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 64 章

作品:《稽察司探案录

    这是一只糅合了西伯元素的改良版大齐舞蹈,力道柔中带刚,编舞收放自如。


    群舞们明黄色的舞衣层叠浮动,宛若一片金色的云海,系着细链子的手指铃音阵阵,腕花一转,檀口向翘起的指尖吹了一口仙气,竟有无数银蝶振翅跃出。


    抹额镶玉的小童伸手去捉,银蝶落入掌心冰凉,细看下连触须的纹理都栩栩如生,人们的眼睛渐渐迷失在这场漫天银雨中。


    王慈借机将云紫怡带到人群后面,半蹲下去摆出动作,佯装等待。


    队形变换的速度很快,身为领舞的他们不可能一直躲下去,王慈只得先简短交代几句,“我尽量挑选简单的动作,你就站在我侧后半步处,若到了需要二人配合之时,我会来引导你。”


    人群舞动间难免露出空隙,他们不敢有太过出格的举动,云紫怡只觉左手忽然被人重重攥住,用发狠的力道扣入掌心。


    十指指根紧密贴合,不叫一丝一毫的空气有机会阻隔开,牵着她的那只手竟带了隐隐的颤抖,仿佛触碰到终于寻回的失落珍宝。


    云紫怡被那灼热的温度烫得心惊,整个左手几乎都被包裹住,动弹不得。


    他手下还在用力,相抵的腕间,她所佩戴的银链已经被他的体温捂热,雕刻成宝剑样式的坠子不慎刺破他的肌肤,云紫怡挣扎着想要脱开,对方却连同刺痛一并收入掌中。


    “先……放开,回去再牵。”


    王慈恍若未闻。


    直到前方并成两列的舞姬开始向左右侧撤去,要为即将登场的领舞开辟空间,最后的两位移开衣角,手上紧握的力道才终于肯卸下。


    王慈在前方挥出一舞剑舞,刚劲有力,柔韧的软剑破空飒飒,云紫怡抱着琵琶在他侧后方假弹,拨动琴弦的手指有些心不在焉,一丝滚烫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赶不走,若有似无。


    一曲尾声,持剑的身影剑花翻动,侧后腾飞,稳稳落在手抱琵琶之人身后,收剑倾身,指尖微微挑起眼前人的下颌。


    旁白唱道,少年将军得胜归来,一曲恣意剑舞与琵琶清音天作之合,廿载情深,吾以战功赫赫与一颗赤忱奉上,终可得偿所愿否?


    鼓琴笛筝戛然而止。做出选择的时刻总是紧张而充满期待的,所有的心脏都提到嗓子眼儿,扑通扑通跳着,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


    蹀躞带边缘被手指轻轻勾住,只用力一扯,两人间的距离便被缩短至一掌之间,云紫怡甚至能看清他一呼一吸间面纱微微鼓起又落下,皮肤因一只翻腾剑舞而泛起薄红。


    她开始继续往前探去,靠近,再靠近,近到鼻尖隔着面纱相触,额头几欲相抵。


    她甚至感受到对方的视线热烈而粘腻,一瞬不瞬盯着她,甚至在自行靠近去回应她。


    这是一个极特殊的角度,场下众人的视线中他们已然交颈——


    所以云紫怡将距离停留在了这毫厘之间。


    铃鼓率先起调,奏起了一只热闹欢快的小曲儿,阵阵掌声欢呼声爆发开来,已经有人迫不及待想要起身载歌载舞。


    一舞终了,舞团谢幕。宴席中央快速清出一大片空地,西伯是擅歌舞的民族,今夜会有无数情歌在这里演唱,翩飞的裙角会构成最美丽的山野花海,一醉方休,直至天明。


    退至后台,顺利过关的云紫怡才松了一口气,品尝到今夜的第一丝放松情绪。


    舞团的众人见不仅没有惹祸上身,反而最后的效果出奇得好,领到了额外赏钱的领班笑呵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深究她到底是为何混入舞团,只留了句记得将衣裳和道具还回来就行。


    男女换衣分处不同的厢房,云紫怡的舞服是从另一整套中匀出来的,要单独放回堆砌杂物的隔间。夜色沉沉,推开门,隔间里漆黑一片,守在这里的人大概是出去了,云紫怡抱着舞服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去取一盏灯。


    她想伸手去摸门栓,指尖却忽然摸到了一只温热的手,下一秒那只手瞬间反握回来,箍住她的小臂一个使力,她整个人猝不及防被拉入了黑暗中。


    “救……”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云紫怡发现自己跌入了谁的怀抱中,腰肢被牢牢锁住,后脑处按了一只手,她整张脸埋在那人胸膛处动弹不得。


