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 54 章
作品:《稽察司探案录》 春雨楼?
春雨楼是何处?是当今上京城中最负盛名的舞乐坊,是第一位死者留下的线索中指向的地方,是第二位死者长大及赖以生计的地方。
云紫怡“嘶”了一声,隐隐嗅到了一丝不寻常之处,“难不成,此处背后大有来头?”
一瞬间,她脑海中闪过春雨楼是太后设下的暗桩,是太后与其他部族秘密交易的地点,或是干脆就是一处情报机构,每一位乐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每一位舞姬身怀绝技可以大杀四方,等等等构想。
然而当她向王慈投去希望的目光时,下一刻,对方却摇了摇头。
“非也,稽察司曾经查探过,只是寻常舞乐坊罢了。”
“春雨楼据说是由前朝一位宫中乐师开设,时移世易,到前些年时几乎已要落败歇业。后当今的掌家娘子以五十银将铺面盘下,又招揽了许多乐师舞姬,以好名声博得贵人举子的青睐,这才将春雨楼顺利盘活。”
“既然如此……”云紫怡在心中盘算了一番,“时辰不早了,春雨楼肯定已经收场了,我们无法光明正大地进去,偷偷摸摸地更不行。”
“不然,我直接扮做雪荼进去,左右那老板被要求不得透漏今夜之事,索性叫她帮忙打个掩护。”
王慈闻言皱眉,下意识想要否定,可他那句“从长计议”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云紫怡抬手制止,“傅望秋方才也说了,此案牵涉甚大,圣上不会拖下去的,赵尚书一死,我们想查的东西就更难查明了。”
王慈沉默一瞬,他虽不愿让她之身赴险,但眼下情形特殊,也无更好的办法了。
半晌,他哑声道,“若出现意外,速速从东南两面破窗,我会等在外面接应你。”
云紫怡点头,道了声,“好。”
于是两刻钟后,他们再次站到了春雨楼的大门前。
不过与几个时辰前不同的是,这次王慈卸去了伪装,几步翻身跃上了东南侧已经歇业了的酒楼中,推窗藏身于黑暗中。
而她,则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舞姬服饰,头戴一顶白纱帷帽,重重叩响了面前的大门。
彼时已然丑时过半,街道上空无一人,月亮不知何时从云层后探出头来,皎洁的白亮洒在她雪白的帷帽上。
门房被敲门声惊醒,不情不愿地吼了声,“大半夜的,谁啊……啊啊啊啊!”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浑身血污的少女,露在舞服外面的手肘、脚踝都有隐约的擦伤,原本金灿灿的衣服沾上了灰尘与血迹,漂亮的细镯碎了几只,浑身充斥着难闻的烧焦与血污的味道,唯有那一顶帷帽,在月色的衬托下洁白得不似人间之物。
门房浑身抖了抖,双腿几乎要支撑不住身子,瞌睡早已飞到九霄云外,“你……你是何人?”
长长的帷帽动了动,从中飘出一张不怎么平整的藤纸,在夜风中打着旋儿缓缓落地。
门房战战兢兢看了少女一眼,稀薄的月色下,帷帽的白纱似乎在随着呼吸一收一张,这属于人类的举动让门房稍微定了定神。
他不敢完全低下头去,叫面前的少女脱离自己的视野范围内,于是只能僵硬地蹲下身,一边紧张地盯着面前人,然后一个飞手将纸片拾起。
上面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
“我是雪荼。
今夜尚书府走水,我不小心受了些伤,嗓子也叫烟给呛坏了。
钱叔放心,杜夫人已经去瞧过了,无碍,我被大理寺扣着问了些事情,这才回来的晚了些。”
门房姓钱,是在春雨楼待了多年的老人。
他一面狐疑地多看了一眼举止有些怪异的少女,一面扫到纸上说的那句“杜夫人已去瞧过”,又想到早些时候,自家老板确实匆匆去了趟尚书府,并嘱咐他看好春雨楼,不要将她去了哪里叫别人知晓。
不知何时夜空中起了云,月光忽明忽暗,上一刻几欲将少女的身形笼没在黑暗中,下一刻一闪而过的微光打在她腰间一枚青色的玉佩上。
那是雪荼献上第一只西伯舞,并凭此一舞动上京之时,一位匿名者赠予她的,天下只此一块的青山玉。
门房收回视线,没再多想什么,急忙给她开了门,一边心中暗猜尚书府恐怕出大事了。
但楼中的最受欢迎的舞姬容貌声音有损,也是不得了的大事。
门房不动声色看了一眼那顶严严实实的帷帽,猜测春雨楼是不是该培养一位新舞姬了。
暗中吃瓜吃了个饱,门房也没耽误干正事的脚步,一面将值夜小厮好奇的目光呵斥走,一面赶紧将人带到了杜夫人处。
可怜杜夫人也是刚从美梦中惊醒,乍一看纸上写的“我是雪荼”,差点没两眼一翻昏死过去,好在下一刻,一张新的藤纸递到她面前。
