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被迫和话痨男密探假成亲

    季临蹲在镇北侯府的银杏树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眼睛直勾勾盯着树下擦枪的沈完令。


    “侯爷~”他拖着长音喊,“您都擦三遍了!再擦枪头要秃噜皮了!”


    沈完令头也不抬,枪尖在阳光下泛着寒光:“下来。”


    “我不!”季临往树杈上一躺,“除非您告诉我昨晚那个‘影子’是啥意思!”


    话音刚落,树枝“咔嚓”一声断裂。季临“嗷”地一嗓子,手舞足蹈地栽了下来。


    预想中的疼痛没来,因为沈完令单手拎住了他的后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悬在半空。


    “侯爷威武!”季临嬉皮笑脸的,“能不能换个姿势?这样勒脖子……”


    沈完令手腕一翻,季临顿时从待宰的鸡变成了公主抱。四目相对,季临的耳根“唰”地红了。


    “放、放我下来!”他扑腾得像条上岸的鱼。


    沈完令从善如流地松手。季临“扑通”摔进草丛,啃了满嘴草屑。


    “呸呸呸!”季临吐出草叶,突然瞥见沈完令嘴角微微上扬,这杀神将军在偷笑!


    “侯爷!”他委屈巴巴地指控,“您故意的!”


    沈完令转身往书房走:“练枪。”


    季临哀嚎一声,揉着屁股跟上:“又练?!我胳膊还有伤呢!”


    “另一只手无碍。”


    “那……那伤口会裂开的!”


    沈完令突然驻足,季临一头撞在她背上,鼻尖顿时盈满木檀香。


    “怕了?”沈完令侧眸看他。


    季临挺起胸膛:“我季临的字典里就没有‘怕’字!”


    说完就后悔了,沈完令的右眉已经挑了起来,这是要加练的前兆!


    果然,下一秒红缨枪就抛了过来。季临手忙脚乱地接住,差点被重量带得栽跟头。


    “三十遍‘无住式’。”沈完令盘腿坐在石凳上,“错一式加十遍。”


    季临:“……”


    这侯爷绝对是阎王转世!


    练到第十五遍时,季临已经汗如雨下。奇怪的是,红缨枪今天格外沉,枪杆还隐隐发烫,他几乎握不住了,气喘吁吁地躺在了地上。


    最气人的是,小玄蹲在一旁的兵器架上,时不时“喵”一声,像是在嘲笑他。


    “侯爷……”季临哭丧着脸,“这枪是不是讨厌我?”


    沈完令正在翻着云娘子留下的小册子,闻言抬头:“枪没有喜恶。”


    季临撇嘴:“那为什么在您手里就像活了一样,在我手里就跟死蛇似的?”


    沈完令放下册子,走到他身后,突然伸手扶住他的手腕:“腰挺直,手腕放松。”


    季临浑身一僵。沈完令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呼吸拂过他耳畔,带着淡淡的木檀香。他感觉自己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专、专心什么?”季临结结巴巴地问。


    沈完令:“……练枪。”


    季临:“哦……”


    在沈完令的陪伴下,季临又满血了,很快就汗如雨下,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沈完令倒是气定神闲,连发丝都没乱一根。


    “侯爷……”季临瘫坐在地,“我能不能申请休息一会儿?”


    沈完令“嗯”的一声,再次回到树下,翻看小册子。


    季临又觉得心痒痒的,还有些口渴,他不知道是因为练枪还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胸口有什么东西几乎要跳出来。


    不行!不可以这样!


    季临声音略带沙哑:“侯爷,研究出什么了没?那个‘影子’到底是谁?”


    沈完令合上手中的册子,淡淡道:“云娘子在提醒我们,有人在暗中观测这一切。”


    季临眼睛一亮:“我就说是另一个穿越者!”


    沈完令瞥了他一眼:“也可能是太子余党。或许就是太子。”


    季临挠头:“可太子不是穿没了吗?”


    “你在西域见过他们?”沈完令反问。


    季临一愣。对啊,太子和了凡是凭空消失的,也没人在别的时空见过他们。谁也不能确定他们是真的穿越了,还是……金蝉脱壳?


