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交易之前
作品:《兔子小姐究竟为何这样?》 顾珏垂眸翻着一沓文件,纸页边缘在她指尖下发出轻微的沙响。
文茵盘腿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映出一片百无聊赖。
陈亦醒来时,脖颈还泛着酸,他揉了揉眼睛,瞥见文茵懒散的背影,又转向顾珏,少女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沉静。
他连忙起身,恭敬地鞠了一躬,“抱歉小姐,我不小心睡着了。”
“没事。”顾珏头也没抬,笔尖在文件上勾画,“你现在这个年纪不好好睡觉,长不高是其次,可能还会变成笨蛋。”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调侃。
文茵闻言,手指在屏幕上顿了一秒,她斜眼瞟向顾珏,明明自己也还是小孩,说起话来,一套又一套的。
陈亦却认真点头,疑惑问道:“那小姐为什么不好好休息?小姐不害怕自己长不高,变成笨蛋吗?”
……
看着顾珏吃瘪而变得古怪的脸色,文茵在心里偷笑。
“我不会长不高,也不会变笨蛋!你这个笨蛋!”
很显然,某位小大人已恼羞成怒。
顾珏狠狠瞪向文茵,文茵疑惑指向自己,回瞪,“你瞪我干嘛?”
顾珏收回目光,恢复镇定。
“舒助理现在没空。”顾珏合上文件,看向陈亦,“去找负责人录入房间信息,动作快些。”
陈亦刚要应声,文茵已经跳下沙发,“我陪他去,外面可不安全。”
顾珏轻笑一声,目光扫过文茵,“你跟着就不危险了?”她指尖点了点文件上某处,语气微妙,“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某人肯定会发疯,老实待着吧你。”
文茵一噎。
顾珏口中的这个某人,恐怕除了顾锦庚不会是别人了。
“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文小姐请坐着休息就好。”陈亦用着那双真挚的大眼睛看着文茵,表示自己有能力独自完成这件事。
文茵盯着他看了两秒,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现在立刻马上坐下。”
陈亦关上门,脚步声渐远。
文茵忽然凑近顾珏,“你刚才说的‘某人’今天应该没和你们一起来吧?”
顾珏唇角微扬,“你猜?”
……破小孩!
十分钟后,陈亦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张数据卡,向顾珏和文茵同步了房间信息。
他凑到顾珏耳边低语几句,少女眉梢一挑,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文茵正巧抬头,顾珏已恢复平静,冲她微微一笑,“文姨,祝你好梦。”
文茵感到一阵恶寒,自从知道顾珏这小姑娘心思成熟得很后,现在听她说任何一句话都让人不得不多思考几圈。
大白天,祝她好梦?
——这丫头绝对没安好心。
陈亦为文茵带路至房间门口,“文小姐,您的房间就是这间,我就先告辞了。”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文茵点头。
昏暗的房间内,窗帘被拉上,缝隙透进一缕暖光。
文茵上前准备将窗帘拉开。
咔嗒。
身后的门锁自动扣上。
她回头,却被人一把扣住腰,天旋地转间跌进柔软的床褥,熟悉的冷香裹挟而来,混合着淡淡的青草味。
顾锦庚慢条斯理地将丝绸绕过文茵的手腕,指尖若有若无擦过她的皮肤,“被我抓到了。”
“你搞什么?吓死我了!”文茵皱眉挣扎。
顾锦庚俯身在她耳边低笑,气息温热,“装可怜好像已经不能唤起你的怜爱了……”
“怜爱个鬼啊!”
原来顾珏刚刚的笑点在这里,这破小孩,暗算她。
顾锦庚的动作显得生涩,文茵嗤笑一声,指尖灵巧地翻绕,三两下便解开了缠在她手腕上的绸带,反手一拧,将他按倒在床沿。
绸带在她手中如活蛇般游走,转眼间便将他双腕捆紧,压在腰后。
“就这点本事?”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呼吸扫过他发红的耳尖,“任重道远啊,小少爷。”
她起身,“啪”地按亮顶灯,又一把拉紧窗帘。
骤然亮起的灯光下,顾锦庚的轮廓被镀上一层锋利的阴影,黑色衬衫的衣领早已扯开,锁骨下若隐若现的线条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裤腰松垮地卡在胯骨上,是某种无声的挑衅。
文茵的目光缓缓滑过他的身体。
“黑色很适合你。”她指尖勾住他松开的领口,往下一拽,“狼狈,但……”拇指擦过他喉结,“挺诱人的。”
顾锦庚抬头,支起身体坐在床边,“就只是‘挺’?”
文茵靠在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边缘的皮革纹路,此刻顾锦庚挪动至她腿边,被反绑的双手在身后绷出青筋,他抬头看,从那双熟悉的双眼里窥见怜悯,亦如初见。
当他的额头贴上她大腿时,文茵的肌肉微微绷紧。
“先谈正事吧。”顾锦庚开口,温热的呼吸透过裙料灼烧皮肤,“你知道自己被人当枪使了吗?”
“多少猜到一点。”文茵用鞋尖挑起他的下巴,“专程来嘲笑我的?”
顾锦庚就着她的力道仰头,喉结在灯光下划出脆弱的弧度,“茵茵,你居然这样想我?”
他垂下睫毛时,阴影里藏着三分真七分假的痛楚,“我这里...好痛啊。”
“少来,别装。”她的鞋跟威胁性地压住他的锁骨。
被戳破的人反而低笑起来,用侧脸蹭过她膝盖,“朗家当年的证据链,没有内鬼怎么可能完美得像个艺术品?至于灰烬区……”他舌尖抵着上颚停顿片刻,“善良是奢侈品,这是你教我的道理,我怎么会忘了呢?”
