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作品:《[八零]宫斗冠军穿到港城》 霍屹步伐稳健地朝包厢走,表面仍是淡漠从容,只有自己知道。
他不自觉收紧的拳心,已渗出汗来。
短短三分钟的路程。
他却好像走了一辈子。
经理打开门的瞬间。
舒纫兰正操着一口熟练的英文,跟黑皮肤的迈德讲得眉飞色舞。
霍屹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之人。
完全不一样的穿着打扮。
完全不一样的语言。
完全不一样的年纪。
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霍屹全身僵硬地立在原地,视线不受控制地停在她身上。
从眉峰到鼻尖,从脸颊到下颌,从发丝到脚尖。
一寸寸描摹。
不知何时他深邃的眸中,已蓄满了酸涩的泪。
舒纫兰知道,他认出了她,怔然开口:“你、你是……?”
大堂经理一脸莫名其妙,“这是霍总啊。”
舒纫兰嘴唇微微颤抖,“霍……屹?”
就在这万籁俱寂又天崩地裂的时刻。
霍屹高大的身体忽然直直地,倒了下来。
舒纫兰冲上去,扶住了他,在侍应生的帮助下,将人搀到一旁的沙发躺下。
大堂经理大惊失色,“张小姐,霍总……这是怎么了?”
舒纫兰想起晴姿说过她哥身体不好,“老毛病了。霍总的司机呢?马上联系司机到地下车库待命。”
“霍总的司机去接客户了,一会儿才能过来。”侍应生答道。
舒纫兰表面镇定,手指还是不由地颤抖起来,一方面是担心事情传开对霍氏影响不好,另一方面是担心霍屹的病情。
她吩咐酒店做好保密工作后,立马打电话给了霍晴姿,“喂?晴姿。”
“纫兰,发生了什么事?”霍晴姿听出了她语含焦急。
“你哥晕倒了,现在情况好像不太好。”
“哪个哥?”
“什么哪个?你不就一个哥吗?你亲哥哥霍屹!”
“哦哦!你俩在一起啊。”霍晴姿反应过来,“我哥司机呢?让司机把他接回来吧,我现在就联系家庭医生。”
“司机暂时不在,还要一会儿才能到酒店。”舒纫兰还是不太放心,“他有什么随身药品可以用吗?这种情况危不危险?”
“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我哥是精神类的疾病,晕倒一般是意识模糊……”霍晴姿边说话,边走下楼,“哎呀说也说不清,反正你别管了,让他躺着休息会儿,我现在就过去饭店接我哥。”
“好。”舒纫兰垂眸,望向沙发上的人。
他就这样闭着眼,躺在她的身旁。
有一瞬间,让她想起五百年前的枫叶林,那具慢慢冷下去的身体。
她有些怕,不受控制地、说话尾音都带着颤。
大概二十分钟后。
霍晴姿忙咧咧地冲进包厢,带着两个身高体壮的黑衣保镖,直接将霍屹架了起来。
大堂经理压低音量:“直接走快捷通道吧,大厅里人多眼杂。”
舒纫兰瞥了眼大厅的过道,果然好几个脸熟的老板在。
她担心‘霍氏集团话事人意外晕倒’的消息,明天上头条,随手解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霍屹脑袋上。
她一路小跑跟着,直到看着霍屹安全上了车。
霍晴姿摇下车窗,“纫兰,你去忙吧。今晚谢谢你。”
舒纫兰“嗯”了声,立在车库角落,一直望着霍家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
飞速行驶的车内。
霍屹高大的身躯陷在真皮座椅里,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皮止不住地颤抖。
“娘、娘娘……”他的喉结滚动,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含混的音节,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揪扯着怀里的外套。
“娘什么娘啊?妈本来都睡上美容觉了,被你吓醒。这会儿在家等着你呢。”霍晴姿用手帕拭掉他额上的汗,“别急啊,这就带你回家找娘——”
话音未落,霍屹倏然睁开眼,一把扣住了额头上方的手腕。
霍晴姿被捏得生疼,“哎呀哥,你放手!搞什么,疼死我了!”
霍屹迟迟松手,睁大迷蒙的眼,看清了眼前之人,“晴姿,怎么是你?”
“不是我还有谁啊!”霍晴姿没好气地撇嘴,揉自己被弄疼的手腕。
霍屹身姿坐得正了些,指尖触到了怀里黑白拼色的外套。
利落又优雅的商务风,不像是霍晴姿的衣服。
霍屹大脑沉沉,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这衣服谁的?”
“我同学的。”
“哪个同学?”
“纫兰啊。”霍晴姿不耐烦,“就是姓舒的那个同学,你跟人通过电话,你还送人项链,你们还一起上过娱乐版头条。”
霍屹感觉脑袋里有朵花在不停地炸开,漆黑的眸子不受控制地、一点点放大……
许久后,他才开口,“你说……她叫什么?”