    这个时代的人,一个两个都有替身。那个无头尸家伙也是太子的替身,谁知道当初花灯节上的那个太子是不是本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季临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贴上沈完令的肩膀,“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沈完令突然伸手,一把捏住他的下巴:“你话很多。”


    季临耳根"轰"地烧了起来。沈完令的手指带着常年练枪的薄茧,蹭得他皮肤发烫。他结结巴巴道:“侯、侯爷……”


    沈完令没理他,突然抬头看向院墙:“有人来了。”


    季临一个激灵站直起来:“谁?”


    福伯叼着旱烟袋慢悠悠地晃进来:“侯爷,周将军来了。”


    周淮安大步走进院子,左臂还吊着绷带,脸色却比前些日子好多了。他冲沈完令一拱手:“将军,有线索了。”


    沈完令示意他继续说。


    周淮安压低声音:“那日冷宫的无头尸,经查实是断指令的影卫。但诡异的是……”


    他顿了顿:“尸体的伤口处有金粉残留,和青禾大人当初的断指一模一样。”


    季临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


    沈完令眸光一冷:“漕帮被灭那一夜,赵金刀尸体上也有。”


    周淮安点头:“不仅如此,我查到最近有人在黑市收购大量绿矾和硝石,买家手腕上有‘卍’字烙痕。”


    季临和沈完令对视一眼。绿矾和硝石,正是制作火药的原料!


    “买家是谁?”沈完令问。


    周淮安摇头:“面目不清,但有个特征。”


    他指了指自己的左眼:“泛着蓝光。”


    季临脱口而出:“云护法?!可他不是穿……呃,死了吗?”


    沈完令突然转身走向书房:“备马,夜里去黑市看看。”


    季临屁颠屁颠跟上:“侯爷,我也去!”


    沈完令头也不回:“换女装。”


    季临:“……”


    怎么又是女装?!


    日落西山,暮色降临。


    季临生无可恋地站在镜子前。这次沈完令给他挑了套鹅黄色的襦裙,裙摆上绣着翩翩蝴蝶,一动就“扑棱扑棱”的,活像只成了精的菜粉蝶。


    “侯爷……”季临试图挣扎,“这颜色是不是太……”


    沈完令上下打量他,突然伸手抹了点胭脂涂在他脸上:“好看。”


    季临:“……”


    这侯爷绝对有打扮娃娃的癖好!他这次确定了!


    三人来到西市黑市时,夜色全黑。这里鱼龙混杂,各色人等穿梭其间,叫卖声此起彼伏。


    周淮安扮作富商,沈完令挽着他的胳膊,活像一对父女。季临则跟在后面,扮演丫鬟。


    “侯爷,”季临小声嘀咕,“咱们这样真能找到线索?”


    沈完令没回答,突然在一个卖药材的摊前停下:“绿矾怎么卖?”


    摊主是个独眼老头,闻言眯起眼:“姑娘要绿矾作甚?”


    沈完令面不改色:“家父染坊用。”


    老头打量她几眼,突然压低声音:“最近绿矾紧俏,姑娘若要,得加钱。”


    周淮安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多少钱?”


    老头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两一斤。”


    季临瞪大眼睛:“抢钱啊?!”这价格比市价高了十倍不止!


    老头冷笑:“爱买不买,昨儿个还有人出一百两呢。”


    沈完令与周淮安交换了个眼神:“那人长什么样?”


    老头警惕起来:“你们到底买不买?”


    季临急中生智,捏着嗓子道:“老爷~咱们快走吧,这老头一看就不是好人~”


    他这一嗓子百转千回,惹得周围人纷纷侧目。沈完令的嘴角可疑地抽了抽,周淮安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老头一脸嫌弃地摆摆手:“去去去,不买别挡道!”


    三人悻悻离开。拐过几个摊位后,周淮安低声道:“看来确实有人在囤积火药原料。”


    沈完令点头:“找硝石。”


    正说着,前方突然传来骚动。一个灰衣人匆匆穿过人群,左眼泛着诡异的蓝光!


    “云护法?!”季临失声惊呼,这家伙到底有几个啊?!


    灰衣人猛地回头,视线与季临对上,随即转身就跑!


