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凤阳宫蜚语(1)
作品:《本王不是双》 皇城凤阳宫
许美人把头磕在地上,不再起身,继续慷慨陈词:“可陛下,皇后娘娘当时睡着,她并不知道这宫女做了何事。
而臣妾虽然以前是皇后娘娘的人,但现在更是陛下的人,臣妾不愿撒谎为娘娘掩盖,也不愿娘娘受到陛下的严惩,
只能请求陛下,放过娘娘一条性命,要杀,就杀了这个不知廉耻的宫女!”
彼时皇后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皇帝,希望他可以相信自己。
“誓?!起誓若真的有用,天下将再无冤孽!”皇帝双手颤抖着,“没答应,没准许,但也没推开,这是默许!”
许美人慌乱道:“陛下,皇后娘娘睡着,她不知情的啊……”
“睡?”皇帝满脸疑鄙,“快活之事,如何得睡?你莫要再为她求情!”
见皇帝铁了心不相信自己,皇后茫然下跪:“陛下,您怎么能不相信臣妾呢?!臣妾贵为皇后,又有太子,臣妾何苦来哉?!”
大殿的门开了,一个小太监掂步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在竹筠和许美人身后:“奴才沽河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参见许美人。”
太子抓住这个机会闯进大殿。
他一直坚信他父皇会为母后擎天相护,却在殿门前盘问了两句沽河后,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可控,继而闯殿:“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皇帝并没有怪罪太子闯殿之罪,也没理他,待望晓将殿门再度合严,他质问沽河:“许美人给了你银子,让你报凤阳宫的消息给她?”
沽河身体轻颤:“是的……”
皇帝嗤笑,轻描淡写了一句:“太子,一个吃里扒外的二姓之仆,你准备继续看他大言不惭吗?”
太子闻言心定,皇帝是要让他杀了沽河,那也就是,他爹要为他娘主持公道,不准备听这卑鄙之人言说:“儿臣明白。”
言罢,他拎着沽河的后脖领,将人拖到偏殿,又以肘弯夹紧沽河的脖子,仅靠着臂力,生生把沽河勒死了。
吃里扒外的狗奴才,你和你主子,就算把事情办到了如今这场面,那又能如何?!我父皇还不是向着我与母后?
你,死得不冤,而下一个,就是许意昌!
沽河进门见礼后,一共就说了两个字,而被太子捂嘴,提进偏殿时,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要求饶,呜咽之际,却已然言语不能。
眼珠充血,死不瞑目。
待沽河不再挣扎,太子再三确认他咽了气后,又掐他的脖颈,两指按住他的后脑,使力往墙面上一撞,留下大块血滴四溅的斑痕。
之后再度提着他的后领,把尸体拖到大殿之外,吩咐宝树:“此人什么都没说,惊惧之下触柱而死,好生埋了吧。”
宝树接过尸体应“是”,望晓垂着眼皮没管,太子回身,他再次关闭大殿重门。
大殿里面,几人已许久没有讲话了。
皇帝冷着脸,看向许意昌:“许美人,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有没有证物?”
按说看到沽河的情景,是个人就该知道,皇帝要铁心相护皇后了。
可许美人话是软的,意却没有退缩:“陛下,臣妾没有证物,臣妾只是亲眼得见而已,臣妾是来为皇后娘娘求情的,望陛下能从轻发落。”
太子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而且前些天,他好像就在他母后的位置上。
从前他母后万分尊荣,从来没人敢对他母后出手,他也不把那些后宫女人放在眼里,横竖谁也动摇不了他们母子的根基。
可现下这招数,直恶心得他想吐。
皇帝问竹筠:“你一个管外头事的宫女,怎么才能屡次近侍?皇后默许你是一样,你自己做了什么?”
竹筠颤声回道:“奴婢把每月的月例,都给了娘娘的几位近侍,才得以上前伺候。”
“朕竟是不知道,活计还得抢着干?”皇帝笑了,“太子,把那几个懒出升天的近侍都叫进来,
朕要好好看看她们,是缺了胳膊还是少了腿,不干活还能有银子拿。”
太子领命,他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带进来三个宫女,俱是平日里近身伺候皇后之人,亦可说,是皇后娘娘身边最信赖的心腹。
皇帝冷声问道:“你们谁收过竹筠的钱,把该自己的活,让给她过?”
三个宫女支支吾吾不说话,说了就说个:“我……我……”
皇帝发了狠劲儿:“朕在问你们!回话!倘若你们说了,可免死罪,若是朕问竹筠,她说了,可就只能活她一个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陛下,我们三个都收过。”三个宫女赶紧承认了。
“望晓,带人进来!”皇帝下令。
门扉再次敞闭,望晓带着几个小内监候在门口,没往前来。
“皇后身边三位近侍,不司份内,反贪钱财,想必是身有残疾,才把自己的活垂手相让。”
皇帝嘴角抽动,“既是不愿干活,着人敲断腿骨,削去十指,罚去苦役吧。”
“不要啊——皇后娘娘——救救我们!”
