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4章

作品:《遮月

    城北一处不起眼的酒楼,月遮和时澈并肩走在弯弯绕绕的暗道里。


    时澈撇撇嘴,他走了这么多年,都没走明白,小乞丐就走一次,居然记住了,看他和自己也就差不多大,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大。


    “月遮姐姐,昨日的事,月尚书怎么处理的?”


    一提起这件事月遮的脑袋就发痛,昨夜月府算得上鸡飞狗跳,她也被连累没睡安稳。


    “韩府今早派人,说要将春水纳做妾室,父亲觉得一个婢女能进韩府,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月遮想到韩文栎的另三房妾室,不禁抬手揉着太阳穴。


    时澈点点头,开口道:“韩府知道韩元聪的死讯后,将此事上报给了大理寺。”


    “大理寺那混吃等喝的地方,什么都查不出来。”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在暗道尽头停下。


    时澈在墙上摸索,“咔嚓”一声,暗门打开,小乞丐蜷缩在墙角的床上。


    “要是出了岔子,时澈,我肯定饶不了你。”


    时澈嘿嘿地笑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茶,“这不是还没出呢吗,再说了,真出事,月遮姐姐也一定会解决的。”


    “是吧,姐姐。”


    他把茶递给月遮,“小心烫。”


    茶梗上下沉浮,月遮突然想到什么,茶杯摔到地上,她顺手捡起一块碎片。


    “月遮姐姐,手下留情!”时澈一口茶还没咽下去。


    尖端停留在小乞丐的眉心,月遮“切”了一声,“别装睡了。”


    小乞丐立即睁开眼睛,往床里退去,“求求你,好姐姐,别杀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月遮坐回去,“我不杀你,但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别害怕,月遮姐姐说不杀人就不会动手。”时澈给小乞丐倒了杯茶,“喏,给你的。”


    “我不渴,谢谢你。”小乞丐眼睛睁得大大的,向茶杯投去视线,摇着头。


    时澈当着他的面喝了一大口,“杀你还不用下毒。”


    小乞丐无语片刻,这才缓缓地接过,“咕咚咕咚”地将茶水全都喝了下去。


    他长相是不错的,狭长的眼眸下有一枚泪痣,若是收拾干净,倒像是哪家的落魄少爷。


    “你昨日为什么会在方府的宴会上?”说他不是间者吧,举动确实很蹊跷。


    小乞丐摸着肚子,小声道:“我饿。”


    时澈观察着月遮的表情,觉得她可能没听懂,于是解释道:“姐姐,他的意思是,他昨天从这里逃出去后,因为肚子饿,去方府搞吃的去了。”


    “我没在问你。”


    时澈比了个闭嘴的动作。


    “我给你一个机会,需要你去替代一人,回到月府。在此之前,你要和我离开平京城。”


    “姐姐说的可是淮洲表弟?”时澈知道这人,月尚书妹妹的儿子。


    “前不久的消息,淮洲他……身患绝症,无药可治,没几年活头了。”


    她的嗓音很轻很平稳,犹如石子落入大海,掀不起一丝波澜。


    小乞丐尝试着问道:“我可以不同意吗。”


    气氛安静下来,半晌后,月遮抿唇,“不太可以。”


    “但我会放你走。”


    小乞丐望向她,似是判断话的真伪,二人的目光相撞。


    “我同意。”


    时澈难以置信他就这么同意了,月遮从衣袖掏出房间的钥匙,对着小乞丐说道:“在暗道尽头等我,我有事去趟议事堂,回来找你。”


    “月遮姐姐,你觉得这个臭小子如何?”


    月遮和时澈走出房间,在小乞丐看不见的地方,她收起脸上的笑意,“比你强多了。”


    时澈笑嘻嘻挠头,想起什么又问道:“月遮姐姐要离开平京城?”


    “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做。”


    时澈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月遮突然抬起手,示意他停下,不要说话。


    烛火微动,剑光袭来,月遮眼神一凛,侧身躲过。长剑从她脸颊划过,手掌在地面轻点,借力起身,对着来人猛地踢去。


    一声闷哼响起,长剑掉落在地。


    “何人擅闯。”


    面前黑影闪过,将扛着的东西甩到地上,“公子让我转告姑娘,看好自己的属下,不要太没礼貌。”


    浓重的血腥味在狭窄的暗道里扩散,只一眼,月遮就认出是她的影卫。


    时澈惊呼:“兰亦牧?”


    “既然人带到了……”


    “我说让你走了吗?”


    月遮眸色结了冰霜,她将手攥成拳头,带着强劲的拳风,向男子砸去。


    男子接连避过几记重拳,月遮身形一转,扣住他的脖颈,将人抵到墙上。


    她逐渐用力,弯着眉笑道:“你的主子是风止行吧,我也有话告诉他,手别伸太长,控制不住可以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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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兰亦牧衣衫染血,时澈扒开他的嘴,手忙脚乱地往里灌药:“兰大哥,快喝药。”


    “咳咳……”


    时澈灌得急,兰亦牧呛到,药汁与血沫从嘴角流出。


    “亦牧,有仇就要及时报,还能动的话,就过来报仇。”


    兰亦牧伤的重,说不出话,月遮轻蹙着眉,“时澈,你先带着亦牧还有小乞丐去庄子里,至于风止行派来的这个人,扒干净扔出去。”


    庄子?为何要去那么远,时澈不解,但还是照做。


    “月遮姐姐,你自己小心。”


    母亲留下的密宗都被人蛀成筛子,既然这样,不如毁了。


    月遮前脚刚踏进门槛,杀意直直向她面门袭来。衣袂翩飞,几枚长钉瞬间贯入身后的墙壁。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怒喝:“跪下!”


    月遮站稳身子,她敢说那几枚长钉就是想要自己的命。


    她本来心情就不好,掀起眼皮看向不远处的郭自秋,眸色闪过一丝寒意,“我又无错,不跪。”


    郭自秋嘶哑着开口,语气是道不尽的沧桑:“近几日宗里少了许多间者,宗主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间者的行踪不是郭长老你掌握的吗?我如何会知道。”


    “任胜超呢,是你杀的吧。”


    月遮没有丝毫犹豫:“是我杀的,怎么了?”


    任胜超将下弦月的间者名字提供给南朝的密宗若水,导致任务失败,所有间者死无全尸。


    “少宗主,你不该杀了任胜超,又或者与我商量一下。”


    月遮出声打断,敷衍地点点头:“好让你提前通知任胜超,然后我扑个空,宗里那么多间者死了,长老你没法和若水交代吧。”


    郭自秋拍桌而起,怒道:“放肆!无规无矩!这就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


    “你说的对,我确实无规无矩,但也比为了银子出卖背叛同伴好,这是母亲的心血。”


    “你们真的该死。”


    平京城里的四处角楼的红灯笼点燃,“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与孩童的嬉笑响起。


    酒楼前,时澈和小乞丐拖着昏迷的兰亦牧。


    时澈驻足,“小乞丐,新年快乐。”


    轰隆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夹杂着扑面而来的灰尘,时澈和小乞丐身后一凉,二人转身看去。


    属于下弦月密宗的酒楼,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