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我先问你一句，你对汉东了解多少？”


    于华北摇头。


    “只是一点点，比完全不懂好一点。”


    裴一泓笑了。


    “那正好，我给你说说汉东的情况。”


    “前几天，关于汉东省长的任命，你看到了吧？”


    于华北点头。


    “是边西省的常务副省长调过去的。”


    裴一泓嗯了一声。


    “那边的省委JS叫高育良，之前是汉东的省委副JS。”


    “也就是说，你过去之后，要和高育良、赵达功一起搭班子。”


    “这两位我都了解过，能力都不错。”


    “那我去，不就成陪衬了吗？”


    于华北有些不服气。


    “老于，你这话就不对了。”


    裴一泓笑着摇头。


    “组织上调你过去，是因为你有分量。”


    “汉东刚经历一场大震荡，赵JS的势力被清，干部也损失了不少。”


    “大乱之后必有大治，这个道理你比我懂。”


    “所以，这次的机会，你要抓住。”


    裴一泓说得很真诚，完全是出于为于华北考虑的角度。


    于华北沉思片刻，觉得这话有道理。


    “裴JS……唉！我先去燕都谈谈看吧！”


    他心里烦乱，一时拿不定主意。


    他明白裴一泓的意思。


    也清楚，裴一泓是真心为他着想。


    让他放弃苦心经营多年的汉江，心里还是有些难以割舍。


    裴一泓明白于华北的感受，没有再劝。


    “你先回去休息，我让秘书帮你订了后天飞燕都的机票，好好放松一下。”


    裴一泓看出于华北的情绪，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让他离开办公室。


    现在这种状态，讲再多也没用。


    “好，那我先回去了。”


    赵达功抵达汉东几天后，简单了解了汉东的情况，就把汉东的工作交给了石副省长，自己则开始下乡调研。


    那晚李达康和他谈过的事，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他第一站没选京州，而是去了偏远的岩台。


    这个选择耐人寻味。


    作为一项重要任务，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有明确意图。


    不去就近的京州，偏偏选了地处边远的岩台，态度已经很明显——先与李达康保持距离，不想刺激高育良。


    赵达功是个有主见的人。


    这次去岩台，他特地带上了一个人。


    祁同伟。


    为什么让祁同伟同行，他自然有自己的考虑。


    路上，两人坐在车内，随意聊着。


    “祁副省长，听一些同志说，岩台可是你的起点啊！”


    赵达功笑着开口。


    祁同伟也笑了笑。


    “赵省长真是细心，没错，我毕业就被派到这里工作。”


    他望着车窗外，仿佛回到了刚毕业那年。


    赵达功点点头。


    “我看过了你的经历，你是汉东大学的高材生，怎么会被派到这么偏远的地方？”


    祁同伟转头看了他一眼。


    “可能是领导想锻炼我吧，不是说猛将都出自基层？当年不来这里，也就没有今天的我。”


    他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平静。


    梁群峰两年前已经去世，梁璐和梁母也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梁家的两个儿子，一个出狱后出国，一个因打击过大离世。


    梁家，已经彻底垮了。


    现在，他已经不愿再提这个名字。


    梁家，不值得他再提起了。


    “是啊，当年你是这里的缉毒英雄，现在已经是副省长了。”


    “我想起一句话。”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赵达功情绪高涨，脱口而出。


    祁同伟也露出笑意。


    赵达功这两句诗，正好说中了他的心境。


    “赵省长文采真好，这几句话，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祁同伟笑着回应。


    他对赵达功一直很小心。


    这个人不简单，相处必须谨慎。


    马屁这种东西，从来都不会失效。


    赵达功带他出来的用意，祁同伟已经大致猜到了几分。


    这是一次试探，也是一次平衡。


    李达康来找他时被高育良撞见，他立刻就把祁同伟带出来考察。


    用这种方式表达对汉大帮的重视，也顺便表明，他和李达康之间，并没有多深的交情。


    赵达功的心思，由此可见。


    但祁同伟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同样想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看看赵达功是个什么样的人。


    “达功省长一直是我敬佩的人，我得多向您取经。”


    祁同伟笑着说道。


    赵达功摆了摆手。


    “取什么经，你已经做得很好。”


    “我这个人，不过是运气好一点。我出身农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切都像是在梦里。”


    “赵省长这话就太谦虚了。”


    祁同伟笑得更深。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说的都是自己的过往。


    说着说着，彼此的距离，好像也近了一些。


    岩台市委已经到了。


    下了车，岩台的市委SJ和市长早已等在那里。


    脸上都带着笑容。


    赵达功上任后第一站就选在岩台，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赵达功下车，笑着和两人握手。


    “两位辛苦了。”


    他说话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几句客套话过后，几人被请进了会议室。


    “我这次来，就是了解一下情况，你们正常汇报就好，不用紧张。”


    赵达功微笑着说。


    市委SJ和市长点头应下。


    随后，市委SJ开始汇报工作，赵达功频频点头，还让身边的秘书把重点记下来。


    听完了汇报，他摘下眼镜。


    “你们的禁毒工作，做得不错，值得表扬。”


    接着，他把话题慢慢引向祁同伟。


    市委SJ笑着点头。


    “是的，我们一直都很重视禁毒。”


    说完，他看了祁同伟一眼。


    祁同伟冲他使了个眼色。


    他是汉大帮的人，立刻就明白了祁同伟的意思。


    “当年，祁副省长就在我们这里当过缉毒队长。”


    “为了追毒贩，还中了三枪，最后把毒窝给端了。”


    他把祁同伟的事迹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赵达功听后，忍不住鼓掌。


    祁同伟微笑着点头致意。


    他知道赵达功的意思，这是在向他示好。


    对方示好，他自然不会冷脸相对。


    毕竟，赵达功目前也没有表现出要和汉大帮对着干的迹象。


    赵达功是个有手腕的人，能拉近关系，当然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