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荒度岁月

作品:《绝对沉沦[破镜重圆]

    傅明月突然发脾气,怒气冲冲地躲进了房里,气急败坏地玩了一下午游戏,等彻底消了气,才从卧室出来。


    温明安回来时还是下午四点多,傅明月玩了几个小时的游戏,出来时已经是夜里将近七点的时间。


    夏季昼长夜短,纵使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但正值黑白交替的时间,天边也是黑白混浊的夜幕,但在不见天日的老旧城区里,此刻也如黑夜一样。


    正值晚餐时间,白日和午夜里陷入死寂的城区此刻也此起彼伏地响起了说话声,偶尔传来炒锅翻滚的声音,继而从狭小的窗户飘出了菜肴的香味。


    傅明月被不知哪里飘来的菜香勾得有些饿了,但走出客厅,迎接她的却是一片冷清。


    厨房没有透出零星的灶气,连往日温明安所在的电竞房也罕见地陷入了一片安静里。


    傅明月穿过客厅,试探性地敲了敲电竞房的门,门没锁,只是抬起手轻微敲一下,门就自行打开了一条缝,她探头探脑地往里看去。


    电脑没开,温明安也没坐在电脑前,而是坐在临近飘窗的书桌前,坐姿笔直端正,手里握着一支笔,傅明月有一瞬间的恍惚,好似看见了年少时的他。


    那时他也总是这样,永远坐得板板正正的,手里握着一支笔飞快地写着试题,聚精会神时,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受任何人影响。


    电竞房不如卧室大,电脑摆在了最中央的位置,一开门就能看到,电脑桌背后是一个书架,而临近飘窗的位置就是那张书桌。


    书桌足足有两米长,是这室内除了电脑桌和书架最大的家具了。


    书桌贴着墙摆放,用来学习也绰绰有余,但温明安平日里很少用书桌,桌上一片干净整洁,唯有左上角上堆叠着一些书和笔记本,旁边立着一个黑色的笔筒。


    笔筒上几乎没有笔,后来傅明月每日要记账,路过楼下路口的文具店时买了几支,自己留了一支,余下的都扔进了笔筒里。


    傅明月的审美还停留在年少时,挑的几支笔都是花里胡哨的,有一种吵闹的美,集邮一样,同一款的笔她买了三种颜色,此刻其中一支蓝色的正被温明安握在手里。


    他端坐在书桌前,手里握着笔在笔记本上写起了东西,还是他上次的游戏笔记本,傅明月偷偷翻过一次,里面都是针对WCG这款游戏的。


    WCG是时下大热的moba游戏,比赛创办至今,赛事规模很大,在电竞圈的影响力也举足轻重,饶是傅明月不了解电竞,也还是知道当年带领USA拿下CPL第一冠的传奇选手雨皇R.K.(RainKing)。


    那年USA一战成名,一跃成为CPL一线强队,但后来R.K.在鼎盛时期突然退役,一度上了热搜。


    USA失了一大强将,队内的矛盾日渐凸显,又逢教练被其他队伍挖走,后来也开始走了下坡路。


    据说去年,USA这支队伍就已经彻底解散了,那还是USA除了夺冠那次以外最出圈的一次,当时傅明月身边热爱电竞的男生女生都在聊这个八卦,她也因此听了一耳朵。


    昔日制霸CPL的强队骤然陨落,饶是这些年USA荒唐事做得多,也不禁令人叹息。


    温明安的笔记本上记了很多游戏策略相关的笔记,还动用了数学思维去测算一些数据,傅明月从头到尾翻完了,最后也没看懂里面写的是什么,那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攻略。


    和他读书时的中规中矩不同,那本笔记记得很凌乱,但是凌乱中又隐隐带着些逻辑,只是傅明月看不懂,除去一些战术策略、队伍分析,她甚至能看到一些赛事赛程。


    例如他现在就在写一些赛程相关的笔记,笔记流畅,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大串的时间点,引得傅明月禁不住怀疑,他所谓的出差莫不是去看比赛了。


    以他对WCG这款游戏的钟爱程度,眼下又是亚洲赛的常规赛阶段,不乏一些CPL的知名队伍上场比赛,他去现场看比赛,也不足为奇。


    温明安写得入了神,丝毫没发现门开了,傅明月挪动着步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到他旁边。


    见他仍是没理会她,她只好轻咳了一声,而后问:“你前几天不会是去看比赛了吧?”


