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覆水难收

作品:《如何度化病娇

    从那之后,母亲对父亲的态度冷淡了不少,但看上去依旧恩爱。


    记忆变得模糊起来,不知又过了多久,他偶然路过院子,听到屋子里传来父母亲的争吵。


    他透过门缝看去,瓷器、茶具碎了一地,谢黎川不敢多看,匆匆离开。


    一夜过后,父母神色如常,仿佛前一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们相敬如宾,但也仅次于此,若不是谢黎川看见母亲最爱的花瓶不见了,若不是下人将院前的秋千给拆了,他真的要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梦。


    他不知道父母为何会变成这样,他不想也不愿知道。


    最不愿被戳穿的真相被沈昙宁轻飘飘的一句话给说了出来。


    那一刻,他的脸色并不比叶檀忏要难看。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叶檀忏咬咬牙问道:“谢哲元已有家室,为何还会去招惹我母亲?我母亲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沈昙宁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叶宁安的确不是这样的人,可谁让她遇人不淑。你不会真以为你母亲只是一个花魁吧?”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母亲她……


    饱读诗书、非凡的谈吐、举止投足间远非花楼里其他人所能有的气质。


    就在这时,叶檀忏听到对面又开口了:“她曾经好歹也算是名门望族、书香世家了。叶这个姓放在今天可能平平无奇,倘若在二三十年前呢?”


    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沈昙宁将视线转移到面色苍白的谢黎川身上:“这一点谢大人应该比在场的各位都要清楚吧?这也算是你的前辈,前辈的案宗应该都有翻过吧?”


    二三十年前、叶家、大理寺前辈。


    这三点指向性非常明显了,谢黎川的脑中已经浮现出了答案。


    二十二年前,前大理寺卿叶正青因徇私枉法被投下狱,后又抄家时查出与敌国大拓的信件往来。


    徇私枉法、通敌卖国,龙颜大怒处叶正青以极刑,念在叶正青先前断案清正,圣上网开一面,没有选择诛九族。


    叶家女眷充入教坊司,男子流放瘴北充军。


    前大理寺卿叶正青的一生未免太过于割裂了。


    自他坐上大理寺卿这个位置时,就以清正不阿闻名,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实在是过于讽刺了。


    出于好奇,谢黎川曾私下里悄悄查询过当年事情的起末。


    没有什么异常,一切来的都太过于突然了,几乎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到头来也就查到了叶正青的独女,同如今的定国公谢哲元关系匪浅,这还是他偶然得知的。


    虽说谢黎川只知道这点信息,但很明显,叶檀忏一定是谢哲元与叶正青之女的孩子。


    “难怪母亲一直不肯告诉我我的生父是谁,原来是他,负心汉。”说着叶檀忏抬头望向沈昙宁问道,“你告诉我这个有何目的。”


    “没什么目的,就当是我良心发现,想让真相公之于众罢了。”沈昙宁淡淡道,随后转身示意大家跟上,寻了一处凉亭坐下。


    等到剩下的三人也跟着落座后,沈昙宁取出一叠纸,放在了桌子上。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做出一副请的样子。


    那纸上不是别的,全是沈昙宁这些年来搜集到的证据。


    三人拿起这些证据看了起来,脸色一个比一个差。


    尤其是叶檀忏和谢黎川对比最为明显,一个脸黑的能滴出水来了;一个脸白得像纸。


    众人不曾知道的,被刻意隐瞒的这段过往逐渐在他们面前展开。


    在叶家不曾倾覆之前,叶正青之女叶宁安同定国公府的世子谢哲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等到二人渐渐长大,互生情愫两厢情愿,因双方门当户对,便准备议亲。


    可谁料叶家便是这个时候出事的。


    皇帝殷至布下天罗地网等待叶正青入局,以其最不可能犯的罪名送他入狱。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随后又借着抄家的名义,将伪造的叛国信件放入其中。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殷至知道,叶正青也知道。


    他无言狡辩,只是在看到皇帝没有选择诛九族之后毅然赴死。


    这番举动既能“封住”叶正青的嘴,又能体现自己身为君王的大度仁慈。


    真是虚伪至极,又当又立。


    而本来亲事都议得差不多了的叶谢就此分开。


    定国公府的小世子对叶宁安一往情深,哪怕对方已经沦落风尘,仍然与她私相授受。


    消息闭塞的叶宁安根本不知道心上人早已背着她同安阳郡主拜堂成亲了。


    双方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谢哲元于二者间“周旋”,让两名女子都误以为自己同他情深义厚。


