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监护人
作品:《丧偶后我成了大佬们争抢的猎物【豪门】》 这话都说出口,宋从闻才发现自己还站在灵堂内,正对的沈严时的遗照。
虽说沈严时这事做得确实混账些,但毕竟死者为大。
宋从闻心里那点不忿也只能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不好再追着不放,顶多腹诽几句。
下面的人将拟好的丧帖名单送了上来。宋从闻草草扫了一眼,便递给了旁边的沈一舟。
“你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他语气尽量平淡,“正好趁这个机会,你也认认人。”
沈一舟闻言,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诧异,转瞬即逝。他伸手接过名单,动作自然。
但宋从闻却精准地捕捉到了他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眼神里面,似乎混杂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防备?
这让他心里腾地冒起一股无名火。
“呵!”宋从闻双手往腰上一叉,原本就圆润的眼睛因为情绪激动瞪得更圆了,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了些。
“你瞎琢磨什么呢?真当你们沈家是金山银山,谁都惦记着?告诉你,就你们家那点家底,小爷我还不稀罕!”
他的声音在空旷安静的灵堂里显得格外清晰。沈一舟抬起头,目光落在他脸上,那张气鼓鼓的脸,配上圆睁的杏眼和叉腰的姿势,活像一只虚张声势、炸毛要装老虎的橘猫,毫无威慑力,反而透着一股憨态?
沈一舟紧绷的嘴角没忍住,泄出一声极轻的嗤笑。
这不笑还好,一笑,宋从闻更觉脸上挂不住,火气直冲头顶。“你笑什么?不信是吧?”
这不笑还好,一笑,宋从闻更觉脸上挂不住,火气简直要从天灵盖喷出来。“你笑什么?不信是吧?”他几步上前,一把就攥住沈一舟的手腕,力气不小,“走!现在就去公证处!沈家的东西,甭管是公司股份、房产地契还是你爸藏在哪个犄角旮旯的私房钱,全归你!我一分都不要!谁稀罕谁拿去!我宋从闻要是皱一下眉头,我跟你姓!”
眼看宋从闻就要在灵堂上演全武行,管家眼疾手快,适时地上前一步,温声劝阻:“宋先生,少爷,息怒,息怒,灵前不宜喧哗。”他巧妙地挡在了两人之间。
沈一舟顺势收敛了那点笑意,看着被管家拦下,兀自气呼呼的宋从闻,平静地开口,称呼却悄然变了:“闻叔,”他提醒道,“您是不是忘了,我今年年底才十六周岁,在法律上,还需要监护人的年纪。”
“闻叔”这个称呼的转变让宋从闻一愣,还来不及细品其中意味,沈一舟后面那句话就像一盆冷水,“哗啦”浇了他个透心凉。
他猛地顿住,彻底想起来了——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不了多少,气质沉稳老练的少年,竟然还未成年!
而且,他和自己,此刻还赫然登记在同一本户口本上,自己是他的法定监护人!
宋从闻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他之前满脑子想的都是等丧事了结,立刻拍拍屁股走人,彻底甩掉沈家这个烂摊子。
现在倒好,凭空多出个甩不掉的“儿子”,还是个需要他负责的未成年人!
突如其来的责任枷锁,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头疼和窒息。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沈一舟那句“未成年”和“监护人”噎的宋从闻说说不出话。
管家在一旁察言观色,适时地低声补充:“宋先生,少爷说得对。按照法律程序,在少爷年满十八周岁之前,您作为他的监护人,确实需要代为处理一些事务。尤其是眼下这种情况。”管家的话滴水不漏,却字字句句都在夯实这个宋从闻想立刻甩掉的包袱。
“代为处理?”宋从闻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只觉得心累。
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埋葬了他可笑婚姻的地方,离沈严时留下的所有烂摊子越远越好。可现在,不仅走不了,还得当爹?
沈一舟仿佛没看到他脸上的抗拒和头疼,神情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公事公办。
他将那份丧帖名单重新递到宋从闻面前,声音平稳无波:“闻叔,名单我看过了,暂时没有遗漏。不过,有几位沈家的旁支长辈,可能需要您亲自联系一下,以示尊重。他们的联系方式在后面备注了。”
“我?联系?”宋从闻指着自己鼻子,难以置信。他嫁进来这几年,跟沈家那些盘根错节、心思各异的旁支亲戚打交道甚少,沈严时也从没要求他融入那个圈子。现在让他去扮演“未亡人”联络感情?
“是。”沈一舟点头,理由充分又让人无法反驳,“您是父亲的合法配偶,是沈家现在的当家人。由您出面,名正言顺。”
“而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灵堂入口处隐约晃动的人影,声音压低了些,“有些人,未必是真心来吊唁的。父亲突然离世,外面恐怕已经不太平了。您代表沈家出面,也能稳住一些局面。”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沈严时在时,这些人自然不敢造次。如今狮子倒了,豺狼虎豹闻到血腥味,自然会围上来。
沈一舟一个未成年的养子,分量确实不够。而他这个名分上的死了丈夫的“未亡人”,成了暂时能顶在前面的幌子。
“好,好得很!”宋从闻气极反笑,一把抓过那份名单,纸张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哗啦声。他看着沈一舟那张过分冷静的脸,咬牙切齿,“沈一舟,你行!年纪不大,心思倒挺深!拿我当挡箭牌是吧?”