“纫兰——”
霍屹刚回神的眼珠一翻,又晕了过去。
“哥?!”晴姿的惊叫淹没在加速的引擎声中。
霍宅。
卧室内,厚重的窗帘将月光隔绝在外。
霍屹静静地躺在灰色的丝绒大床上,肤色冷白,像一尊失去生气的雕像。
邓医生一通检查,给他打上了点滴。
霍夫人着急地上前问:“屹仔怎么样了?”
邓医生收起听诊器,“霍总只是受了刺激,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
霍夫人绞紧了手指,“受刺激……屹仔这两年情况都很稳定,怎么会突然受刺激呢?”
“这个……等霍总醒来,我再找他聊聊吧。”作为霍屹的私人医生,他比谁都清楚霍屹的特殊情况,“最近霍总的反应有点大,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霍晴姿谨慎地问,“邓医生的意思是……那好几个……又要出现了对吧?”
房间内静得可怕,只有点滴瓶里的“滴答”声。
“嗯。”邓医生面色凝重地点头。
+++
舒纫兰回去后,一直惴惴不安。
昨晚甚至没怎么睡着,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里有大殷,有卫屹,还有如今的这个霍屹……
电话铃声猛然响起。
舒纫兰正在梳妆台前发呆,“喂?”
“舒小姐,霍总想见您。”陈勉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隐约能听出几分欢喜。
舒纫兰几乎是立马问:“什么时候?”
“明晚八点,您方便吗?”
“方便。”
“行,那我明晚提前去舒宅接您。还有霍总特别交代,请您带上那条项链。”
舒纫兰愣了半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一个弧度,“好。”
对方电话挂上。
纫兰仍旧握着话筒,好久才放回去。
她实在是太……‘高兴’都没办法准确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人生四大喜之一:他乡遇故知。
她的这个故知,还是旧爱,还是一份等了二十八载的失而复得。
不知是情感压抑得太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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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现在这具年轻的身体荷尔蒙旺盛,舒纫兰又失眠了一晚上,第二天白天几乎静不下心来工作。
她承认自己有些失态了,却没办法不提着一颗心,扑通扑通地撞了一整天。
下午她请了事假,提前两小时下班。
回来洗了个澡,换上了一条黑色的丝绒旗袍。
这是她上个月在中环的古着店淘来的,五十年代的老款式,高领盘扣,收腰的设计勾勒得曲线窈窕。
对于现在二十出头的她来说,这件衣服有些老气了,但她今晚特意选了这件。
她将长发挽成低髻,插上一支黑檀木簪。
深蓝色的宝石项链瀑布般在颈间垂下,显得她修长的脖颈更加凝白如玉。
这一身打扮,与她平日的样子不太一样,不像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却更像前世的她。
如一株雍容高贵的白兰。
舒纫兰的手指抚上颈间的项链,眼中遐思。
霍屹特意提醒她戴这条项链去,是因为他也认为,这一切的缘分实在太奇妙了吧。
她查拍卖会的时候,看到这条项链的名字叫‘深海’。
——多像他们之间的感情,深沉又汹涌。
冥冥之中,霍屹将这条项链送给了她。
曾经,她以为自己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是为了帮命途多舛的原主,弥补遗憾。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自己是为他而来。
“叮”——电梯门在顶层打开。
整个餐厅空无一人。
长长的大理石走廊摆满了烛灯,暖黄的光晕在地面上投下一颗颗细碎的光斑。
舒纫兰沿着烛火往里走,如同踩在星河之上。
整面墙的落地窗外,维港霓虹璀璨。
光影交汇处,一道黑色的身影,独自临窗而坐。
或许是烛光晃人眼,就这样远远望着这个侧影,舒纫兰的眼眶就不受控制地发热。
霍屹罕见地穿了件黑色皮衣,不似平日里单调板正的西装,额前的碎发也全部撩了上去,露出凌厉的眉骨,与平日里高冷深沉的霍总判若两人。
舒纫兰却不觉得陌生,仿佛看出了几分他从前的模样。
像那个刚上战场,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
“嘀咚——嘀咚——”的高跟鞋声慢了下来。
不剩几步路了,舒纫兰却忽然有些不敢走。
曾经,万人之上的位置,都能从容走上去。
此刻,却难以自抑地收紧了呼吸,脚下虚晃。
她想起了漫天红枫中,卫屹倒在她怀中,任凭她怎么哭喊怎么嘶叫……
他就是永远地走了。
她曾对着他冰冷的身体发过誓,如果上天能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她不会再让他一个人看不见希望地默默付出。
她愿意承受史书千古的骂名;
愿意承受世俗万遍的奚落;
也不愿意再看一遍他落寞的眼神。
难道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声,让这一切实现了吗?
她根本不敢相信,他们还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重逢。
蓦然间,霍屹转过头来。
窗外,维港的灯火给他的脸部轮廓镀上了层冷光,那双黑色的眸深得像古井。
四目相对间,舒纫兰的脑子完全空白。
过了有半分钟,她才又恢复到优雅从容的模样,缓步走近。
“阿屹……”
她几乎是颤抖着喊出这个藏在心底五百年的名字。
霍屹的嘴角勾起一个轻佻的弧度,嗓音低冷,“舒小姐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