    后来安阳郡主有了身孕,谢哲元去叶宁安那里的次数渐渐变少,也因此完全错过了叶檀忏的出生。


    顶住了各种压力,叶宁安生下了与爱人的孩子,期盼着在对方下次前来的时候能给他一个惊喜。


    她是这么想的,可有些人却不这么认为。


    在府中一直呆到谢黎川周岁,办完了周岁礼后才去找叶宁安。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可这个孩子让他根本笑不出来,那天他心事重重,就连对面的叶宁安也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


    尚未识破心上人真面目的叶宁安理所当然地以为谢哲元是在担心自己的处境。


    她安慰着对方,叶檀忏的存在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谢哲元这才松了口气,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但他也没有过多的停留,匆匆回去。


    一连观察了几个月,安阳郡主都没有发现叶檀忏的存在。


    看来叶宁安将孩子藏得很好,再三确认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影响,他这才放下心来。


    保险起见,他从未让叶檀忏见到他,同时让叶宁安保密,不告诉孩子生父是谁。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安阳郡主最终还是发现了这个秘密。


    起初谢哲元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妻子的异常。


    正如谢黎川所感知的那样,他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出妻子的冷淡。


    说到底,所谓的夫妻恩爱全是他自己装出来的,他真正爱的还是叶宁安。


    迎娶安阳郡主更多的还是因为其背后的利益链。


    也就是日子久了,他才从两人的互动中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从下面呈上来的情报来看,安阳知道真相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她并没有捅破,也没有来闹。


    她是在给自己机会。


    倘若闹起来,圣上一定会无条件地给她撑腰。


    更何况他有私情的对象还是罪人之女,是圣上最为痛恶的叶正青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孩子。


    他要抓住这一次机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


    这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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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国公府今后的存亡。


    所以他决定杀人灭口,将叶宁安同那个孩子全都杀死,再派人抹去他们在世上的痕迹。


    对于谢哲元这样的人来说,爱与不爱又能怎样?


    他也许会为了爱情一时冲昏了头脑,倘若真的触及到了他的利益,他又能果断清醒地痛下杀手。


    世人皆认为谢哲元是个不肖子孙,放弃了祖辈的事业,沉溺于风花雪月之中,平庸至极。


    可朝廷中的大部分人知道谢哲元才是一个聪明人。


    谢家祖上每一辈都带兵打仗,守卫边疆,立下了赫赫战功。


    新帝殷至生性多疑,往难听了的地方讲就是小肚鸡肠,锱铢必较。


    谢家上下的行为早已功高盖主,被收拾不过是早晚的事。


    倘若继续放任下去,叶家的今日就是他们的明日。


    谢哲元懂这些道理,老定国公也懂,所以他并没有干预儿子的选择。


    他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无论如何,利益在他心中始终是第一位。


    在朝廷中挂一个高而没有实权的闲散文职,醉心于书籍无心于政治,是国公府最大的让步和诚意的体现。


    也是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即使这一代的定国公不思进取,但圣上感念其祖上的忠勇,许以高官,不让忠臣寒心。


    正是国公府及时的让步和袒露忠心,这才让整个国公府在叶家一案中全身而退,明哲保身。


    否则,就按照叶家同国公府频繁的往来,殷至完全可以借此机会一同除掉国公府。


    再加上武将这个敏感的存在,扣上谋逆的帽子简直轻而易举,诛九族也是必然的。


    很少有人知道那封伪造叶家通敌的信出自于他手。


    这也是他给自己上的最后一道保险。


    叶府上下对他的好他不是不知道,他同叶宁安之间的爱也没有消失。


    那又能怎样?


    这些并不能影响他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做出最正确不过的选择了。


    正如当下,谢哲元再一次站在了人生的分叉口,他毫不犹豫地做出了自己认为最正确不过的事了。


    可是这一次他大错特错。


    得知人死后的安阳郡主同他大吵了一架,话里话外指责他的冷血无情。


    夫妻二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至此谢哲元才意识到他这次投诚的对象不是皇帝殷至,而是安阳郡主。


    归根到底,她和他们不是一类人,她有血有肉,善于共情。


    她会在发现夫君有了外室后查清原末,意识到叶宁安也是无辜的、被蒙在鼓里的。


    有错的是谢哲元,这与她印象中的夫君有所偏差。


    她也不知该如何处理那个可怜的女子以及她的孩子。


    她想装作不知情,但她实在无法像之前那样面对并非良人的夫君。


    安阳郡主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夫君会在察觉到异常后选择杀人灭口。


    她这才意识到谢哲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关系降到了冰点也没事,人死已成定局,这是无法改变的。


    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妻子会闹,更不会担心国公府会因此受到什么影响。


    因为他已经发现了安阳郡主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她会为了自己的孩子而妥协的。


    覆水难收,既然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回不去了,不如顺水推舟,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