沈一舟坦然迎着他的目光,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地说:“闻叔言重了。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父亲留下的,无论是麻烦还是,别的,都得一起担着。至少在明面上,沈家不能乱。”
他刻意加重了“明面上”三个字,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宋从闻最后一点幻想——想拍拍屁股走人?没门。他现在是沈一舟的监护人,是沈严时的“未亡人”。
宋从闻捏紧了名单,指节泛白。
他也清楚,如今的局面,要是自己真的拍拍屁股走人,只怕宋家那边也不会放过自己。
他敢确定,主要他离开沈家,只怕前脚刚出大门,后脚沈家就会断了与宋家的合作,这让他不得不慎重些。
沈一舟也看出了宋从闻的犹豫,开口保证道:“闻叔,只要你能等到我成年,我答应你离开沈家,宋家的合作也不会断。”
对于这个面前这个自己名义上儿子的保证,他却莫名多了几分信任。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怒火和憋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行!我联系!不过沈一舟,你给我记住了,等你能自己当家那天,最好第一时间把我这“监护人”给换了!我一天都不想多待!”
说完,他不再看沈一舟,拿着名单,像是拿着烫手山芋,转身大步走向灵堂侧边临时辟出来的小书房,背影僵硬,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但刚走出几步,宋从闻猛地一个急刹车,转过身来。
他抬起下巴,冲着还站在原地、有些不明所以的沈一舟,清晰地说道:“哦,对了。有件事咱们得先说好。在家里,你叫我哥。在外面,我当你爹。”
他满意地看着沈一舟那张万年冰山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极其不伦不类的要求给噎住了,整个人都僵硬了一瞬。
扳回一局!
宋从闻心头那股莫名的快感瞬间冲淡了憋屈,他潇洒地转身,步伐都轻快了几分,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推开了书房的门。
管家无声地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少爷,几位叔公已经在偏厅等着了,说想先,看看遗嘱的副本。”
沈一舟眼神一冷,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毫无温度的弧度:“让他们等着。
“现在,沈家能做主的人,是我闻叔。” 他刻意咬重了“闻叔”两个字,目光转向那扇紧闭的书房门。
虽然事情出的突然,但好在宋从闻不是第一次处理这些事情了,当年宋母离世的时候,他也比沈一舟大不了多少。
第二日
宋从闻接过阿姨递过来的白孝带戴上,沈一舟跟他一起站在门口,认人。
有些是家里的亲戚,有些是合作的伙伴,宋从闻暗叹,还好沈一舟都认识,要是自己一个人指不定多尴尬。
“从闻节哀顺变,”沈严时的二叔沈正邦叹着口气,拍了拍宋从闻的肩膀,脸上的神情,看着倒像是沉痛不已。
要不是他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地扫视着他身后的沈一舟,他倒真以为对方是一位和蔼的长辈了。
“从闻啊,严时走的突然,留下这么大摊子,你一个人撑着也幸苦。”
接着话锋一转,“一舟这孩子,唉,说到底,毕竟不是严时的亲骨肉,你一个外人带着,名不正言不顺,也难为你了。”
“二叔这话说的,”宋从闻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灵堂里低回的哀乐。
他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将沈一舟挡在自己身后半个身位,直面沈正邦那双透着精明的眼睛,“严时在的时候,一舟就是沈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写在户口本上,受法律承认的。怎么,人一走,这名分就靠二叔您一句话来定了?”
沈正邦显然没料到宋从闻会如此直接地顶回来,而且句句在理。他脸上的沉痛挂不住了,干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从闻,我不是这个意,我是担心你太年轻,又带着个孩子,压不住场面。”
“压不压得住,不劳二叔操心。”宋从闻打断他,语气带着一种刻意模仿沈严时生前的冷淡疏离,这是他嫁入沈家几年耳濡目染的结果,此刻用出来竟有几分唬人,“我是严时的合法配偶,是一舟名正言顺的法定监护人。沈家现在的主事人,是我宋从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几个看似在吊唁、实则竖着耳朵听的沈家旁支,声音提高了几分,既是说给沈正邦听,也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
“至于一舟是不是严时的亲骨肉,那是我们自家的事。严时认他,沈家认他,我宋从闻也认他!他现在就是我儿子。只要他一天姓沈,这家里就有他位置。”
或许是宋从闻说的太激动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一道目光正在我打量他。
灵堂角落里,周焉泽神情冷漠地靠着一根廊柱,收到沈家的帖子,他本不想来的,无奈老爷子说什么姻亲关系,人情往来不能落下来,非让他跑一趟C市。
周家与沈家百年之前,便成姻亲,两个家族平日往来频繁,但自从周家将生意转移到B市后,这情分才慢慢淡。
如今虽说还与沈家有合作关系,但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真正的核心商业,他们两家早就断了。
没想到他刚到沈家,就碰到这么一出“叔慈侄孝,”的好戏。
没想到他的好侄子倒是娶了了个好男人,他的目光饶有兴味地落在宋从闻的身上。
周焉泽想起不久前收到的消息——沈严时是在赶往去机场去接他所谓的白月光,途中遭遇意外身亡的。
这倒是让他有些好奇,宋从闻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的。
周焉泽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袖口,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量。片刻,他抬手招来旁边一位工作人员,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张质地考究的名片,低声吩咐:“转交给那位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