    温明安停了笔,模棱两可地回了句,“算是吧。”


    他刚好写完了,转手把笔记本合上,随手往边上一放。


    他合得太快了,傅明月只看见上面写着某场比赛的时间和比赛规则,但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哪一场比赛。


    温明安也没准备说,他终日打游戏,却极少和傅明月聊起游戏,也没什么兴趣去提,傅明月其实很难从他身上找到对电竞的热爱。


    反倒和他年少时对待读书的态度十分相似,未必是喜欢读书,只是读书对他有显而易见的好处,于是卯足了劲去学,课上课下都把精力放在读书上,不会有更多除了读书以外的消遣。


    现在他不读书了,但依然保留着过去的习惯,只是把读书同位替代成了打游戏。


    傅明月满腹疑惑,正想问点什么,肚子适时传来一阵饥饿,她瞬间把要问的话抛到九霄云外了,“我们今晚吃什么?已经七点多了。”


    温明安从回来以后就一直待在电竞房里,根本没有要吃晚餐的意思,引得傅明月很疑惑,“你不饿吗?”


    “公主。”温明安把那支花里花哨的笔隔空扔进了笔筒里,抬起一双眼看向她,“饭,不会自己从锅里长出来;菜,不会自己无缘无故爬到桌子上。”


    “要吃饭,先交伙食费。”他朝她伸出手,“交了每天有饭吃,不然明天开始吃西北风。”


    傅明月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我没有钱。”可怜巴巴的。


    说来也伤心,她兢兢业业在花店上班,上了足足半个月,但到头来只赚了千把块,还不如她中奖赚的钱多。


    温明安提醒道:“你中奖的几千块。”


    “那才几千块。”傅明月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他冷笑道:“公主,这段时间你挣到几千块了吗?”


    傅明月没说话了。


    钱还没揣热就要交出来,傅明月有些难过,但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她最后还是忍痛把钱拿了出来。


    一共3500的现金,她一张一张龟速地数完,哭丧着脸交给他,在他抽走时,手指紧紧拽着另一端,迟迟不愿放手,“能不能给我留几百。”


    “你还有钱。”温明安道。


    傅明月有记账的习惯,账本就被她压在枕头底下,每天睡前都要记下每日收支,清清楚楚地记下每一笔钱款的去处,温明安曾无意中看过她的账本,账本几乎是只进不出的,跟存钱罐似的。


    她这段时间勤勤恳恳在花店上班,挣的不多,赚来的钱几乎都没怎么花过,对自己挣来的钱,她可谓是分外疼惜,能不花就不花。


    两餐是蹭的,不是在花店,就是在家里,平时零零碎碎的花费也都是温明安出的。


    她自己花过最大的一笔就是抽奖的500块,那500块物超所值,换回了约近5000钱块,也算是划本买卖。


    “我的钱不多,而且我还花了500块呢,你把本钱还给我。”傅明月据理力争。


    那金手链虽然按克数算也有一千多,但傅明月暂时没准备把它卖了,至于那电话手表,更是不值什么钱,挂在二手交易平台上都是没人要的。


    温明安这一次倒是没有为难她,他在那一沓红色钞票里数了五张交给她,不多不少,正好五百块,多的是再不给了,余下的直接往抽屉里一扔。


    钱交了出去,但傅明月澄清道:“这不是我还你的钱,这是我交的房租和伙食费,你以后不许动不动就赶我走了,我交了钱的。”


    拿着那一笔飞来横财,温明安倒也很舍得,带着她绕了几条巷子,去了长亭街巷尾的一家糖水店里喝糖水。


    糖水店在附近很有些名气,藏在深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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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宝藏美食,也是网上诸多的美食博主探店的必选之处,口味好,再加上明星效应,纵使只是位于偏僻难找的巷尾,顾客依然络绎不绝。