    “是我。”王慈一边说着,一边收紧手臂,紧到恨不能将人按到骨子里。


    “我来晚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几近嘶哑。


    侧脸处贴着的胸膛在控制不住地剧烈起伏着,其中压抑着无数情绪翻涌喷薄。


    忽有一滴湿润落在她耳尖。


    滚烫的,烫得她心里生疼。


    “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云紫怡挣扎着想退开,然后给他转圈展示一番。


    “别动。”


    王慈没放,将她挣开来的那点距离继续收紧,一只手在她耳根处不住摩挲,力道中带了一丝隐忍,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的脸掰正然后狠狠压下。


    但最终手掌还是撤去,改为双臂环腰,继而缓缓低下头去,埋首在她颈间。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的肌肤上,好像一小只鹅毛在轻轻扫啊扫,生出的痒意叫云紫怡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这是他们自相识以来,分别时间最久的一段日子,所幸她还在坚持着,他亦没有放弃,就这样跨越千里的异域他乡,身处陌生的语言大地,还是熟悉的他坚定地将她拥入怀中。


    一片寂静黑暗的屋中,随着窗外忽然炸开的烟花,染上了鲜妍亮丽的色彩,还有欢歌笑语隐隐随风传过来,空气中飘洒着香醇的桑葚酿的味道。


    至此她终于有了一丝“今日是个值得欢庆的日子”的感觉。


    就这样静静相拥良久,王慈无赖地将大半重量都倚靠在她身上,不一会儿云紫怡就觉得双脚发酸,有些支撑不住。


    “你起来。”她腾出手去推他,“待会儿守在这儿的人要回来了,我们还要快点赶回去,跟着舞团出城主府。”


    “他不会回来了,我们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整个舞团都被邀请去赴宴了。”


    “什么?”云紫怡如遭雷劈,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一把把人推开了,“不行,我是让人打晕侍卫侍女逃出来的,方才上去献舞时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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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被同行之人发现了,就算侥幸不被告密,过去这么久我还没有返席,定会惹人生疑,要是大肆寻找起来我们就露馅了。”


    王慈望着空荡荡的臂弯,眸中一丝失落闪过,“恐怕已经露馅了,刚刚在台上之时,我瞧见你那位‘父亲’悄悄喊来了在外守候的侍卫,现在外面应是已经搜过好几轮了。”


    云紫怡只觉眼前一黑。


    她审视着望向王慈,“那你方才为何不提前将情况与我说明?你本打算硬闯出去?”


    面前人的沉默肯定了她的猜测。


    “他们还算机敏,发现得很早,因此会第一时间下令封锁三个出入口,先在城主府中搜寻,若久寻不到,才会集中大部分人手,将目光投向府外的茫茫天地。这时府中把守势力较为薄弱,我们出去的几率会更高。”王慈解释道。


    “不行,硬闯太冒险了。”云紫怡一口否决。


    “我早就闻到了。”她言简意赅道。


    闻言,王慈还欲解释的动作一僵,目光微微偏过三分,“其实也没伤得很严重……我能坚持。”


    云紫怡叹了口气,将国师一事先简要概括于他。


    其实王慈原本的计划成功率很高,但前提是没有国师从中横插一脚。


    她自来到达奚氏后就没避着人,整天大摇大摆地在街上晃,王慈能查到她是达奚氏大女不是什么难事儿。


    但坏就坏在今日来赴宴的路中,她偶遇王室仪仗,偶然得知他们要提防之人包括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这是出现在王慈计划外的一环。


    仅是达奚氏一族之力阻挠就够他们精疲力尽了,若做达奚氏大女还是国师某个计划中的一环,那么他一定会倾力阻止她的出逃。


    在没有时间差拉开差距的前提下,硬碰硬对他们来说就是自寻死路。


    尤其是王慈还带着这一身伤……她甚至不敢去思考这身伤是怎么来的。


    “我须先回达奚氏。


    我应当还有利用价值,他们如今还未对我做出什么苛责的举动,只要我一口咬定不承认,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在能够自由出府之后,我再去找你。”


    云紫怡脑袋飞转,很快就敲定了最为稳妥的解决方案。


    “甚至只是先多碰面商议几次也无妨,我们要等最合适的时机,尽量万无一失。”


    “你先走。”她伸手将王慈往外推,“从外面将门锁住,然后想办法引寻我之人到这里来,你正常随舞团离开……


    若他们捉我回去中途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许出手。”


    王慈垂眸看着眼前人,她眼瞳黑亮,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明明离深渊只有堪堪一步距离,无数双手从中冒出拼命阻挠,但她仍旧面不改色。


    她好像变得更加勇敢了。


    他由衷地为她感到开心,可一想到那些让她蜕变时经历的苦难,他忽然感觉心脏在紧缩疼痛。


    三个月的时间太漫长了,她独自一人涉过千山万水,面对着她本不应该会经历的危险,受伤,流泪。


    如今他终于再次寻到她,他又怎么忍心将她再次推入险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