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冲击

作品:《八零从野丫头到大厂长

    往日里进城,不是肩挑背扛地送货,就是背篓竹筐地做生意,行李累赘,步履匆忙,何曾有过这般轻装上阵的时候?不但第一次进城的刘凤梅激动的心怦怦直跳,便是秦秧苗和赵四妹,也觉出几分难得的轻松惬意。


    从坐上公交的那刻起,刘凤梅的眼睛就忙不过来了。她时而盯住司机手中的方向盘,时而望向窗外经过的行人,头左右摇摆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当她再次扭头对上秦秧苗含笑的目光时,忽然有些窘,脸上泛起绯红,解释道:“秧苗,我就结婚时去过一次县城,这小汽车更是一次都没坐过。你,你可别笑话我。”


    听了这话,秦秧苗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可笑话的?我不也是一样,不过就是比你早坐了几天公车罢了。”


    刘凤梅不比赵四妹心直口快。她心思细、脸皮薄又好面子,秦秧苗从来都知道该怎样把话说到她心坎上。果然,刘凤梅听了这话,心情好了不少,眼角眉梢都舒展开来:“妹子,你可真会安慰人。”


    赵四妹忽然插嘴道:“说起来还是嫂子你厉害,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进城时那车晕的,脑袋迷迷糊糊,胸口闷得透不过气,吓得我都以为自己得了什么急病,一下车更是吐了个七荤八素,别提多丢人了。”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咦了一声:“秧苗说她头回坐车也这样,嫂子你怎么一点没事?”


    刘凤梅的确没有觉出半分不适,闻言有些奇怪道:“真的吗?那是不是我这还不到时候?”她心里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既觉得庆幸又隐隐有些不安。


    秦秧苗笑着解释:“也不是人人都会晕车的,我当时就没有四妹那么严重,听说这似乎是跟人的体质有关。凤梅说不定就是那种天生就不晕车的呢。”


    赵四妹十分艳羡的说道:“那这运气可真好,我看着可比凤梅壮实多了,偏偏晕的最厉害。”


    秦秧苗笑着推了她一把:“又不是这么分的,再说你现在不也好了,习惯了就没事啦!”对上粗枝大叶的赵四妹,秦秧苗说话便随意了许多。


    “嘿嘿,也是!”赵四妹笑着挠挠头,而后拉着刘凤梅给她介绍起外头的景致来:“嫂子你看那边!那片红砖楼据说是一片新建的宿舍,真气派啊!……哎呀快看,那个就是机械制造厂,据说能在里头上班的人都可厉害了......”


    车窗外,整齐的房舍、急速飞退的绿树、甚至路边偶尔闪现的广告牌,都让这二人看的津津有味,谈论的兴致勃勃。


    一路兴奋着,原本难熬的进城路也显得没那么远了,在说说笑笑间眨眼即过。感觉刚上车没多久,小客车就摇摇晃晃地驶入了喧闹的车站。


    车刚停稳,人流便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涌向车门。看着蜂拥的人群,秦秧苗轻轻拉住赵四妹和刘凤梅:“咱们等会儿,不跟他们挤。”


    刘凤梅紧紧跟着她,看着车外嘈杂的人群和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心里既紧张又激动,同时也庆幸能有秦秧苗这么个主心骨带着自己。


    待到乘客散去大半,围堵在车门口争相揽客的三轮车夫们也大多寻到了生意,唯有一位年纪稍长的老师傅还不死心,探着头问:“三位,要车不?价钱好商量!”


    见三人微笑着摇头,他才略显失望地蹬车离开。


    “走吧!”等人流散尽秦秧苗利落地招呼两人下车。而后她转向刘凤梅,语气雀跃道:“今天没啥要紧事,待会咱们先去一趟百货大楼,完了带你到处逛逛。”


    刘凤梅心里自然是愿意的,但又怕耽误了正事,忙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想逛,咱们忙正事要紧……”


    秦秧苗闻言便笑,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是我想逛呀,你就当陪陪我好了!”她顿了顿又道:“放心,咱们先去办正事。等从百货大楼出来,旁边就是一条特别热闹的商业街,我们就在那儿转转,晚饭也在那儿解决。”


    见秦秧苗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刘凤梅自然点头:“好,反正我如今是两眼一抹黑,就全听你的了。”


    到了目的地,秦秧苗独自上楼去找赵峰确认明日出发的具体事宜,赵四妹则陪着刘凤梅在一楼闲溜达。


    刚一踏进百货大楼的门厅,刘凤梅就被里头的景象震慑住了,她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只觉一双眼睛根本不够用,那光滑得能照出人影的水磨石地面、那高得需要仰掉帽子才能望到顶的吊灯、那一排排亮得晃眼的玻璃柜台、还有柜台后堆叠得如山如海的各色商品,全都闪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富足而耀眼的光。


    刘凤梅从未从此自卑,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脚下那双纳了千层底的布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竟有些迈不动步子。


    “走啊,嫂子,愣着干啥?”赵四妹笑着拉了她一把。


    刘凤梅这才恍然回神,目光落在身旁的赵四妹身上。对方正悠然打量着柜台里的货物,那从容的模样仿佛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这一瞥,突然让她心里涌起一阵说不清的滋味。


    从前在村里时,明明自己才是最出众的姑娘。她心思活络,学什么都快,绣花纳鞋底样样拿手,人又长得好看,真是把一众姑娘都比到了泥里。赵四妹又算什么呢?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站在亮堂的百货大楼里,赵四妹显得那么自在坦然,反倒是她自己变得缩手缩脚,畏畏缩缩。


    刘凤梅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不平,当初要不是孙柏阻拦,那跟着秦秧苗进城的人就是自己,如今大大方方站在这里的人也是自己。