    "追!"沈完令拎起裙摆就追,哪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季临和周淮安赶紧跟上。灰衣人身手矫健,几个起落就钻进了一条暗巷。沈完令红缨枪出手,“嗖”地钉在对方前路上!


    灰衣人被迫停下,转身冷笑:“沈将军,好久不见。”


    这声音……季临瞪大眼睛:“你不是云护法!”


    对方扯下面巾,露出一张陌生的脸:“我是影卫统领,奉主子之命,特来问候将军。”


    沈完令枪尖直指他咽喉:“主子是谁?”


    影卫大笑:“将军很快就会知道了!”


    他突然扬手撒出一把金粉,沈完令急忙闭眼后撤。待金粉散去,影卫已不见踪影,地上只留下一枚“卍”字令牌。


    季临捡起令牌,翻来覆去地看:“侯爷,这上面刻着什么?”


    沈完令接过令牌,只见背面刻着:子时三刻,老地。


    “老地方?”季临挠头,“哪啊?”


    周淮安再一翻令牌,道:“慈恩寺!那尊倒下的佛像!”


    三人对视一眼,立刻动身前往慈恩寺。


    路上,季临越想越不对劲:“侯爷,这会不会是陷阱?”


    沈完令:“是。”


    季临:“……那我们还去?”


    沈完令瞥了他一眼:“你怕了?”


    季临挺起胸膛:“谁怕了!我是担心侯爷!”


    沈完令嘴角微勾:“嗯。”


    季临:“……”


    这侯爷怎么突然笑了?不过真好看啊!真希望她能天天这么笑着。


    慈恩寺废墟笼罩在月色中,那尊倒塌的佛像依然保持着诡异的笑容。三人悄无声息地摸到后山前,突然听见“咔哒”一声轻响。


    毫不起眼的土坡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果然有密道。”周淮安低声道。


    沈完令示意季临拿出火折子,三人鱼贯而入。密道狭窄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火药味!


    “侯爷。”季临压低声音,“你闻到了吗?”


    沈完令点头,红缨枪握得更紧了。


    密道尽头是一间石室,里头居然是“佛笑三号”!而旁边还站着个人,背对着他们,手里把玩着一块泛着蓝光的晶体。


    “来了?”那人头也不回,“我等你们很久了。”


    这声音……季临浑身一僵,是太子!


    沈完令枪尖直指对方后心:“装神弄鬼。”


    那人缓缓转身,烛光下,赫然是一张与太子一模一样的脸!但左眼泛着诡异的蓝光,嘴角挂着扭曲的笑容。


    “沈将军。”他轻声道,“别来无恙?”


    季临倒吸一口凉气:“你、你不是穿越了吗?!”


    “穿越?”眼前人大笑,“那不过是障眼法!我从未离开,一直在等你们上钩!”


    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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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冷声道:“你是谁?”


    假太子撕下脸皮,露出一张布满灼伤的脸,居然是了凡和尚!但比之前年轻了许多,左眼泛着和云护法一样的蓝光。


    “我是新时代的开创者。”了凡张开双臂,“云娘子的研究,将由我继承!”


    季临头皮发麻:“你偷了云娘子的技术?!”


    了凡狞笑:“偷?那女人冥顽不灵,明明掌握着穿越时空的奥秘,却只想回家!”


    他举起手中的蓝光晶体:“而我,将用这力量重塑大乐!”


    沈完令突然出手,红缨枪如蛟龙出海,直刺了凡咽喉!了凡不躲不闪,晶体蓝光大盛!


    “轰!”


    一道无形的力量将沈完令弹开,重重撞在墙上!


    “侯爷!”季临冲过去扶她。


    周淮安挡在了两人面前,一剑冲着前方刺去。但也随即重重倒地。


    了凡大笑:“没用的!这晶体是云娘子从‘归途’带回来的,蕴含着时空之力!”


    季临盯着那块晶体,突然福至心灵。那不就是现代社会的铀矿石吗?!云娘子居然把这玩意儿带回来了!


    了凡走向佛笑三号机器前,将晶体嵌入凹槽:“今晚子时三刻,当月亮升至中天,我将启动机器,打开时空之门!届时,整个京城都将成为我的试验场!”