文茵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揪住他头发强迫后仰,却在撞见他眼中如信徒般狂热的暗光。
“这个姿势……让你想起什么了?”顾锦庚问。
“的确想起些有趣的事。”她俯身时发梢扫过他脸颊,“原来是你。”
文茵接着说:“你真的以为……我是因为灰烬区的事生气?”
“那茵茵请告诉我——”顾锦庚总是盛着温柔的眼睛此刻湿漉漉的,像被雨淋透的玻璃,他轻声问,“我该为什么道歉?”
茵茵冷笑,“家宴那天,顾梦颖女士已经将你的隐藏身份告知我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你真正的身份是【谷神】之子,你只不过是【谷神】借她的肚皮孕育的一个拥有【大地】灵魂的躯体,而这场交易的赠品就是永生。”
“那又如何?茵茵,这具身体里流动的每一滴血,想拥抱你的每一次渴望,难道会因为来历不同,就变成谎言?”顾锦庚想亲吻她的腕骨,却被她甩开。
“无论是作为‘人’还是‘神’,你都有能力阻止这一切发生,但你只是冷眼旁观,充耳不闻,让痛苦与死亡在大地蔓延。”
“失望?我不明白,我的确可以为‘人’带来财富,幸运,但给予的这些祝福,随之增长的是人类无穷无尽的欲望以及生不见底的贪婪。”
“【谷神】让我诞生于人间,不过是为了肩负起【大地】的遗愿,【大地】爱世人,赐予丰收,降下甘霖,却被世人剖开血管,榨取地髓,如今【大地】陨落,不知所踪,若我爱世人,我的下场也不过如此。”
顾锦庚的声音骤然低哑,“我曾恪守我的职责,可你说过……我也可以拥有自己的愿望和我想偏爱的人,现在,这些我都有了,我的愿望是你,我想偏爱的人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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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顾锦庚,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抛去你说的那些我根本都记不太清的从前,你在我身上使用【谷神】之力所求的一切,是你的欲望还是感情?而我对你,是被放大的欲望,还是我真的会爱上你呢?”
——
十二年前。
哥哥姐姐们总说在学校里会遇见很多有意思的人,结交很多不一样的朋友,可顾锦庚总觉得学校生活并没有哥哥姐姐们说得那么有意思。
这种感觉很奇怪,或许他诞生的时间太短,七年时间还不足以参悟这种复杂的人类感情,同学老师对他客气有礼,并没有不妥当,但眼神中总透露出一种他不懂的情绪,若说他的感受,那是一种被灼伤的目光。
顾锦庚的铅笔尖在算术本上折断了第三次。
前排的女孩突然尖叫起来,她的辫子被黏上了嚼过的口香糖,而肇事者正嬉笑着传阅一张纸条,上面画着扭曲的「作弊者」三个字。
讲台上的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掠过女孩涨红的脸,最终停在了她抽屉里露出的满分考卷一角。
他的“祝福”是用这种方式实现的吗?学校的“有趣”,原来是指这个吗?
自从上周他‘不小心’让摔倒的班长捡到丢失的班费后,同学们落在班长身上的目光就像质疑的刀。
三天前体育委员帮他捡橡皮,顾锦庚则‘祝’他入选了校篮球队,可他的实力却遭到同队的人的质疑。
隔壁传来压抑的哭声,那个因为他的祝福而获得巨额财富的清洁工阿姨,正把钞票一张张冲进下水道,据说,这些钱是她丈夫和孩子因不幸的意外事故而获得的赔偿金,然后她疯了。
他明明是希望大家变得幸福的啊……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数学老师总在课后单独留他解题,直到某天他看见老师锁起来的抽屉里,压着一沓写满他名字的彩票存根。
同学之间的气氛很压抑,大家都将彼此视为敌人,充斥着争执、冲突、暗中策划以及公开的策略,甚至在师生之间也潜藏着紧张的暗流,仿佛在进行某种竞争。
他们究竟在争夺什么呢?顾锦庚不知道。
他说不上来是怎样的心情,无悲无喜,或许他没法很好的成为一个“人”。
直到某天,顾锦庚终于无法忍受这一切,他攥紧书包带,指节发白,车窗外的晨雾像一层灰蒙蒙的纱,裹着那些远远窥探他的学生,“袁叔,我不想去学校,我有些害怕。”
“害怕?为什么?”袁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
“他们看我的眼神并不纯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很奇怪,就好像……好像他们想要杀死我。”顾锦庚刻意夸大了事态的严重性,涉及个人安全,他希望袁叔能够介入,解决他周围那些诡异的现象。
车内陡然安静,袁叔的指节在方向盘上叩了两下,并没有在意,“那是因为您的身份特殊,他们在敬畏您,顾家如今今非昔比。”
“是这样吗……”顾锦庚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女士希望您能以‘人’的角度认识这个世界,想必【谷神】的用意亦是如此,人类是十分复杂的,您需要有一点耐心。”
顾锦庚垂眸。
是啊,顾家需要他像个“正常人”。
可没人知道,他夜夜梦见自己跪在龟裂的大地上,掌心插入泥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吮吸他的生命。
大地陨落,造物的灵魂枯竭,无药可治,而他诞生的使命就是暂代大地支撑起这片天地,他一直谨记自己的使命,这也是他的秘密。
当天下午,袁接到校方电话:顾锦庚没上最后一节课。
监控显示,他进了厕所隔间,再也没出来。
顾锦庚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