


    再见面说想你太轻浮，说你好太生疏。


    他不想在她面前展示急功近利，也不想太过生涩将人往外推。


    于是他嗓子哑哑地说出了句让陶书禾啼笑皆非的话。


    “你瘦了。”


    陶书禾忍不住轻笑了一下。过了一年的时间，出乎她意料的是再见面的时候，封熤第一句说出口的话居然是这么干巴巴的。


    “你知道的，美国的饭菜不好吃。”


    而此刻的封熤显得有些局促，他还坐在陶书禾家门口的地板上。他连忙起身，却因为久坐导致伸出去的那只腿有些麻了。


    陶书禾看他挣扎的样子，将手里的购物袋放在家门口的换鞋凳上，走过去递给了他一只手。


    封熤看着那双从斜上方伸过来的手有些恍惚，他握着那双手借力站了起来。


    陶书禾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太过狼狈，可看到封熤这个样子倒也不觉得羞耻了。


    …


    二人没过多的寒暄，陶书禾只是把他当成了多年没见的老友，家外面的温度太低，她客气地把他领进了家门。


    家里没开主灯，只是打着几盏昏黄色的氛围灯，显得家里十分温馨舒适。


    陶书禾有些苦恼没有他尺码的拖鞋，只好把自己之前买大的一双先让他凑合着穿着。


    封熤脱下长大衣顺手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接着把皮鞋脱了下来，穿上了那双明显对他来说有些局促的拖鞋。


    陶书禾让他随便坐，接着起身先去给他热了杯姜茶。


    由于陶书禾怕冷，所以家里的温度打得很高。而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羊绒小衫在家里忙里忙外，她清减了不少，那件小衫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突出的蝴蝶骨以及骨感的双肩曲线。


    她背对着封熤撩人不自知地在他面前晃呀晃呀，他也开始觉得有些热了，于是他扯了扯羊绒毛衣的领口，喝了口水杯里的水。


    陶书禾把冒着热气的姜茶放在了封熤的面前。不知道是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在狭小封闭的空间里面对封熤还是怎么，她刚给他热了杯姜茶，又要站起身给他做一杯手冲咖啡。


    “我做手冲的技术进步了，做给你尝尝。”


    封熤皱眉看着背对着他正在研磨咖啡豆的陶书禾，有些无奈。


    他是很想坐下来和她聊一聊，但是她好像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反而一直在逃避。


    于是他开口了，嗓音因为闷了许久所以听起来有些沙哑。


    “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陶书禾正在用压粉器的手突然顿住，她低着垂着眸子不想回答。


    “要喝拿铁还是美式？”


    封熤顶了顶腮帮子，气不打一出来。


    “有红酒吗？”


    “家里没有。”


    沉默又在这间不大的房子里开始蔓延。


    封熤把她的背影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忍下冲过去抱住她的念头，他突然想要抽烟，但他突然想到烟盒在大衣里，于是作罢。


    “在美国过得好吗？”


    陶书禾正在往咖啡杯里撒些桂花，她淡淡地开口说：“有别人特意送上门的房子住着，我过得不错。”


    以她的聪明伶俐，封熤早就知道她会猜出来将这套房子低价租给她是他的手笔。


    “我还怕你不会租，甚至还提前想了别的法子。”


    陶书禾似乎背对着他笑了笑，“送上门来的东西，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那我呢？送上门来的我，你还要不要。”


    陶书禾止住了笑意，连动作都放得更轻了些。


    “现在的我们没有再说这些话的资格了。”


    封熤再也忍不住，他完全遏制不了对她的想念以及一点点…怨恨的念头。


    他站起身冲过去从背后抱住了陶书禾。


    陶书禾听见他起身的动静后下意识回头去看，却还没看清状况，就被他揽入怀里。


    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他的皮肤好热，热意源源不断地从二人接触的地方传到她的身上，他燥热的鼻息还喷洒在她的耳畔。


    就像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封熤闷闷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不要推开我，不要说你也不知道，也不要…再逃跑。你只要告诉我要怎么做，我就都能做到。”


