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

作品:《稽察司探案录

    随着傅望秋一声令下,大理寺卫上前两人,伸手就要将王慈扭倒在地。


    王慈此番是易容入府,且因梅家一事身份特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非到最后一刻,他的身份绝不可暴露于人。


    云紫怡深吸一口气,上前挡住大理寺卫的去向,随后从袖间掏出一块腰牌,示于众人。


    “我乃稽察司司吏,稽察司之言,傅少卿还是要听一听的吧?”


    傅望秋在看见那块泛着冷光的漆黑腰牌时,目光有一瞬愣怔,随即变得深沉难辨。


    “怎么,云娘可是要为此人脱罪?”


    “既无实证,何来有罪一说?”云紫怡淡淡道,“我倒是还有些线索要讲与傅大人一听。”


    “实不相瞒,我身边这位侍卫是因收到我的警示之言,才得以预先有所动作的。


    事发之时,西伯舞姬正在台上献舞,我见她舞姿怪异,不成节律,因此多留心瞧了一眼。”


    云紫怡随意揪了一个佩刀的大理寺卫,抽出他腰间寒刀,以刀尖为笔,在沙地上写出一行陌生的鬼画符。


    而几刻钟前,就是这行文字,被她沾酒写在了酒案上。


    “这便是那舞姬跳的舞。”


    众人探头望去,瞧一眼皆是不明所以,只当她是为救人找的拙劣借口,于是三三两两低声嗤笑,谁也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喂,小娘子,你这腰牌莫不是偷来的吧,或是哪个相好的拿给你去耍的?”


    稽察司如今是圣上眼中的红人,多少人挤破脑袋也未能入选,就连在场的许多大理寺卫也是因为没能通过稽察司考核,后来才转投的大理寺。


    今日只见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拿出腰牌阻拦他们拿人,还故弄玄虚声称有了线索,不少人只觉分外儿戏。


    “冒用稽察司腰牌,若是被发现了,可是要投入大狱的。”有人嬉笑提醒道,“小娘子细皮嫩肉的,若是被打坏了可不好。”


    对方出言冒犯,云紫怡只是淡淡回笑道,“没想到这位大人如此贴心,那这大狱就让您代云娘下了罢。”


    说着她掰着指头数着,“妨害查案、污蔑司吏,算算是要杖刑二十的,大人是想去城南的大狱呢,还是就近待在司内的暗狱?”


    “哦对了,还建议你多求一求你的上官,受完刑后好将你接回去。没人要的最后可是要丢去水牢喂蟒鳄的。”


    那人听到水牢后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去看自己的顶头上司。


    傅望秋查案手段阴险狠辣,他们这些手底下的人也惯用些上不得台面的言语手段,只是今日碰到的小娘子倒是个硬茬。


    他也不是没听出对方言语间的暗示,自己就是少卿大人手中最趁手的一把刀。


    只是这把刀如今砍到石头磕坏了,大人是否还愿意再把它捡起来磨一磨?


    那人冲着傅望秋扑通一声跪下,冷汗涔涔。


    “是在下管束不力,只是大理寺中人,就不劳稽察司代劳了。”傅望秋道,随后摆摆手叫人将那人带了下去,说是去处置,实际就是不想她再从中做文章。


    云紫怡也没说什么,对方毕竟是比她高了好几级的少卿。今日就她自己在这儿,能借机给自己造势,目的也就达到了。


    这一下傅望秋态度也谦虚了许多,只是在听到她说,舞姬利用肢体动作摆出不同字符,经解读后拼写出“快逃”二字后,目光中露出一丝迟疑。


    “你可读写西伯语?”


    “若傅大人不信,可差人将这句话誊抄下来前去比对。或是直接去拿那舞姬前来询问。”


    傅望秋深深看了她一眼,忽地兀自笑了一声,“难怪王司使格外青睐于你。”


    “有如此稀缺的能力,胆识智慧样样不缺,如此人才,若是陨落了实属可惜。”


    他开口,声音带着几分蛊惑,“今夜你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这场死局,但我是一个惜才的人,若你肯转投我麾下,我可保你今日无恙。”


    云紫怡一愣,心中琢磨着对方说的死局有几分真假,嘴上却是没怎么含糊,“稽察司聘书刀枪不坏,我就是有心去也去不了哇。”


    傅望秋咬牙低声,“只要有心,又有何不能成事?”


    云紫怡脑袋摇得宛若拨浪鼓,“当内应?还是黑户?大人想得也太美了些,到时候欠了银子我都没处说理去!”


    真是折煞人,叫她吃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当着王慈的面提跳槽。


    对方见她丝毫不松口,便毫不留情想要击碎她的希望:


    “莫要再做无意义的挣扎了,舞姬跳的是西伯舞蹈不假,可她在还是襁褓婴儿时便逃难来到大齐,路上父母双亡,幸得春雨楼收养,才得以长大成人。”


    “更何况,她是此案唯一的亡者,如今已死无对证。”


    云紫怡目光一凝,“她死了?”