    季临和沈完令对视一眼。必须阻止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侯爷。”季临小声道,“我去引开他,你找机会破坏机器。”


    沈完令皱眉:“你?”


    季临拍拍胸脯:“放心,我跑得快!”


    不等沈完令回应,他突然跳起来大喊:“了凡!你知道云娘子为什么失败吗?”


    了凡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为什么?”


    季临信口胡诌:“因为她没算好角度!时空之门需要45度角才能稳定开启!”


    了凡一愣:“45度角?”


    季临拼命给沈完令使眼色,一边继续胡扯:“对!就是西域秘术!你看你这机器摆得歪歪扭扭的,肯定要失败!”


    了凡将信将疑地检查机器。沈完令趁机绕到侧面,红缨枪直刺机器核心!


    “铛!”


    了凡反应极快,晶体蓝光一闪,再次将沈完令震飞!


    “找死!”了凡暴怒,晶体蓝光大盛,“既然你们急着送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机器突然轰鸣起来,整个石室开始震动!季临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沈完令强撑着爬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侯爷!”季临连滚带爬地扑过去,“你没事吧?”


    沈完令摇头,目光死死盯着了凡手中的晶体:“那东西是关键。”


    季临突然想起怀里的玉佩。云娘子说过,“猫醒时,归途现”,难道……


    他掏出两块玉佩,拼在一起。玉佩上的猫眼突然亮起蓝光,与了凡手中的晶体产生共鸣!


    了凡大惊失色:“你怎么还有这个?!”


    季临福至心灵,高举玉佩:“小玄!快来帮忙!”


    “喵!”


    黑猫不知从哪窜出来,一跃跳上季临肩膀,爪子拍在玉佩上。蓝光骤然大盛,化作一道光箭,直刺了凡手中的晶体!


    “咔嚓!”


    晶体应声而碎,了凡惨叫一声,机器发出刺耳的轰鸣,整个石室开始崩塌!


    “走!”沈完令拽起季临和周淮安往外冲。


    了凡在身后咆哮:“不!我的伟业!我的新时代!”


    “轰!”一声巨响,机器爆炸了!气浪将三人一猫掀飞出密道,重重摔在慈恩寺的废墟上。


    季临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发现沈完令正护在他身上,后背被碎石划出几道血痕。


    “侯爷!”他手忙脚乱地检查她的伤势,“你没事吧?”


    沈完令皱眉:“无碍。”


    被沈完令随手一扔的周淮安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了凡呢?”


    三人回头望去,密道已经彻底塌陷,了凡被活埋在了下面。


    季临长舒一口气:“总算结束了……”


    沈完令却摇头:“晶体碎了,但‘影子’还在。”


    季临一愣:“什么影子?”


    沈完令望向远处的皇城,眸光深沉:“了凡背后,还有人。”


    周淮安脸色一变:“将军是说……”


    沈完令没有回答,但季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一切,远未结束。


    回府的马车上,季临小心翼翼地为沈完令包扎伤口。她的后背线条优美,肌肉紧实,此刻却添了几道狰狞的伤痕。


    “侯爷……”季临鼻子发酸,“以后别挡在我前面了。”


    沈完令侧头看他:“为何?”


    季临嘟囔:“我心疼。”


    沈完令:“……”


    她突然伸手,揉了揉季临的脑袋:“笨。”


    季临:“???”


    她怎么又骂他?!


    周淮安下马后,马车缓缓驶入镇北侯府。福伯早已备好热水和伤药,见他们回来,赶紧迎上来:“侯爷,姑爷,你们没事吧?”


    季临感动得热泪盈眶:“福伯!您不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


    福伯笑眯眯地递上热茶:“老朽备了姜汤,驱驱寒。”


    沈完令接过茶盏,突然道:“福伯,准备一下,明日进宫。”


    福伯一愣:“皇上召见?”


    沈完令摇头:“我们求见。”


    季临瞪大眼睛:“侯爷,您是要……”


    沈完令看向皇城方向,语气平静:“会会那位‘影子’。”


    季临咽了咽口水。他有种预感,明天将会是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