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的眼睛连斜都不带斜一下的，这说明她们什么都没有撞到，有时候还是要感谢小八，至少没让她有机会体验到车祸的苦果，小芽的注意力也没有被转移，她抱着怀里的零食，一口接着一口，吃得格外认真。


    裴白玉趴到窗户上，那一声巨响似乎是她的幻听，街上的行人和摊贩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她怀疑地坐回去，真是她听错了？


    “砰——”


    声音更大了，这绝不是她的错觉，响声还是从小芽那边的窗户传来的，难怪她刚刚什么都没发现。


    裴白玉不想表现得太热切，她矜持地往后靠，企图通过这种方法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热闹，没用，路人的反应太冷淡，声音又是断断续续的，裴白玉没法精准定位事故现场，她遗憾地坐好，不再关注响声。


    “白玉，”温婉把一切尽收眼底，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救助站里最多的就是聋子和瞎子。”


    没给她时间推敲，温婉重新加速。


    “赶着投胎啊，死人！”


    热闹是没人看的，但飙车是一定会引起众怒的，难怪温婉没发挥出她的真实水平。


    吃一堑长一智，裴白玉攥紧安全带，只要有温婉在，不管什么车都要优先考虑安全问题。


    温婉的速度虽然快，但还在裴白玉的承受范围内，她还能分出心思来观察车外的情况，人越来越少了，刚刚的人烟好似昙花一现。


    “到了。”温婉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你们在车上呆着，我先把袋子拿进去。”


    门开到一半，温婉再次提醒道，“一定要等我回来才能下车。”


    “好。”裴白玉手上的动作一顿，目送着温婉离开，温婉不是第一次提起救助站了，直白的，含蓄的，什么类型的提示都有，裴白玉懒得管安全带了，她靠到窗户上，小声嘟囔道，“道阻且长啊。”


    小芽解开安全带，挤到裴白玉的前面，挨着她的肩，“安全？”


    “对，我们安全了。”一张软乎乎的小脸就这样凑到面前，裴白玉没忍住，捏了捏小芽的腮帮子，手感很好，她不禁想起裴瑾，关关难过关关过，她的猫也一定会平安回到她身边的。


    “辛苦我们小芽了。”


    裴白玉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小芽像是确定了什么，跟她贴得更紧了，“裴，同类。”


    “累？不累的，小芽累了吗？”小芽像在自言自语，他的声音很小，裴白玉只听清楚一个字。


    小芽没有解释，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头靠在裴白玉肩膀上，不说话了。


    裴白玉也没有在意，只当小芽累了要休息，她看向窗外。


    窗外的景色没变，却无端添了几分明媚，是个美人，美人在骨不在皮，先不说骨相，光看侧面，就凭那一张皮，怕是都能秒杀掉一大票人，她像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手上拿着一张纸，微微皱着眉，就算隔得有些远，裴白玉也没多看，姜序文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末世里的普通人也不是她能小瞧的。


    连欣赏风景的乐趣都被剥夺了，裴白玉无聊到掰手指，先是一根一根的向下压，再是一根一根的往回掰，掰到第十六遍的时候，温婉回来了。


    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边还跟了好几个人，裴白玉瞥了一眼，美人不见了，除了温婉，其他全是陌生人，像是救助站的工作人员，他们是来帮忙卸货的，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走了。


    掰到第二十三遍的时候，温婉回来了，这次她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手上还拿着两个牌子，温婉上了车，把牌子递给后座的裴白玉。


    “喏，拿好。”


    是两块木牌，跟温婉手腕上戴的木牌很像，当然，裴白玉手里的两块更像粗制滥造的冒牌货，木牌上面写着A36，R04，看着像房间号。


    “这是？”


    “A36是用来放焦尸的，那一片住的都是些小头目，经常忙得脚不着地，你想取用也方便。”


    “救助站一般都是一个人住一间，但两个人住一间的情况也有，R04就属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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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情况，没有太危险的人物，但小鬼难缠。”


    “我都安排好了，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温婉的安排非常合理，挑不出一点毛病，裴白玉没有异议，口头的感谢显得太过苍白，她憋了半天，想来想去，最后只能想到一个东西，“你还需要焦尸吗？”


    “想什么呢，”温婉失笑，“说不定等以后，我还要蹭你的光呢。”


    “有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要喊我。”裴白玉收好木牌，她跟后视镜里的温婉对视，再次强调道，“一定。”


    “一定。”温婉一本正经地回答，她顺便提醒道，“小芽，安全带系好。”


    温婉已经在打方向盘了，她拐了个弯，在等小芽的过程中，温婉还不忘跟裴白玉解释，“在外面，除非万不得已，看到我们都要当作不认识。”


    小芽的安全带系好了，温婉一边开车一边指路给她们看，车开得很慢，方便裴白玉认路，“尤其是中间的这一条路，你们只是从高危区逃难来的普通人。”


    “这样才能更好地保全自身，”光线穿过玻璃，打到温婉的脸上，她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冷漠，“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管是异能者还是曙光小队，不要轻易地跟任何人绑在一条绳子上。”


    温婉的经验很宝贵，这是能够提高她在小世界的生存率的经验，裴白玉沉默地听着，她又想起那块面板，所谓的危险值评估，或许不单单指的是丧尸与焦尸。


    她们回到三岔路口，附近没有一个人，裴白玉下了车，代步车贴了防窥膜，从外面看，看不到里面的人，她不知道温婉能不能听到，于是裴白玉绕到前面，驾驶座的温婉恰好打开车门。


    裴白玉再次向她道谢，如果不是温婉，她指不定要走多少弯路，温婉盯着她，嘱咐道，“白玉，切记，小鬼难缠。”


    裴白玉郑重点头，温婉见她重视，目光落到小芽身上，她蹲下身，揉了揉小芽的脑袋，“别忘了姐姐，姐姐下次还给你带吃的。”


    “我和小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