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停
作品:《老鼠人,但是傩女[无限]》 血月高悬,绛色的月光透过穹顶破碎的彩绘玻璃,将整个石室染成内脏般的暗红色。那月光仿佛具有实质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每个角落,将空气都染上一层猩红的薄雾。彩绘玻璃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每一道裂痕边缘都凝结着暗褐色的污渍,像是干涸已久的血迹。偶尔有夜风穿过裂缝,发出呜咽般的低鸣,带动悬挂在穹顶的铁链轻微晃动,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空气粘稠得仿佛凝固的血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湿冷。潮湿的霉味混合着腐败的甜腥,在密闭的空间里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独特气息。石室四壁爬满墨绿色的苔藓,在月光下泛着病态的光泽,那些苔藓表面布满细小的孔洞,随着呼吸的节奏一张一合,如同无数微型的嘴在贪婪地吮吸着空气中的恐惧。墙角处,几株畸形的水晶兰从石缝中钻出,苍白的花朵上布满暗红色的脉络,花蕊中不断渗出粘稠的汁液,在地面形成一小滩反射着诡异光芒的水洼。
姜岐的尸体静静躺在青石地面上,那些历经百年打磨的石砖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纹,每道裂纹中都嵌着深褐色的污垢,仔细看去竟是干涸的血迹与骨粉的混合物。她的黑发在血泊中铺展如活物,发丝间缠绕着细小的气泡,随着血液的流动不断破裂又重生。发梢如同有生命般蠕动,贪婪地吸收着黏稠的血液,渐渐变成无数暗红的触须,在地面缝隙间蜿蜒穿行。那些触须尖端分泌出腐蚀性的黏液,在青石表面蚀刻出细小的沟壑,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石室中央的祭坛上,七根黑蜡烛静静燃烧,烛焰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绿色,火苗纹丝不动,如同凝固的鬼火。烛泪顺着烛身蜿蜒而下,却不是常见的透明或乳白色,而是浓稠如沥青的黑色物质,在祭坛表面形成诡异的符文图案。每滴烛泪落下时,都会引发地面轻微的震颤,仿佛在呼应某种不可见的邪恶力量。
墙面上悬挂的古老挂毯早已腐朽不堪,仅剩的残片上依稀可见扭曲的人形图案,那些刺绣用的丝线竟是由人发编织而成。此刻,那些发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在挂毯表面形成新的、更加恐怖的图案。挂毯下方的石砖缝隙中,不时有细小的黑影窜过,那是栖息在城堡深处的食尸虫,它们锋利的口器相互碰撞,发出金属般的清脆声响。
穹顶最高处的彩绘玻璃上,原本描绘天使面容的部分已经完全破碎,形成一个不规则的缺口。从这个缺口望出去,血月正好悬在正中,月面上蜿蜒的沟壑如同血管般蠕动,不时有暗红色的光晕流转而过。当月光最盛时,整个石室内的阴影都会短暂地消失片刻,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彻底吞噬。而在这绝对的明亮中,才能看清地面上那些用银线勾勒出的、复杂到令人眩晕的魔法阵纹路,每一道线条都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芒。
墙缝里渗出的黑色黏液正沿着古老的石砖纹路汇聚,形成与姜岐手背上完全相同的诡异图案。那些黏液像是有生命的活物,在接触到血泊边缘时突然加速流动,发出细微的"咕嘟"声。穹顶的阴影处,几只蝙蝠倒吊在石雕恶魔的翅膀上,它们血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下方正在进行的亵渎仪式。
祭司苍白的手指轻抚着肩上那只残缺的右手,那手指修长得近乎畸形,骨节突出如同竹节虫的肢节,指尖泛着死尸般的青灰色。指甲呈现出病态的透明,隐约可见下面流动的暗紫色血管。当她触碰那只断手时,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小的黑色纹路,如同蜘蛛网般从接触点扩散开来。四根残存的手指如蜘蛛腿般蜷曲又舒展,每一次关节的弯曲都会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仿佛骨头正在摩擦着干枯的肌腱。断腕处的截面异常平整,像是被某种极其锋利的器具瞬间切断,伤口边缘的皮肤已经开始萎缩,形成一圈皱褶,如同枯萎的花瓣包裹着创口。
那只断手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指节不自然地反向弯曲,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变得漆黑尖锐。掌心处裂开一道细缝,露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瞳孔细如针尖,正疯狂地转动着打量四周。祭司的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她用拇指轻轻摩挲着那只眼球,指尖分泌出粘稠的黑色液体,被眼球贪婪地吸收。随着液体的渗入,眼球迅速膨胀,撑裂了周围的皮肤,血丝如同活物般在眼球表面蠕动交织。
