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秦小姐，我是沈鱼。”


    秦令仪按着遥控器的手一顿，身体靠回沙发上，温声，“你好，有事吗？”


    “我听阿迟说，你帮他找到了伯母被害的证据。”


    沈鱼看着鱼缸里的锦鲤，轻轻叙述。


    而后没等秦令仪应声，她又道，“谢谢你，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电话里是女人认真而郑重的声音，不似那晚的虚伪。


    因为她爱的那个男人，所以即使是沈鱼也会为了对方心甘情愿地放低姿态吗？


    秦令仪无声地扯动嘴角，只觉得她傻。


    “不用了，比起空口承诺，我更喜欢等价交换。”


    等价的利益置换，不仅能带来安全感，还能对双方都有保障。


    想到这儿她不由有些失笑，还真是越来越理解蒋砚了。


    “等价交换？”


    “对。”


    秦令仪起身到阳台边，将无尽的夜色尽收眼底，轻声开口，“沈小姐，想嫁给荆迟吗？”


    沈鱼抿唇，“你想说什么？”


    秦令仪弯眸，“我帮助你嫁给荆迟，你协助我嫁进蒋家，怎么样？”


    “嫁进蒋家？”


    沈鱼嗤笑，“你还真是敢想，上一个像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现在坟头草都已经长了两米高了。”


    上一个。


    秦令仪垂眸，细细琢磨沈鱼的话。


    这么说，蒋翼的女朋友是被蒋知燕逼死了？


    因此一向以冷静闻名的蒋翼才突然发疯跑了？


    沈鱼见对方迟迟不说话，环胸靠在鱼缸上，继续道，“只要蒋家那个煞神在一天，我劝你就不要白费功夫了。”


    “至于阿迟…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忙，因为他最后一定会是我的。”


    秦令仪回神，闻言轻笑，“是吗，那我也只好祝福你，不会被周宁打败了。”


    沈鱼瞬间蹙眉，“她不过就是个在穷乡僻壤长大的野丫头，阿迟怎么可能会真的看上她？”


    秦令仪没应她这句话，只是突然道，“沈小姐，有空的时候，可以去蒋氏附近的咖啡店坐一坐，那里的咖啡不错。”


    “很晚了，再见。”


    她不再理会电话那头的声音，抬手挂断。


    沈鱼，迟早会上钩。


    秦令仪悠悠地倒下一杯酒，浅尝了一口，玻璃杯上倒映着女人漫不经心的神色。


    从现在起，她要撕掉不胜酒力这个弱点标签。


    -


    次日一早。


    叶南接上老板后几番看向后视镜，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反复十多分钟后，蒋砚侧眸，“有事就说。”


    见此叶南也不再纠结，“蒋总，用不用去接秦秘书？”


    闻言蒋砚盯住他，“你很关心她？”


    “不是……”，叶南一紧张，连忙否认，虽然没听说蒋总反感办公室恋情，但还是小心点为好。


    经过这一茬，他也不敢再提，只能低头给秦令仪发信息。


    【令仪，我和蒋总先去机场了，你注意别迟到。】


    “叮～”


    【秦令仪：谢谢关心，不过我已经到机场了。】


    叶南看见信息后诧异，这是起了多早啊。


    然而这边的秦令仪刚拖着行李悠闲地走进机场。


    昨晚蒋砚把她送到了离机场最近的酒店，这还是她早上起来后才知道的。


    千里迢迢，从市区把她送到这儿，然后自己又返回去。


    秦令仪拿上机票，隐下眼中的笑。


    酒醒后她就细细琢磨了一下昨晚的事情，当那些关于蒋砚不对劲的蛛丝马迹一一浮现她面前时，秦令仪就有一瞬断定。


    蒋砚一定对她动心了。


    就算没动心，她也一定是他心里，最特殊的那个女人。


    因此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直面内心……


    把那个见鬼的不婚主义忘掉。


    至于挡在她面前的蒋知燕，荆迟妹妹的名头或许对别人来说有用，但对蒋知燕来说，就和空有虚名一样。


    她清楚地知道蒋知燕一定不会允许她嫁进蒋家。


    想解决这件事，就一定要找到蒋翼。


    而唯一知道他下落的，大概就只有和他一起长大的沈鱼了。


    两年前，就在这儿，她来接季真安时偶然看到了沈鱼和蒋翼，后来听说蒋家长孙失踪时她就猜到，那个帮蒋翼逃走的人，是沈鱼。


    秦令仪看向玻璃外正在滑翔不知道要飞去哪里的飞机，眼中闪过势在必得。


    不出三天，沈鱼一定会回心转意。


    “令仪！”


    叶南提着公文包和蒋砚一道走来，还朝她挥了挥手。


    秦令仪含笑起身，点了一下头，“马上就能登机了。”


    蒋砚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眼前人的神色，温温柔柔的，回到了往常的模样。


    她侧头，又朝他弯眸，“蒋总，昨晚谢谢你。”


