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火把
作品:《雪线以上在逃春山》 慢慢的,李今晏推开一点陈梓川,将他拉起坐在旁边加宽的懒人沙发上,又坐下来贴近他的脸,一点一点吻他的眼。
他的眉眼像被最苛刻的匠人用刻刀精心修整过,眉骨线条清晰利落,从鼻梁两侧平直地延伸至太阳穴,如同山脊的剪影。
眉毛并非浓墨重彩,而是细密、服帖地沿着骨线生长,颜色是偏冷的深灰褐,眉尾收得极细且干净,像用沾水笔尖精准勾出的一道锋锐弧线。
陈梓川轻轻闭着眼,睫毛轻颤,黑暗中,有点点星光缓缓坠落。
呼吸交叠之间,他轻声问:“不跑了吗?”
他很害怕,他要再确认一遍。
李今晏顿了顿,坚定道:“是的,不跑了,这次真的不跑了……”
陈梓川仿佛是松了一大口气那般,又俯身下来拥住她,末了又道:“就算你再骗我,我还是相信你。”
李今晏扑哧一声笑出来:“这次不骗了,真的不跑了……”
忽然摸到她平滑的背,陈梓川又问:“你穿的睡衣?”
“嗯……”李今晏在他肩膀上点点头:“刚洗完澡,就接到电话说你要打架,我着急忙慌的赶来了。”
陈梓川心里一暖,问:“怎么不多穿点?这里晚上还有点冷。”这睡衣棉麻材质,就一层,很单薄。
李今晏摸上他的腰:“……太想见你,没来得及。”
空气中静了几秒,那人忽然问:“里面没穿?”
李今晏轻咬他的肩:“你不是摸到了吗?”
声音逐渐暗哑,陈梓川又说:“能摸吗?”
他的呼吸烫得像裹着蜜,在李今晏锁骨窝里打了个旋儿。她心尖一颤,问:“……哪里?”
他扶着后腰的手慢慢收紧,掌心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渗进来,呼吸有些重:“前面……”
李今晏没说话,只是把身子拉远了点。
就在陈梓川以为她拒绝的时候,唇上忽然一热。
犹如火星掉入木屑那般,陈梓川猛然咬住那即将逃脱的嫣红唇瓣。
她的呼吸瞬间乱了节拍,鼻尖相撞,酸麻感还没散开,唇齿就被彻底攻占。
他的吻还带着米酒的醇厚甜香,舌尖略微粗暴地扫过她的齿龈,将她无意识的轻吟全部吞入腹中。
沙发上的靠垫滚落在地,发出细微声响,被唇齿间愈发急促的喘息彻底掩盖。
陈梓川俯身将她更深地按进沙发里,膝盖抵在两人之间的缝隙,布料摩擦产生的细碎声响在寂静昏暗的酒馆里格外清晰。
李今晏的手指慌乱地抓住他的后背。竹编灯罩偶尔晃过两人交缠的身影,将他脖颈上暴起的青筋映得忽明忽暗。
意乱情.迷之间,李今晏带着他的手,往自己衣服的下摆里进。
可还什么都没碰到,陈梓川又忽然抽身移开了。
李今晏身前一凉,眼里还渗着水雾:“怎么了?”
他微喘着气,抬头去看墙壁顶上亮着红外线的东西。
李今晏顺着他的视线去看。
那是,酒馆里的监控?
李今晏:“……”
陈梓川压抑着情欲,深深看了她一眼:“回去再说?”
李今晏撇着嘴瞪他:“早干嘛招惹我……”
这时,外面有个人大声问了句:“里面什么情况?”声音穿破木门,直入酒馆。
俩人扶着站起身,李今晏问:“我们还回得去吗?”
他和吴老包的矛盾还没解决,怎么回客栈?
陈梓川:“就算回得去,我也不想你去。”
不想她去做义工,听别人使唤,给别人干活。
李今晏理好凌乱的头发:“可我们的东西还在那儿……不过,我可以都不要了,重新再买。你的东西……嗷,你的电脑还在我的包里,这个很重要。”
陈梓川捏捏她的脸,温柔道:“不能这样,不要随便就丢掉任何东西……电脑很重要,其他的也一样。”
李今晏拉下他的手,嘟了嘟嘴:“知道啦~不会再丢下你的。”
陈梓川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脱下冲锋衣穿在她身上,拉上拉链把人裹紧:“我们从后门走吧。”
“?不解决矛盾吗?”
陈梓川笑:“矛盾可以明天解决,但是火把游寨只有今晚了。”
“好!”李今晏牵上他的手:“那就走吧!还等什么呢?”