    可引发爆燃的火烛是经由她手扔向了席中,若说有谁能够如坐在席末的他们一般逃脱,那就只有位于高台之上的她了。


    “最不可能身亡之人,却是唯一的亡者?”她定定看着傅望秋,试图在他的神情中找出一丝破绽。


    傅望秋挽起嘴角,“尸体放在前厅,云娘若不相信,可自去查验一二。”


    虽然她在开平府时佯称自己的仵作,但实际她对此中门道一窍不通。


    云紫怡厚着脸皮,大摇大摆拿过大理寺仵作新鲜出炉的验尸报告,“死因是烈火灼伤……”


    “右臂没有其他异样?”她问道,回想起当时舞姬故意拖慢时间时,右臂曾痉挛一瞬。


    仵作本想摇头,可一见她手中提溜把玩的乌黑腰牌,忙不迭又上前查看。


    这一看还真看出点东西,“银针如发,陷入右臂内侧。因着针体本身不长,又被大火烧化了大半,只留指尖长的一段,这才差点瞧漏了眼。”


    仵作颤颤巍巍夹出银针,又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右臂内侧……当时舞姬是面朝众人,云紫怡垂首回忆着她左手边坐的都是何人。


    只是初到上京,很多人她认不全。王慈适时附耳道,“最上首乃尚书一家。”


    云紫怡点点头,若有所思。


    最开始她猜测,对方或是要让他们直接葬身火海,或是知晓她通西伯语,只要他们读取警告信息提前离席,那嫌疑之名就会落到他们头上。


    走不走,结局都是死路一条。


    但这枚银针又引发了她新的不解之处。


    舞姬为何犹豫?没入右臂的那枚银针实乃催促之意,难不成她最后生了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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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舞姬可有详细身份信息?”云紫怡询问道。


    有人递给她一本春雨楼的名册,上面登记她名雪荼,剩下的便是一些擅长的舞曲以及月例等琐碎信息。


    “没有画像?”她翻了翻道。


    上前来一个三四十岁的罗裙妇人,声称是春雨楼的老板,忐忑道,“愈神秘愈有期待感,所以我们多拿诗词比喻娘子们的容貌,尽量减少画像的展示。”


    云紫怡挑眉,雪荼方才献舞时也并非将容貌完全显露于众人面前,而是戴着珍珠编成的遮面,虽然不像是蒙纱那般完全遮得严实,但彼时夜晚户外,灯影幢幢,多吃了几杯酒的人还是有可能眼晕,瞧不真切的。


    “雪荼当真一点西伯语也不会?还有,这舞蹈是从何处学来的?”


    老板答道,“雪荼自襁褓起便被送到春雨楼,我们是瞧中了她的异域容貌,才甘心费时费力养大一个婴孩。这舞蹈其实……”


    她支支吾吾,最后一狠心扑跪在地上,“各位大人饶命,其实我们雪荼根本不会什么西伯舞!


    若赶在我儿时那会儿,还能在上京瞧见一两个西伯舞姬,可如今西伯深居大漠,不与其他部族往来,能得一雪荼已是十年难得一遇。


    虽她只空剩下个异域皮囊,但上京中又有谁熟知真正的西伯舞为何?还不是雪荼跳什么便是什么?所以民妇便斗胆从书中翻找了两个差不多的架势,重新编出的一曲假舞,谁知今日污了各位大人的眼,还望大人们不与民妇计较,不与春雨楼计较哇!”


    罗裙妇人扑在地上哭喊得撕心裂肺,云紫怡不由得揉了揉额角,一个两个都将不识得的证据摆在她面前,那当时她见到的舞姿莫非是凭空生出来的不成?


    “去一趟春雨楼。”她忽然出声道。


    得知大理寺只是将老板请来,甚至都并没有打搅春雨楼正常营业,云紫怡吩咐道,“莫要提前清场,莫要前去通报,我们直接过去。”


    两刻钟后,云紫怡带着王慈站到了春雨楼门前,傅望秋因为需要主持尚书府的局面不能一同前来,于是只派了他身边的副手跟随他们。


    “不知这位大人怎么称呼?”她问道。


    “在下望冬。”年轻人不同于他的上官那样惹人生厌,反倒是个温和有礼的性子。


    云紫怡倍感意外,她知傅望秋出身不低,像这样的人家,取名姓都是有讲究的,望冬也不像是傅望秋的家中兄弟,怎会得了相似的名字?


    “你也姓傅吗?”她甚至猜测是不是只是巧合。


    望冬摇头道,“大人并未赐姓。”


    赐姓?一府家仆才会被赐主人家姓氏,而望冬得了与少主相似的名字,成了他的副手。


    云紫怡看向他的表情变得寻味起来。


    待进去春雨楼,她瞧见台上丝竹乐起,跳的竟也有几分西伯舞的韵味。


    她随手抓了一个路过的舞姬询问,那人本不欲开口,在瞧见站在她身后的罗裙妇人点头后,才松口道,“雪荼姐姐今夜去尚书府献舞,可偏偏这空档来了贵客,指名要看那只西伯舞,我们还有一位姐妹是雪荼的搭档,只能悄悄由她代跳这只舞。”


    云紫怡的目光重新投向台上,舞姬珍珠蒙面,婀娜多姿,然舞的一曲却与雪荼之舞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