她的黑袍下摆扫过地面时,布料摩擦发出沙哑的叹息声。那黑袍看似厚重,实则薄如蝉翼,在烛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隐约可见内里缠绕的绷带和绷带下渗出的暗红色污渍。下摆边缘缀满细小的银铃,每个铃铛上都刻着一张扭曲的人脸,随着移动相互碰撞,却诡异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当衣摆掠过地面时,带起无数细小的骨屑,那些碎骨在空气中悬浮片刻,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最终汇聚成一缕苍白的烟雾,被黑袍吸收殆尽。整个过程发出如虫豸啃噬般的窸窣声,其间夹杂着微弱的呜咽,仿佛每个骨屑中都囚禁着一个痛苦的灵魂。
墙角的阴影突然蠕动起来,数十只苍白的手臂从黑暗中伸出,指尖滴落着腐臭的黏液。那些手臂长短不一,有的布满尸斑,有的只剩森森白骨,却都朝着祭司的方向做出乞求的姿势。祭司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手臂立刻如触电般缩回黑暗,只留下地面上冒着青烟的黏液痕迹。
当她的影子与姜岐的尸体重叠时,整个石室的空气瞬间凝固。影子边缘突然变得锐利如刀,将姜岐的尸体整齐地分割成光明与黑暗两个部分。被阴影覆盖的那半边尸体迅速干瘪下去,皮肤紧贴骨骼,形成可怖的骷髅状;而暴露在月光下的那半边却诡异地焕发生机,脸颊甚至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墙上的烛火突然全部转为幽绿色,火苗剧烈摇晃,顶端扭曲拉伸,最终形成数十张痛苦人脸的模样。那些人脸张大嘴巴无声尖叫,眼角流出黑色的泪滴,泪滴落在烛台上立刻凝结成细小的黑珍珠,滚落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穹顶的彩绘玻璃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墙壁缓缓流下,在石面上留下蛇行般的痕迹。液体所经之处,石砖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刻痕,仔细看去竟是无数微缩的苦难场景:被穿刺的婴儿、焚烧的巫女、撕裂的野兽...每个场景都在不断重演着死亡的瞬间。液体最终汇聚到姜岐身下的血泊中,血泊立刻沸腾起来,表面鼓起无数气泡,每个气泡破裂时都释放出一缕黑烟,在空中凝结成模糊的人形。
祭司突然仰起头,兜帽滑落,露出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容。她的皮肤如同半透明的羊皮纸,下面蜿蜒的血管清晰可见,却流动着暗蓝色的血液。银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发丝间缠绕着细小的符文,每个符文都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最骇人的是她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乳白色,但在烛光映照下,却能看见眼球内部有无数细小的黑影在游动,如同被困在鱼缸中的水蛭。
她张开嘴,吐出的不是话语,而是一团翻滚的黑雾。黑雾中浮现出无数张人脸,每张脸都在重复着同一句话,声音层层叠叠如同合唱:"以骨为契,以血为盟..."随着咒语的吟诵,石室地面开始浮现出巨大的法阵纹路,每一道线条都由蠕动的蛆虫组成,它们首尾相接,在血泊中疯狂扭动。法阵中央,姜岐的尸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后脑的伤口处伸出更多黑色根须,如同活物般缠绕上祭司的脚踝,顺着黑袍向上攀爬。
角落里,那些跪拜的骷髅突然同时抬头,下颌骨以不可能的角度大张,从喉管深处爬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虫。甲虫振翅飞起,在石室顶部汇聚成旋转的乌云,翅膀摩擦发出的声响如同遥远的丧钟。祭司举起那只残缺的右手,甲虫群立刻俯冲而下,如同黑色的瀑布般涌入断腕处的伤口。她的手臂皮肤下顿时鼓起无数小包,那些小包快速游走着,最终在掌心汇聚,将那只诡异的眼球挤出了体外。眼球落地的瞬间,整个石室的地面突然变成了半透明的薄膜,下方可见无数双苍白的手正疯狂向上抓挠,指甲在薄膜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烛火形成的人脸突然同时转向祭坛方向,幽绿的火光聚焦在那把古老的银质匕首上。匕首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密的血珠,血珠相互融合,沿着刀刃流下,在祭坛上勾勒出一个复杂的符号。当最后一滴血落下时,整个石室陷入了绝对的寂静,连呼吸声都消失不见。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唯有祭司黑袍上的银铃突然齐声作响,清脆的铃声里夹杂着遥远的、非人的尖啸。
"我亲爱的孩子..."祭司的声音忽然变得黏稠如蜜,她俯身时,银发间缠绕的磷火落在姜岐惨白的脸颊上,烧出几个焦黑的小孔。那只断腕处新生的肉芽突然剧烈蠕动,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光泽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正在急促地搏动。
角落里,三具挂着腐肉的骷髅从地缝中爬出。它们的指骨敲击着地面,奏出诡异的节拍,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幽蓝的鬼火。最年迈的那具骷髅下颌骨一张一合,腐烂的声带振动着古老预言:"当血月亲吻祭坛,死者将饮下生者的呼吸..."