    封熤的手臂把她锢得很紧，她试图逃离却又被他更加牢牢地锁住。


    她叹了口气，像哄小baby那样轻声道：“你先松开我好吗。”


    封熤把头埋得更深了些，“不要。谁知道你会不会又逃。”


    “并且一年的时间连一个消息都不会发给我。”


    他的双手转为交叠摁在她的小腹上，他的手很大，完全罩住了她的小腹，甚至有往下的趋势在，他的手很烫，像一团火焰般将她的小腹也点燃。


    他把头埋在她颈窝的动作还在继续，每次他传来的呼吸幅度都引发她的震颤。


    陶书禾感受到后面发生的微小变化，忍不住红了脸。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这个动作很危险。


    “封熤…我肚子好饿。”


    封熤听到后，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肚子。


    “确实，这倒是没骗我。肚子都饿扁了。”


    陶书禾低下头，掩饰自己红到耳尖的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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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吃什么？”


    “我刚出去买了菜，不想出门了就在家里吃吧。”


    封熤自然而然地放开了她，可逃出桎梏的她却觉得远离了温暖自己变得有些冷。


    她环抱住自己的双臂，倚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封熤从购物袋里慢慢把食材和调料一个一个地拿出来，并且有条不紊地把它们都排列整齐。


    她忍不住轻笑了出来，她多希望和封熤永远有这样平淡美好的日子。


    双方都忍不住破坏此刻的美好和安宁，公寓里一度只有封熤收拾食材发出的声音。


    就在封熤把所有的物品都从购物袋里拿出来后，他准备将购物袋收起叠放起来，却发现在里面还藏着个方形的小盒。


    他打开购物袋，在看到小盒的真面目后却突然愣住。


    陶书禾看他一直呆愣地蹲在原地，疑惑地轻声问他：“怎么了？”


    封熤将那枚小盒子拿出来，举起来给她看，薄唇轻启道：“草莓味超薄…激凸？”


    陶书禾有一瞬间脑袋是空白的，她在看清楚了他拿着的那盒东西的时候，脸几乎在一瞬间就开始爆红了。


    那不是她在超市陈列架上随手拿着凑折扣的口香糖吗…


    可封熤还在不要脸地继续说道：“正好，咱们也很久没试过这个款式了。”


    陶书禾忍住羞涩，着急地跑到他面前伸手想夺走他手里的那盒小东西，“给我！”


    却被正蹲在地上的封熤突然站起身拦腰抱起。


    “啊！”


    突然间的天旋地转让陶书禾忍不住轻叫出了声。接着她就感受到自己被放在一个较高处的地方，回过神来抬头就看见封熤侵略性的眼神正死死地盯着她看。


    此刻的陶书禾坐在厨房的岛台上，而封熤俯身站在她的面前，双臂展开撑在岛台上，将她牢牢禁锢在他的领土里。


    陶书禾有些瑟瑟发抖，对于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她既有些紧张抗拒又有些期待逢迎。


    于是她张口说出的话居然带了丝欲拒还迎的味道。


    “封熤，你要干嘛…”


    封熤没忍住，也不想忍住。于是他直接低头封住了她正在说话的嘴。


    “唔…”


    封熤收回撑住岛台的手，改为一只手抱住陶书禾不让她向后倾倒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轻易逃走。


    喘息声和口水声连绵不绝。


    陶书禾被吻得昏头转向，完全没力气去阻止封熤的那双正在她身上到处点火的手。


    二人慢慢从厨房吻到了餐桌上接着是沙发上，最后躺在了卧室的床上。


    陶书禾顺从地被他吻着，二人燥热得像在沙漠里的迷途者一样不停地在寻找水源。


    接着久旱逢雨。


    渴了许久的人在这场甘霖中获得满足和解脱。


    陶书禾红了脸地极力压抑着快要外露的情绪。


    封熤看她憋红了的脸，忍不住笑出声来。


    陶书禾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说：“你笑什么…”


    “高兴我们还有此刻。”


    昏乱之际，陶书禾感觉自己就像在一片汪洋大海里的一只小船，被巨浪侵袭了一次又一次，不停地起起伏伏。


    直到被最后一次滔天的巨浪拍打，再也撑不住地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