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

作品:《别吃回头草

    “我确实是故意的,我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才逼他们说出这样的话,你想听我这么说吗?”


    长久的沉默后,郑母把头侧到另一边,她叹息道,“我如果真的不管你,你早就饿死了,你会真以为......”


    "是指每周你转交给她一百,她再吃个回扣给我五十的生活费吗?"温宁讽刺地轻嗤一声,“那还真是谢谢你,让我吊着一口气,没被饿死。”


    郑母表情微微凝滞,她有点不敢相信地瞪着温宁,罕见迷茫地呐呐自语,“五十?”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很重要吗?”温宁奇怪地看着她,她不理解郑母这莫名其妙地是要做什么,“一百和五十,一周七天的三餐,有什么区别?不是一样的只能吊一口气活着吗?”


    想到什么,她讽刺地笑了笑,“起码郑燕给我时,至少少挨骂一次。”


    “你很早就知道钱是我给的,那你和她……”


    “那是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为了拿回扣要帮我上学。”温宁看着她,“这不是你逼的吗?对了,钱早就一分不差地转给她了,所以我也不欠你什么了。”


    “生恩……”她缓慢地念出这两个字,最后讥讽地对着床上的女人说,“你生了我,算我倒霉,这些年的钱已经全给你妹妹了,你要是想要回去,就找她去。”


    “那明明是我的,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给她!”


    温宁的衣服被她猛地拽住,她眼睛布满血丝,不甘心地看着她,“为什么啊宁宁?我是你妈妈啊,你真的忍心看我去死?”


    温宁冷着脸把她的手扒开,她迅速后退了一步,“我没有妈妈。我只是被逼着欠了一笔债,连本带息,顺着原渠道反了回去,至于能不能拿到手是你的事。我们之间没有养恩,也没有生恩,你生了我,我替你出一笔火化费,骨灰盒让你儿子买吧,我们彻底两清。”


    温宁说完,她掉头就走,临到门那,她又走了回去,拎走病床旁的果篮,礼貌地冲她点点头,“不好意思,这个不是买给你的。”


    然后郑母眼睁睁看着她顺手拿起一个苹果养了一口,拎着果篮大摇大摆关上了门。


    *


    温宁作为家属,还是第一时间收到了死讯,那时她正在酒店刚接下新offer,处理完跳槽的一系列问题,并拿到一个让人心动的薪资。


    电话响的很突兀,她当时正岁月静好,听到那边工作人员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她按最初承诺出了一笔火化费用,那天阳光很好,记忆里总是阴闷的小城被暖意拥抱,她站在太阳下,打着一把伞,毫无波澜地看着无人愿意保管的骨灰盒被殡仪馆的人处理。


    多年缠着她的执念和怨恨也随之尘埃落定,温宁一步一步走在并不平坦的路上,她撑着伞,挡着罕见的烈阳,沿着熟悉又陌生的街巷不知不觉站到了分岔的路口,绿荫掩映着青瓷瓦,曾经红瓦白墙的家像是一场久别的噩梦,已经渐渐褪去原本热烈的红。


    她并没有进到那个多年未见的家,转身把一张银行卡交到陌生男人的手里,“这是他的抚养费,郑悦给的,有一万。”


    “一万?”男人看着那张银行卡,“一万块钱贡一个孩子读到大学,你在开玩笑吗?”


    温宁平静地垂眼看着那张卡,阳光暖融融地洒在她的裙摆,她笑了笑,“对啊,一万。”


    没有人不清楚这完全不够。


    郑悦也清楚。


    她有些释然地转身,没再和这位名义上的生父说什么别的了,一身轻松地坐上了最后一次离开这里的火车。


    *


    新州的公司大大小小,正位于一个蓬勃发展的初期,温宁裁了那份最初安稳而薪资不错的工作,她本身简历出色加上经验的,在发展阶段的新州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岗位。


    入职那天,许桑桑满声哀怨,“你这是犯规!犯规!”


    确实挺犯规,踩着原公司的踏板成功找了一份无论从哪里看都相当不错的工作。温宁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给她下邀请,“那你来新州,我请你吃饭,什么都行。”


    “嘤嘤嘤——你这个坏女人,总是想方设法地勾引我去新州,不过我是不会走了,我……”她顿了顿,轻快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我下个月就要订婚了。”


    “你要来吗?”