祭司的犬齿突然伸长,变成透明的尖刺,刺入自己手腕。黑血滴落在姜岐微张的嘴唇上,立刻被吸收殆尽。尸体突然痉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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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后脑的伤口里钻出密密麻麻的黑色根须,在空中扭结成祭司冠冕的形状。那些根须表面布满细小的吸盘,每个吸盘中央都有一只微缩的眼球在转动。
石室四壁突然浮现出暗红色的符文,如同被烧红的铁烙印在石头上。符文开始蠕动重组,化作锁链将新旧两位祭司缠绕成茧。锁链上每一节都刻着微型人脸,它们同时发出凄厉的尖叫,声波震碎了墙面上悬挂的圣器。银质圣杯落地时,里面干涸的圣血突然沸腾,冒出带着硫磺味的黑烟。
吕西安的右手突然撕裂新生的部分,将流着银血的断腕塞进祭司的兜帽。而姜岐的尸体在这时猛地坐起,脖颈发出木材断裂般的脆响。她睁开的眼睛里已经没有瞳孔,取而代之的是两团旋转的黑雾。当锁链崩裂时,站在血泊中的身影已分不清是谁——同样的银发黑袍,同样挂着吕西安的右手,同样在微笑时露出透明的尖牙。
角落里的骷髅们集体跪拜,它们的头骨接连爆裂,飞出的脑浆在空中凝结成半透明的蛆虫。那些蛆虫组成一串悬浮的念珠,环绕在新任祭司的颈间。穹顶裂开巨大的缝隙,月光凝成实体化的光柱,照亮了悬浮其中的历代祭司尸体。它们腐烂的声带振动着宣告:"以背叛见证忠诚,以死亡孕育新生。"
当血月移动到穹顶正中央时,新任祭司突然抬手,指尖划过之处,空间如同布料般被撕裂。透过裂缝可以看到无数扭曲的人影正在痛苦挣扎,他们的惨叫被压缩成尖锐的蜂鸣。祭司的银发无风自动,发梢延伸进裂缝中,像吸管般吮吸着那些灵魂的恐惧。
石室突然剧烈震动,墙面的血迹开始倒流。姜岐身下的血泊形成漩涡,中心处浮起一张与她面容相同的血脸。血脸张开嘴,发出无数亡魂叠加的嘶吼,声波震得彩绘玻璃的残渣在空中悬浮颤抖。每一片玻璃碎片都映出姜岐死亡瞬间的不同角度,在月光下组成一幅动态的死亡图谱。
祭司的裙摆突然膨胀,数条骨鞭从裙下刺出,将靠近的骷髅们串成摇晃的风铃。那些挂在骨鞭上的头骨开始合唱,用不同声部重复着古老的诅咒。黑袍下露出缀满人牙的裙边,每一颗牙齿都刻着微型咒文,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你以为傩面真是庇护?"新任祭司的声音同时包含姜岐的清脆与老祭司的沙哑,她抬手抚摸自己半边腐烂的脸,"那不过是引你上钩的饵食。"她肩上的断手突然暴长,指甲变成漆黑的利刃,刺入自己的胸膛。掏出的心脏仍在跳动,表面布满与石室墙壁相同的符文。
当心脏被捏爆的瞬间,整个城堡发出痛苦的呻吟。走廊的铠甲自动重组,挂毯上的图案变成尖叫的人脸,楼梯扶手的雕花伸出藤蔓般的触须。新任祭司踩过满地碎骨,每一步都在石板上留下燃烧的脚印。她走向祭坛时,穹顶的月光突然聚焦,在她身后投下三重叠影——一个是姜岐,一个是老祭司,第三个则是从未见过的、长着山羊角的巨大黑影。
祭坛上的银刀自动飞入她手中,刀身映出她不断变幻的面容。当刀尖划破掌心时,流出的血液在空中凝结成一张骨制卡片。卡片边缘的暗金纹路如同活蛇般蠕动,表面浮现殷红如血的文字:【身份牌·祭司】。与此同时,城堡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仿佛某个远古的封印被解除了。
新任祭司突然转头,没有瞳孔的眼睛直视虚空中的某一点。她嘴角裂开到耳根,露出满口透明的尖牙:"看够了吗?"随着这句话,空间被撕开一道裂缝,披着暗紫色兜帽的高挑男子缓步走出。他黑袍下摆缀满人指骨,走动时发出风铃般的脆响。
"规则就是如此简单。"男人的声音像蛇信般滑过石室的每个角落。他苍白的手指间萦绕着黑雾,那些雾气凝结成微型骷髅的形状,"弑杀祭司者..."随着他的话语,身份牌突然灼烧起来,暗金纹路钻入新任祭司的皮肤,在她额头形成血色冠冕的印记,"...即为新祭司。"
角落里某个女仆的烛台突然熔化成赤红铁水,滴落在地面形成扭曲的符文。新任祭司低头看着血泊中的倒影——她的脸颊上,与死去祭司完全相同的图案正泛着幽光。当她再次抬头时,石室中所有活物同时跪拜,它们的影子在地上扭曲连接,组成一个巨大的逆五芒星。
城堡外,血月突然被天狗吞噬。绝对的黑暗中,只听见新任祭司的笑声与骨骼生长的脆响交织在一起。当月光重新降临,石室中已空无一人,只有墙上的血迹组成了新的预言:"当祭司戴上三重冠冕,死者之国的大门将永远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