酒馆外吵吵嚷嚷了一会儿,又渐渐安静下来。
后来老板娘终于回来。
有个人一定要报警解决,被她追了两里路才拦下。要是警察来了,她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她回来的时候,门外的客人已经散了大半,酒馆的门大敞着,里面依然黑黢黢的。
听店小二说,吴老包和几个兄弟后来还和门口的游客吵起来了,一听要查监控,骂骂咧咧走了。因为那手是自己不小心划伤的,酒瓶是他先砸碎的,整个矛盾的头也是他起的。
·
夜晚的村寨会举行火把游寨活动,村民们举着松明火把绕寨而行。火把散发着独特香气,火光摇曳,众人连成一条蜿蜒的火龙,照亮村寨的道路、稻田与吊脚楼。
游行过程中,大家或高声呼喊,或轻声吟唱古老歌谣,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火把的光亮映照着村民们喜悦的面庞,驱走黑暗也象征驱邪纳吉,祈愿新的一年村寨平安、五谷丰登、人畜兴旺。
青年男女会在火把队伍中寻觅心仪对象,共举一支火把,在火光中羞涩对视,交换心意。
如果是恋人呢,那也可以共举一支火把,在队伍中慢慢走着,火把的光晕里,能看清对方映着光的脸。
陈梓川和李今晏就排在人群中,共举着一支火把。
李今晏的头发用两根狗尾巴草扎上了,后脖上方的芒针随着她的步伐欢快的晃动。
陈梓川是许久未见的轻松样,火舌的跳动仿佛真的有融化他冷冽的眉眼。
李今晏忽然想起了什么,偏头问:“我们在紫青稞重逢,是巧合吗?”
她一直觉得,真的太巧了。
陈梓川回:“是……也不是。”
“哦?怎么说?”她倒是有些好奇。
“选在紫青稞是巧合,神木村不是。”
“那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神木村徒步?”
陈梓川单眼眨动,笑道:“这个是秘密。”
李今晏无语:“秘密?我看又是你把谁家网给扒了吧?……不过,从昆明到神木村,基本上一路上都是大巴越野,现买的票呀,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说话时,忽然踩到松动的石板踉跄了一下,陈梓川染着炭灰的拇指擦过她手背,稳住她:“没有黑谁家的网,具体……不能告诉你。”
“嘁……好吧。”
陈梓川笑。
李今晏又看到他柔和的眉眼,忽然想起陈梓川大学的时候,她说:“大一那会儿,你也常常这样笑。”
“是吗?”陈梓川疑惑,他记得他倒是一直冷冰冰的。
李今晏举得累,和他换了边:“没有,我记得那会儿我来看你篮球赛,你赢球了就笑得恣意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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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帅了。”
本以为听到夸赞他会开心,可没想到陈梓川居然皱了皱眉:“你还看过谁的篮球赛?”
“???”李今晏转了转眼睛:“就刚开学那会儿,我们院不是打文学院吗?我去给我们院加油来着。”
“除此之外,没有了?”
李今晏大大摇摇头:“那当然!”
她又说:“现在想来,我们的相遇也是因为篮球,要不是我校园跑连着几天都在篮球场,怎么会遇到你?怎么会对你一间钟情?”
那会儿七月流火,暑气未散,李今晏都是等到晚上太阳落了才去校园跑,当然了,她懒嘛,边骑车边晃手机……
连着几天,最后一个打卡点都是离宿舍一公里的篮球场,李今晏每天吭哧吭哧骑着自行车过去。
最后一天的时候,她刚打完卡要出来,“嘣”一声,一颗篮球砸到头上。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抬手捂住被砸的部位。
篮球在地上弹了两下,居然还滚到她脚边。她很气愤,咬着下唇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抬头,视线里的人影在微微晃动。
那人缓缓朝她走来。
但在看清人脸后,李今晏很没出息的没了脾气。
因为那人简直太帅了……
球场的大灯在他身后亮得刺眼,将他的身影拉成狭长的黑色剪影,镶上一圈毛茸茸的白光。
他没穿外套,黑色短袖被汗水浸得半透,还微微喘着气。胸膛起伏间,汗水沿着锋利的下颌线滚落,砸在地面。
额发湿漉漉地贴在饱满的额角,几缕桀骜的发丝垂落眉骨,遮不住那双好看的眼。
夏夜晚风从球场侧面吹来,掀起他短袖的衣角,露出腰侧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李今晏就这样对陈梓川一眼万年……
轰——!
烈焰冲天而起,巨大的篝火瞬间照亮了整个寨门,不知不觉中,长龙队伍来到了寨子口。
灼热的气浪裹挟着松脂的焦香和火星的微尘扑面而来。就在这光与热的中心边缘,李今晏的脸庞被清晰勾勒出来,像一枚被火吻过的果子。
陈梓川看向她:“李今晏,你真的以为,当初我的篮球是不小心砸到你的吗?”
听到这话的李今晏彻底呆住。
难道不是吗?
那是什么??
双向一见钟情?
李今晏的心开始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好像所有的记忆都要推倒重来,她说:“那你是故意的?”
陈梓川望向那团篝火,眼里闪着光:“你给金融加油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
“我给金融加油的时候……”李今晏喃喃道:“什么?!我给我们院加油的时候!!!那会儿我还不认识你呢!”
李今晏松了手,抓紧他速干衣的袖子:“你你你!你你!你……”
“是,我先暗恋你的。”陈梓川打断她。
这时候队伍中有人唱起了歌,歌声古老而悠长,仿佛载着山岭的呼吸、溪流的脉动,在火焰上方盘旋,又撞向幽深的夜色,惊起林间栖息的山鸟,翅膀扑棱棱地掠过月亮的边缘。
篝火在他身前“噼啪”爆响,飞溅的火星仿佛是陈梓川眼底光芒逸散出的碎屑,他就这么把火把扬进篝火里,转身对她道:
“你以为的一间钟情,其实是我的蓄谋已久。”
陈梓川的眼睛亮得惊人,如同被山泉水洗过无数遍的黑曜石,李今晏鼻尖发酸,说:
“陈梓川,你说的对,喜欢过你,我不会再喜欢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