“陛下开恩呐——饶命啊——”
“我们以后必然恪尽职守,陛下饶过我们一次吧——皇后娘娘!”
三个宫女这回的确不用干活了,但也的确生不如死了。
望晓应“是”,带人立即动作。
皇后娘娘为她们求情,毕竟若失了她们,以后身边可就没有得力之人了:“陛下,这刑罚太重了,不可啊!”
“她们也是在替你受过,皇后,你还没择干净自己呢。”皇帝脸面森寒,“泥菩萨过河,先想办法自证清白吧。”
太子往前走了两步:“父皇,母后不会那么做的!儿臣愿为母后担保!”
“望晓,着人把竹筠和那三个近侍的床铺,仔细搜查一番!”皇帝再下令,“若有赃物,呈到朕这里来!”
“是!”望晓带着几个太监,捂着那三个宫女的嘴,应声退出殿门。
一时间,又没有人说话了。
皇后跪于原地,在对爱人的不可置信间,想起来自己的确时常赏给竹筠不少财物。
怎么办?怎么办?
她有些慌了神,可她真的没有和竹筠有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皇帝生等着望晓几人,带着一堆东西再度回殿。
望晓将四小堆财物摆在了地面上,而最华丽丽的一堆,是从竹筠那里搜出来的。
左相公府
江东回来就命人取了一套海天霞颜色的衣衫,让许多人都穿在了身上,还摸人家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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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是这样的。”江东最后让巷正换上了衣衫,打量道,“果然还是那些侍女穿上,还稍微带着些那种感觉,你骨架子太糙了。”
巷正不解:“公子,您是看谁穿的这颜色衣衫好看啊?小的给您把她找来,她必然会感恩戴德的伺候您呢!”
江东心口一漾:“他可不会。”
巷正要把衣服换下来:“平京城里的各家子弟,就属公子颜色最盛,
这哪家姑娘小姐的不为公子神魂颠倒啊,她要是不愿进府来伺候,那才是没脑子呐!”
江东受言微笑:“不是姑娘,是个男子。”
巷正撂衣裳的手顿住,整个人都懵了:“……公子,你从不好这一口的……你这是怎么了?!”
江东看着他,似笑非笑:“这一口,未必不香甜。”
此话一出,巷正穿衣服的速度显著提升:“……没关系的,公子您做什么都有道理,您告诉我,此人是哪家的象姑,我去给您买回来!”
江东笑笑:“他可不是象姑。”
“不是象姑,那咱们就把他变成象姑!”巷正扎紧腰带,死命拉紧绳结,“公子您说,他是哪家的,
我直接想办法搞垮了他家,然后再找个合适的时机,把您这根高枝儿抛过去,不愁他不愿意!到时候他一定会上赶着攀附您,求着您垂怜!”
“哈哈哈……你这想法也不错,这事儿你好好办,办成了有赏。”
江东把身子往后仰,脑袋靠在了椅背上,戏谑的看着巷正,噙笑道,“此人是,元怀媚。”
“啊?!元小侯爷?!”巷正吃惊,继而退缩,“这……这确实有些难了,他家可怎么搞得垮,
不说元小侯爷现在有了官位,只听说侯夫人在各行行商那里,近几年也是颇有威名的,这可难了。”
江东哈哈笑出了声:“无需那么麻烦,你把肚子给公子摸摸。”
这话还没落地,巷正就一蹦三尺高:“公子!您搞不定元小侯爷,您也别搞我啊,我……我不行的。”
“哼,本公子要是能看得上你,你不早就成了本公子的人?”江东没好气儿的说,“别废话了,给我摸摸肚子。”
巷正觉得此言有理,他家公子的确不曾对男人展现过丝毫兴趣,于是他只好把灌了铅的腿,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步一步抬到了江东面前。
可江东上手摸过他肚子后,满脸的嫌弃:“你吃秤砣了?”
“难不成,那元小侯爷的肚子软?”巷正翻了个白眼,忍不住问。
江东擦手,万分嫌恶:“把何裳偷偷叫过来吧,临青州响马一事,他做的不错,但我们可不能让人抓住小尾巴。”
巷正得了令,一下子跑没了影:“好嘞!”
看他跑远了,江东十分不屑的一撇嘴,又拿起来那套海天霞色的衣衫:“怀媚啊怀媚,
我该怎么验证我的猜想呢?你的小时候,而今我一定什么都查不着,现在你更是有经验了……怎么办呢?”
尚在思索间,江相缓步踱进他的屋子,他起身作揖:“爷爷。”
江相按下他的揖手,花白胡子一抖一抖:“响马一事,你为爷爷除去了多位政敌,爷爷很满意,你做得不错,至于皇帝,咱们爷孙俩还是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