    温宁有些吃惊,但还是接受良好地反应过来,“当然要去。”


    许桑桑很有仪式感地给她寄了顺风速递,订婚请柬被包在礼盒里,甚至贴心给她寄了一份手签版的。伴着一张卖萌的小纸条要求她一定要来,礼盒里全是各式各样的小礼物。


    温宁不自觉笑了笑。她看了一眼日历,确定好日期提前腾出时间,从新州到江城的高铁也仅仅只有一小时,作为科技新兴的新州难免要和江城打交道,经常有打工人要坐这一班车,几乎没有好抢的票。


    订好抢票时间后,温宁拿着钥匙出门,她刚推开门,就被迎面的金光洒了个遍,金闪闪让人下意识就抬头看着光那边。公寓设计的巧思在这时显得格外妙,不知道什么原理的折射让壁画镶上了一层金边。


    然后从大到小一点点,她的目光停在自家门的旁边,一直鬼鬼祟祟卖萌哭泣的萌神正悄悄挥手,与之对应的是一口气画到对面邻居的另一只,捂着脸啪嗒掉眼泪。


    温宁笑了起来,她弯弯眼,虽然不理解邻居的想法,但和那片土地告别后,积压的情绪像是积雪一样,随着她每天上班不打伞,正面接受太阳的恩赐给融化了。


    再见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小东西或者小细节,总算学会发自内心地放任一下自己,是以许桑桑再见时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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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脸蛋仔细研究,狠狠蹂躏,“宝贝儿,你怎么变黑了。”


    “也没有很黑吧。”温宁制止她作恶的手,“倒是你,怎么回事,居然这么快就订婚了。”


    “我们谈了八年!”


    许桑桑用手比出一个八,她神采奕奕,“我打算给他一个名份,明年就结婚了。”


    温宁有些恍惚,“过得真快啊。”这几月像是开了加速器,她连着调职,跳槽,转身的功夫和她一块在办公室骂老板的许桑桑已经要订婚了。


    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温宁真心祝福,“那提前祝你订婚快乐。小玩偶很可爱,辛苦了。”


    许桑桑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也觉得快,以前我还要喊你一声温宁姐,现在已经和你平起平坐,能喊温宁宝贝了。”


    温宁象征性拍了一下她的头,她轻声骂道,“没大没小,叫领导,不然扣你工资。”


    许桑桑笑得更灿烂了,她扑通一下之间扑倒在温宁身上,故意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拉丝的领导,笑得半天起不来身,她颇为感慨地平躺在温宁腿上,


    “不过领导,你最近像是打通任督二脉,突然活了起来,是新公司氛围太好,还是当领导就要这样善于微笑?”


    “怎么?我以前不像是活人吗?”


    “没有。”许桑桑噗嗤笑了出来,“你以前冷着脸,让小的只敢远观,不敢亵玩,但现在可以。”说着她掐了一把温宁的脸,“说起这个,真的,你最近变化这么大,是遇上第二春了?”


    “因为感受到压榨员工的快乐了。”温宁瞥了一眼许桑桑,悠悠道,她怀里人立刻挣扎起身,势必要为民除害,“温宁同志,你背叛了我们的阶级革命,一致对外,居然敢压榨我们这种小喽啰。”


    “我这叫培养你。”


    “你已经学会了pua!”


    “这叫符合当代……”


    “你还会画饼了是不是!”


    久违的活力迟来地焕发在她身上,那些事事非非终于渐渐消失,她正在飞快地以一种健康的方式重新融入这个社会,铸造历尽风霜的灵魂。


    童年锈迹斑斑,多年后的她终于牵起了幼时的自己,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在楼下望着家里的那一盏灯。


    自由万岁。


    温宁在邮件里按下句号,然后点击发送至少年时的自己偷偷注册的邮箱。


    她没再去登录那个邮箱,就像是和少年时自己完成了一场跨时空的对话。


    “我在未来等你。”


    烛火的光聚集在一起,蛋糕上的奶油似乎要被热意融化掉了,温宁清理着信箱的广告,一边听着莲花吵闹地唱着“生日快乐”,她弯弯眼,在广告夹层看见一封未知来信,好奇驱使她点了进去,然后突然有了仪式感的她收到了今天第二句祝福。


    “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