    傅明月和温明安抵达糖水店时,店内还很多人,只是刚巧有一桌人离开了,他们顺势坐了下来。


    店里的招牌糖水是独具临江风味的糖水——椰汁酒酿丸子。


    临汀遍地都有的椰汁酒酿丸子,独独这家是最好喝的,椰子是本地产的,用甘甜的椰汁和鲜牛奶混合,配以少量陈酿米酒,再加上小小的糯米团子,内里是玫瑰馅的,吃起来很甘香甜美。


    傅明月还没吃过这样的糖水,喜欢得不行,十二颗丸子,三两下就吃完了。


    丸子很小一只,圆滚滚地浮在水面上,用料很足,玫瑰馅是酸里带甜的,吃下去唇齿间都是玫瑰的清香。


    吃了一碗美味的糖水,连带着痛失3000块的难过也消减掉了一些,傅明月沉浸在糖水带来的短暂快意里,一并吃到了临江的本地小吃,虽然不如糖水那样令人惊艳,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吃饱喝足,两人走在灯光昏暗的楼间暗巷里,也别有一番情调。


    傅明月被一碗糖水俘获了身心,渐渐忘记了失去的3000块,心情颇好地踩着温明安的影子和他一起上了楼。


    温明安租的房子位置还算是不错,但十几年前的建筑,总是有些老旧,只是走得次数多了,傅明月也渐渐适应了,和他并肩走在逼仄的楼梯上,呼吸间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冷冷的。


    两个人都喝过了糖水,糖水用的是新鲜的牛奶,浓郁醇香,呼吸间都能闻到彼此身上的奶香味,很香。


    傅明月稍稍落后温明安半步,临到了三楼时,她悄悄伸手握住了他,“糖水很好喝,以后还能带我去吗?”


    过去温明安极少主动带她去任何地方的,所有的约会,一向是傅明月主导的。


    年少的女孩如悬在天边的明月,两人阶级差距太大,一个在天上,一个地下,那时温明安也不懂该如何讨好她,他没有钱财可以挥霍,似乎除了一颗真心,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时他根本也不可能会带他去到那样廉价的苍蝇小馆里请她吃东西,直觉她可能不会喜欢那样的地方。


    温明安脚步稍微缓了缓,借着楼梯暗淡的声控灯,清楚地看到了她脸上发自内心的笑,眼中也似一团暖融融的光,一路蔓延到他的心里去。


    掌心传来她手指上的温度,好似握上了一枚暖玉,他下意识地握紧,又在转瞬间松开,他状似随意地问:“你会喜欢吗?”


    “喜欢。”傅明月点着头,脸上还洋溢着笑,看起来真的很喜欢那碗糖水。


    “以前的你也会喜欢吗?”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年轻的女孩神色顿了顿,声控灯落在她脸上,晕开了淡淡的白,衬得她的脸也像雪一样,雪花细细碎碎地落在她脸上,又在顷刻间被阳光融化了。


    她短暂地思索了一下,肯定地回他,“会喜欢的。”


    “为什么?”他问。


    傅明月短暂地思考了片刻,理所应当地回他,“只要是和你一起,我都会喜欢啊,温明安。”


    她吃过那一碗椰汁酒酿丸子,声音也好似那碗糖水那样的甜,也像那丸子一样的软腻,温明安好似听见心脏炸开了,化作了夜空之上盛放的烟花,开出最美轮美奂的模样。


    记忆在陡然间想起了曾经有一次她也是这样朝他笑着说,“温明安,我是喜欢你的。”


    那时冷风拂动她黑色的发,天上飘了些雪,虚虚地挂在她的睫毛上,好似挂在树梢上的雾凇,眼睛也亮晶晶的,脸颊边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酒窝,十分可爱。


    他把她拢进了怀里,感受着她身上的体温,问她,“喜欢哪里?”


    她身上有些凉,被他抱着又暖了不少,她歪头思索了片刻,又笑,“哪里都喜欢。”


    他总是招架不住她这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