    蒋砚颔首，“没事。”


    语落，他才突然发觉秦令仪刚刚没叫他的名字，而是叫，蒋总。


    叶南听着两人的对话，目光微敛，转移话题到，“令仪，你早上起得真早。”


    “没有啦，是因为昨晚住在旁边的酒店所以才来得早。”


    令仪……


    蒋砚抬眸看向身侧的总助，忽然觉得他有些碍眼。


    而这份感觉在登机后尤为强烈。


    他转头看向隔壁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两人，眼底微暗。


    “秦令仪。”


    秦令仪闻言回头，“嗯？”


    她眼中还映着笑，似乎叶南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蒋砚拿起电脑，抬颌，“你坐过来，我有事交代他。”


    闻言，秦令仪看着他依旧淡然的神色，嘴角的笑意隐隐扩大。


    还真是，表里不一得可怕。


    “好。”


    两人换好位置后，蒋砚刚要拉过安全带扣上，就摸到了一个手机，他垂眸，手机屏幕骤然亮起，青涩的少女在他眼底暴露无遗。


    大概是十几岁的秦令仪。


    素面朝天，但依旧美得不可方物。


    蒋砚的视线停留了太久，引得叶南不由看过去，随后便是一愣。


    比起少女容貌带给他的冲击，老板此刻的专注更让他惊心。


    蒋总他……


    叶南抿唇，强制自己把头转回去。


    秦令仪见目的达到后便出声，“蒋总，我的手机。”


    蒋砚回神，伸手拿起手机。


    然而指尖刚刚触碰手机就自动解锁进入了微信页面，他目光一扫，便在置顶的位置上看到了自己的头像，以及后面略显幼稚的备注。


    小砚。


    他迅速移开视线，按上锁屏键把手机递了过去。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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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2个小时后，飞机落地。


    蒋氏日本分公司的负责人早就备好车等着他们了。


    李好笑着和蒋砚握手，“蒋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李总。”


    秦令仪提着蒋砚的电脑，观察面前虽然上了年纪但依旧气质超然的女人。


    来之前她已经了解到了这位李总，可以说，她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蒋氏分公司能在日本站稳脚跟全然要归功于她的功劳。


    李好先把她们送到了酒店。


    秦令仪和蒋砚隔了一间房。


    她看向正准备刷卡的叶南，突然问道，“叶总助，你的房间有阳台吗？”


    蒋氏对员工出差的标准向来都划分严谨，叶南身为总助，房间的规格肯定和她一个小秘书不一样。


    后者闻言摇摇头，“不知道，我看看。”


    房门被打开，宽敞临海的阳台瞬间映入两人的视线。


    秦令仪立马露出向往的神色，“真美。”


    见此叶南想都没想地把房卡递了过去，“那你住这间。”


    “真的吗！”


    她惊喜地接过房卡，眼中满是欢喜。


    叶南看着对方的笑容，也跟着笑，“我住过很多次这种房间了，没关系。”


    -


    放完行李他们就一起下楼和李好汇合，准备去吃饭了。


    饭局上的人并不多，除了李好之外，还有两个副总。


    他们谈论着这次和日本本土企业的合作，询问蒋砚的意见。


    蒋砚神色平平，“利我们就合作。”


    他这次来只是例行视察，对于分公司和本土企业的合作，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一顿饭吃完，几人都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主要视察工作是在明天正式开始，因此饭后她们三人就纷纷回到了酒店。


    秦令仪这次跟过来的主要任务就是整理分公司的真实信息数据，因此回来后就泡在套间的书房，一直工作到晚上八点才结束。


    “哗——”


    秦令仪接过流水细细清洗面颊，又洗澡换上睡衣，全部完成后才踩着拖鞋来到露天阳台上。


    海风轻吹，带来丝丝凉意。


    她闭眼感受片刻，享受这难得的悠闲。


    而这番场景，正印进了男人黝黑的眼眸中。


    蒋砚放下酒杯，不由专注地看向那道身影。


    女人纤细的背此刻被摇摆的长发遮盖住，只留下一双笔直的腿。


    她趴在栏杆上，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蒋砚的目光落回身前的蛋糕上，思索片刻，最终还是端起来走近了那抹身影。


    隔壁传来声响，秦令仪睁开眼，唇角一扬。


    上钩了。


    她状似被声音吸引到般缓缓回头，继而一愣。


    “蒋总？”


    听着称呼，蒋砚指尖微动，没应声，只是走到栏杆边，把手中的蛋糕递了出去。


    “吃吗？”


    是一个精致的巧克力蛋糕。


    秦令仪讶然接过来，“蛋糕？”


    她清晰地记着蒋砚十月份的生日，绝不会记错。


    她看向男人，试探性地问，“你过生日？”


    蒋砚双手交叉搭在栏杆上，闻言摇头，“不是。”


    见此秦令仪脑中突然浮现一丝念头，“那…是给我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