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华北脾气暴，在汉江这边，他们两个还能忍他、让着他。


    可到了汉东，高育良和赵达功能容得下他吗？


    “裴JS，我觉得，您要不要趁现在找华北同志谈谈。”


    “组织部门已经发了文件，说明他已经进入考察名单。”


    “有很大可能去汉东任省委副JS。”


    “咱们一起共事这么多年，到了那边，怎么做人做事，还是得提醒一下他。”


    裴一泓点头表示同意。


    “我这就联系他。”


    说完，他起身拨通了于华北的电话。


    “老于，是我。”


    “裴JS。”


    “你现在在哪？”


    “正在基层走访，出什么情况了？您有安排？”


    裴一泓听了，轻轻按了按额头。


    “有件要紧的事，必须马上谈。”


    “你尽快赶回来，我们一块碰个头。”


    “这么急？我还打算再去两个点看看。”


    于华北话语中透出些许不快，这也是他的常态。


    如果不是裴一泓，别人早和他闹翻了。


    “确实急，赵省长和王部长都在。”


    “你一到就给我来个电话。”


    说完，裴一泓看了眼手表。


    “现在出发，晚上应该能到。”


    于华北一听这话，心里一震。


    他原本以为只是裴一泓单独找他。


    但听意思，赵安邦、王部长都在等他，这让他顿感事态不同寻常。


    他明白，能动用五人小组的阵仗，绝非小事。


    “好，裴JS，我马上回去。”


    他不再争辩，直接答应下来。


    “好，等你。”


    挂断电话后，裴一泓走回沙发坐下。


    “王部长，那份材料是刚收到的？”


    王布重点了点头。


    “刚传过来，我一看内容重要，没敢耽搁，第一时间送了过来。”


    裴一泓沉吟片刻，缓缓点头。


    “王部长，你是组织口的，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裴JS，我和您与赵省长的意见是一致的。”


    王布重接着说。


    “目前没有空缺的JS和省长职位。”


    “只有汉东省的副JS还空着。”


    “所以，上头找于JS谈话，应该就是考虑这个位置。”


    裴一泓与赵安邦对望一眼，神色凝重。


    目前尚无确切消息，一切都还停留在猜测阶段。


    可位置就那么几个，几位都是政坛老将，心中早已有了预判。


    “先等等老于吧。”


    裴一泓叹了口气。


    几人在这空谈也谈不出结果，不如等华北回来再详谈。


    深夜，于华北火速返回。


    “裴JS，我到了。”


    “回来了？直接来我家里吧。”


    裴一泓回了一句。


    于华北按指示赶到了裴一泓家中，已是深夜。


    “裴JS，这么晚把我叫回来，到底是什么事？”


    于华北一屁股坐下，动作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拘束。


    “安邦和王部长人呢？”


    他随即开口问道。


    裴一泓轻笑了一声。


    “老于，他们已经回去了。临走前，托我跟你谈谈。”


    “谈谈？”


    于华北眉头一挑，语气中透出一丝警觉。


    裴一泓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将一份材料递给于华北。


    “这是今天王部长送来的，你先看看。”


    于华北伸手接过，目光迅速扫过纸面。


    心中却已泛起波澜。


    “这是上面要找我谈话的意思？为什么？”


    他性子直，忍不住立刻问了出来。


    裴一泓摆了摆手。


    “文件在你手里，上面没写，我哪知道？”


    于华北脑子飞快运转。


    “是不是有干部调整？”


    裴一泓点头，默认了他的猜测。


    接着，他起身在屋内来回走动。


    “老于，我估计你很快就要离开汉江了。”


    “去哪？”


    于华北脱口而出，语气里透着急切。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被调走。


    他是汉江本地成长起来的干部，在这里根基深厚。


    突然说要离开，他一时难以接受。


    裴一泓没正面回答。


    “今天我跟安邦、王部长碰了下头，得出一个大致的判断。”


    “当然，也只是推测。”


    “裴SJ，你就直说吧。”


    于华北已经有些按捺不住。


    裴一泓盯着他看了几秒，像是在衡量他的反应。


    “现在汉东那边缺一个副SJ。”


    这句话一出，屋内安静了几秒。


    于华北低头不语，像是在消化这个消息。


    许久，他才低声开口。


    “非得我去不可？”


    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


    裴一泓笑了笑。


    “老于，怎么，心里不舒服？”


    “不舒服？我于华北活这么大，从没怕过什么。”


    “那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看。”


    “裴SJ，你也知道，我是汉江出来的干部，对这里，是有感情的。”


    裴一泓摇了摇头。


    “你该不会真打算在这干到退休吧？”


    “你这想法，太局限了。你是重要干部，是难得的人才。”


    “你数数，全国能到你这个位置的，有几个？”


    “汉江就那么几个位子，你真打算一辈子守在这？”


    他语气沉稳，目光直视着于华北。


    于华北长长叹了口气。


    他当然明白裴一泓的话。


    在汉江，他想再往上一步，机会极其有限。


    而裴一泓和赵安邦这两个关键人物，目前也很难被替换。


    他心里清楚，留在现在的位置，前景有限。


    既然如此，倒不如换个环境，积累更多经验，等时机成熟，再找突破口。


    “裴JS，确定是汉东吗？”


    于华北还是不甘心。


    裴一泓轻轻抿了口茶，点了点头。


    “上面的意思，是想让你过去担任省委副JS。”


    听到这话，于华北叹了口气。


    要是组织上真要调动，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除了接受，他还能做什么？


    “不过，这还只是初步谈话，你也别太当真。”


    裴一泓笑了笑，想缓和气氛。


    “要是最后真的调了呢？”


    于华北问得直接。


    “老于，我今天请你来，就是为了这事。”


    裴一泓收起笑容，语气认真起来。


    “你要是被叫去谈话，很快就会有动作。”


    “如果真去了汉东，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于华北点了点头，脸色有些沉重。


    裴一泓看出了他的情绪，笑着安慰了一句。


    “其实你也不用太烦。”


    “要是真调你过去，说明是对你的一种信任。”


    “裴JS，你就别安慰我了。”


    “这不就是个平级调动吗？能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他语气里满是牢骚。


    裴一泓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