云紫怡刻意用身子挡住背后门房的目光,杜夫人接过来一瞧,“你你你我我我”了半天,最终还是整个人瘫倒在了贵妃塌上。
“老钱,你出去罢,守好门。”杜夫人无力地摆了摆手。
门房恭敬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脚步声便消失在夜色中。
透过雾蒙蒙的白纱,云紫怡打量着这间屋子,只觉华贵地有些不真实。
檀木嵌百宝妆奁,上好的云缎裁剪的床帘,铜镜包边上了金漆描纹,桌角的瓷花瓶更是烧制了繁杂的釉彩。
“这里没有别人了,大人可将帷帽摘下来透透气。”杜夫人柔声道,一边走到桌边坐下,开始泡茶倒茶。
云紫怡犹豫了一下,想着反正对方也知晓自己根本不是雪荼,于是便依言褪下了有些碍手碍脚的帷帽。
“眼下大家都已睡下了,大人也寻不到人问话,不如就现在我这里歇歇,可以先看些账本名册,待天亮后娘子们起来练早功时,再问她们也不迟。”
杜夫人软声好言,考虑地处处周到,倒瞧不出丝毫一开始的慌张害怕了。
云紫怡应了声好,也没着急开始查探。
早在她刚刚提出这个计划之时,王慈便问过她,“线索只有一个春雨楼,不知是交易还是会面,也不知对方何人或是为的何事,你打算如何去探?”
是了,他们现下处于一个完全被动的局面,像是只拿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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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钥匙,却不知开哪里的锁,也不知门后面是何物。
但眼下他们唯一能够得到的也只有这把钥匙,再不勇敢地将它探去那一道道门,很快门便会被别人撬开,门后的污秽肮脏一股脑倾泻出来,自己手中的钥匙便再无用武之地。
所以她想好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发一则寻门启示。
雪荼这个身份能帮助她引起对方的注意,尤其是在今晚尚书府出事之后,消息将散未散之时。
所以她光明正大地登门了,只等对方主动寻上门来。
咕嘟咕嘟水沸的声音,将云紫怡拉回现实。
杜夫人虽嘴上说着寒舍简陋,但这一壶上好的景山茉莉,可不是谁都能喝的起的。
温润的碧玉茶碗推到她跟前,茶汤暖亮,甜丝丝的茉莉清香沁人心脾,叫人不自觉放松下来。
“这茶没那么苦涩,颇受上京小娘子们的喜爱,大人尝尝?”
杜夫人依旧笑得温和,许是保养得宜的缘故,瞧着宛若邻家的知心大姐姐,很容易让人感到亲切。
随着伸手向远推的动作,对方的衣袖褪至手腕处,原先她戴着帷帽瞧不真切,褪下帷帽后对方又一直藏手于袖中,她这才看清,那是一双修长纤细的手。
皮肤光滑无暇,每一只指甲上,都精心染了红艳艳的丹蔻。
云紫怡接过茶碗的手一顿。
但很快又若无其事一般,继续将茶碗摆正在自己身前,打开盖子,向里望去,随后低低惊呼一声。
“抱歉啊杜夫人,不是有意不饮这杯茶,只是瞧见其中加了绿茶,与我今晚所食之物相冲,恐多饮引发腹痛,耽误了要事,还望夫人见谅。”
杜夫人亦掩唇惊呼,但神色依旧未变,只是道,“也是我思虑不周了,也没有谁家半夜饮茶,是我光想着招待,一时竟忘了时辰,如此我再冲些蜜饮,请大人稍等。”
“是我深夜叨扰,劳烦夫人了。”
两人一来一回,互相致歉,气氛礼貌得不像话,让云紫怡有心质疑些什么,也得先琢磨琢磨怎么开口。
杜夫人起身去柜里寻几味干果,方才被她拒绝的茶水静静地放在一旁,没注意间,整个室内已被熏染上幽幽的茉莉香气。
屋里的灯烛罩着漂亮的罩子,让光线能照亮屋子的同时又不那么刺眼,杜夫人翻找纸袋的动作发出阵阵轻微的沙沙声,在静谧的室内,愈发叫人放松。
是因为熬夜熬太晚了吗?云紫怡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哈欠。
杜夫人左手捏着一只纸袋,右手又挑选着好看的茶碗。
伴着汤匙碰壁的阵阵清脆响声,她又打了一个哈欠。
柔和的烛光下,杜夫人的衣角有些模糊,低垂下来的漂亮的衣带,长长的,仿佛缠绕进柜子里面。
云紫怡又打了一个哈欠。
她看见对方一把将衣带扯断了,一半完好地系在腰间,一半躺在柜子里。
她听见对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柜门被轻轻关上,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挡住一下,随后又被大力关上的动作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