    “嫂子,走啊,我带你转转!我跟你说,那边的花布可好看了......”看了眼傻乎乎带着一股憨厚相的赵四妹,刘凤梅笑了,幸好,幸好现在还不算太晚,一切也都还来得及。


    两人转了没多久,秦秧苗就从楼上下来了,她神色轻松笑着招呼两人:“这边逛完了吗,要是逛完了咱们就换地方。”相比外头这里的东西还是太不划算了。


    赵四妹和刘凤梅一听,几乎同时点头。这百货大楼里的东西好是好,可那些售货员带着轻视的打量,实在让人浑身不自在。


    “那就走吧!”秦秧苗边带着二人往外边对刘凤梅介绍:“东边这条街,什么都有,花布、成衣、小吃、杂货只有咱们想不到没有在这儿找不到的,关键价格也便宜,走,咱们瞅瞅去。”


    赵四妹也赶紧凑过来,眼睛亮晶晶地补充:“对对!有家卖葱油饼的,手艺那叫一个好!都不用吃,光闻着就要流口水了,一会儿我请你尝一个!”


    刘凤梅被她那馋样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故意逗她:“我还用你请,咋滴觉得我红包没有你的厚。”


    她知道刘凤梅这是跟她开玩笑呢,但是她嘴巴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一个劲儿嘿嘿笑着。


    秦秧苗在一旁笑着说道:“好啦好啦!都别争!有我在这儿呢,那用得着你们。说好了,今儿我请客,你们都不许跟我争。”


    三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拐进了东街。这里与百货大楼氛围截然不同,完全是另一番天地。


    小贩们的吆喝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空气里混杂着油炸食物的焦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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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腻的糖味、还有新鲜瓜果的清甜,浓郁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刘凤梅的眼睛立刻亮了,这里的气氛让她瞬间自在了许多。


    没走几步,她们就被一个卖头花发绳的小摊吸引住了,不约而同地蹲下身,在琳琅满目的小物件里翻捡起来。


    刘凤梅相中了一条黑色松紧发绳,又拿起一个鲜艳的大红色蝴蝶结发夹,在手里比划着。旁边的赵四妹则捏着两根翠绿色的毛线发绳,翻来覆去地看,显得有些犹豫。


    秦秧苗动作最快,挑好了自己的,见她俩还在纠结,便爽快地将她们手里的东西连同自己的一把抓起,递到摊主面前:“老板,我们买这么多,可得给让让价!”


    “成!”摊主也是爽快人,痛快的给没人都抹了点零头。三人这才心满意足地拿着战利品从摊位上离开。


    又走了一会儿,一股诱人的葱油焦香自空中飘了过来。


    “到了!就是这儿!”赵四妹兴奋地指着前面围了几个人的小摊,熟门熟路地挤上前,“大娘,要三张饼,帮我们切开!”


    “好嘞!”系着围裙的大娘热情地应着,手上活儿不停,“稍等会儿啊,马上就好!”只见她麻利地将面团擀开,撒上葱花和椒盐,手腕一甩,面饼就飞进了滋滋作响的油锅里,瞬间膨胀成诱人的金黄色。不过片刻,三份切好的、冒着热气的葱油饼就递到了她们手里。


    刘凤梅接过烫手的饼,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小口,外层酥脆得掉渣,内里却柔软咸香。李凤梅边吃边点头:“四妹,你没吹牛,这饼真不吃!”


    赵四妹被烫的“斯哈斯哈”,却还不忘得意地自夸:“我就说吧!咱在村里哪吃过这个!”秦秧苗看着两人那馋样,忍不住笑道:“都慢点吃,这才刚开个头,得留着肚子吃晚饭。”


    这回连刘凤梅都笑着反驳:“有这么香的饼,肚子填饱了,哪还用吃别的?”


    “那不行,”秦秧苗态度坚决,“说好我请客的。再说光吃饼多干巴,怎么也得配碗热乎的汤。”她眼睛一亮,忽然想起什么,“凤梅,你肯定没喝过鸭血粉丝汤吧?走,带你去尝个鲜!”


    她领着两人来到一个由年轻夫妻经营的小摊前。妻子手脚麻利地烫着粉丝和鸭血,丈夫则忙着招呼客人、收拾碗筷,配合十分默契。赵四妹凑到刘凤梅耳边小声说:“听说这媳妇儿是前些年从南边逃难过来的,后来嫁到这儿。如今政策松动了,就用老家手艺支了这个摊,你看,生意多红火。”


    刘凤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个外乡来的小媳妇都能在这里扎根立足,靠双手挣生活,那她一定也可以。


    鸭血嫩滑,粉丝爽口,汤头鲜美醇厚,这碗地道的南方风味再次让刘凤梅赞叹不已。


    吃完晚饭,夜幕已悄然降临。三人提着新买的小玩意儿,沿着渐趋安静的街道往回走。秦秧苗安排道:“前面不远有个招待所,赵同志已经打好招呼了,给咱们算的优惠价。”赵四妹闻言,脸上泛起兴奋的红光:“哎呀妈呀,没想到我赵四妹也能睡上城里的房自!这辈子真是值了,秧苗,跟着你净享福了!”


    秦秧苗顺口笑道:“这算啥享福?咱们往后好好干,争取哪天在这城里买个属于自己的房,那才叫真本事呢!”她这话说得轻松,却像一颗种子,落进了刘凤梅的心里。


    这一天的所见所闻,像在她面前猛地推开了一扇窗,让她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充满可能的鲜活世界。窗外透进来的光,照亮了她不甘沉寂的心,让她再也无法满足于回到那个闭塞贫瘠的村庄,重复过去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