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作品:《[八零]宫斗冠军穿到港城

    月光如水,透过车窗在霍屹苍白的脸上流淌。


    经过短暂的休息,他的状态终于恢复了些。


    黑色轿车缓缓驶上山顶,车轮碾过铺满落叶的山道。


    乔木丛林间,一座飞檐翘角的中式宅院若隐若现,檐角的风铃在夜风中发出清越的声响。


    停车后,正叔拉开车门,“少爷,你还好吗?需要我打电话给邓医生吗?”


    “不用。”霍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修长的身影迈出车门,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


    他直接按下了三楼的电梯按钮。


    正叔会意地没有跟上去,因为那里是霍屹的私人空间。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霍屹迈步走出,感应灯次第亮起。


    整层楼被打通成一个环形书房,书房门有精密的拨盘式密码锁。


    霍屹开门进去。


    直接映入眼帘的,是一整面墙的书架。


    书架上不是书,而是密密麻麻的资料档案,每一格都贴着标签:


    “1973年港岛中学新生名单”


    “1965年旺角区户籍档案”


    “1960年九龙儿童之家登记册”


    ……


    霍屹缓缓走过这面“寻人墙”。


    从六岁起,当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拥有了自主行动能力,就开始了这场漫长的寻觅。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却想在这个世界找一个存在的理由。


    她,就是他存在的理由。


    还没桌子高的他曾经偷偷溜进过户籍管理处;


    他也曾假借霍家的势力调阅全港学生档案;


    他甚至还去老人院见过一位九十岁也叫“张纫兰”的老太太;


    他想着纫兰如果也来到这个世界,大概也会对大殷的东西感兴趣,于是每到周末都泡在古董市场;


    他发现自己的声音没变,于是挨个排列组合,打遍了香江几乎所有的座机,就为了听一听她的声音。


    有像她的,也有非常像她的……


    可哪个都不是她!


    整整二十年。


    他没办法再承受那种,一次次燃起希望,却又一次次坠入失望深渊的感觉。


    他的身体仿佛一点点地,在被抽空。


    他找遍了所有可能,最终不得不承认:


    这个世界,没有他的纫兰。


    他放弃了,认输了,只是寄身在这个无望的世界。


    或许等他死了,他的灵魂就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他想过死。


    ——可又怕她活着。


    霍屹走到紫檀书案前,轻轻拿起那枚喜竹纹银梳,手指微微发颤。


    这发梳是他几年前从拍卖行淘来的,曾经风靡殷朝大街小巷的款式。


    思绪拉长,他的耳边响起小姑娘琅琅的读书声。


    那一年,纫兰十三,他十二岁,还在家中私塾读书。


    烟花三月,檐下细燕衔来春曲。


    前一晚他熬夜看了小人儿书,课上,正托腮打盹儿。


    忽听得窗外,细燕啁啼中,夹杂着细碎的读书声。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


    那声音清凌凌的,像山涧溪水。


    他悄悄推开窗棂,看见一个扎着双髻的小姑娘躲在芭蕉叶下,正跟着私塾老师咿咿呀呀地念。


    晨光透过叶隙,在她发间那柄喜竹纹银梳上跳跃。


    “喂——”他忍不住出声,“你读错字了。”


    小姑娘吓得一哆嗦,忙冲到书屋的巷子里,一溜烟跑没影了。


    她不经意地回眸。


    他看见一双此生最难忘的眼睛——像雨后新荷上的露珠,含着勃勃生机。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张纫兰。


    霍屹将银梳捏在掌心,仿佛这样就能握住那段遥远的记忆。


    好想那双眼睛。


    好想那个芭蕉叶下的小姑娘。


    这间书房陈列着不少霍屹收来的古物,黄花梨拔步床、螺钿漆木宫灯……简直就像个小型博物馆。


    霍屹放下银梳,走向角落的金丝楠木衣架。


    上面挂着一件天青月白的宫装,袖口兰花纹样依然鲜亮如初。


    他在拍卖会上,一眼认出了这件保存完好的殷朝宫廷女眷服。


    全场的人都高举着拍卖牌,为这件衣服精美的纹样或高级的配色买单。


    只有他知道,这件衣服是她的。


    当年他凯旋回宫,第一次在宫宴上见到兰嫔娘娘,便是穿的这身。


    那个时候,他在战场几经生死,那句‘君不归,妾不去’,是支撑他浴血奋战的唯一动力。


    没想到等他回到京城,那个口口声声要等他人,竟成了皇帝的妃子。


    霍屹轻轻抚上那袖口的兰花刺绣。


    他认得,这是她的针脚。


    大殷崇尚风雅,兰草大多绣得纤秀,弱柳扶风,才算清雅。只有纫兰绣的兰花是生机勃勃的,叶片饱满得几乎要跃出锦缎。


    霍屹将宫装轻轻拥入怀中,倒在旁边的软榻上。


    他从未有机会抱过她,不清楚她怀抱的温度。


    或许也如这丝帛衣裳一样冰凉。


    要不怎么叫他苦苦想了这么些年。


    他闭上眼,在幻觉中收紧双臂,似乎这样就能抱住那个永远触不可及的身影。


    +++


    半岛酒店的玻璃花房内,阳光透过藤蔓在白色茶桌上投下斑驳光影。


    舒纫兰轻轻搅动着伯爵茶,“所以你要去霍氏上班?”


    “是啊。”霍晴姿舔了舔手指粘上的草莓酱。


    自从纫兰上班后,这两人还是第一次抽出空来喝下午茶。


    霍晴姿抿了口咖啡,“我本来报了国外的冬令营,打算出国上学。可一时间也没找到合适的好学校。偏偏最近我哥身体不太稳定……”她压低声音,“病情好像加重了……家里希望我尽快进公司。”


    “霍总什么情况?”舒纫兰眼露担忧。


    霍晴姿啧嘴,“说不上来,明明两年前稳定下来了的。不懂他们最近又怎么了?”


    “他……们?”舒纫兰敏锐地发现晴姿的用词有些奇怪?


    “啊没事儿,不说我哥了。”霍晴姿眨了眨眼,将话题切换,“你最近怎么样?在公司忙啥呢?”


    “忙着跟金织集团抢欧美市场呢。”


    金织集团和舒氏织造公司,曾经是香江的两大纺织企业,各占半边天。


    可现在舒氏经营不善,已经越来越无法与金织抗衡。


    出身商贾之家,从小耳濡目染的霍晴姿对这些情况也有了解,“金织现在占了有七八成的欧美市场了吧。你们舒氏还有戏唱吗?”


    “我看没戏。”舒纫兰眼含忧虑,“现在市场部在接触李家。因为运纺织品去M国要过大洋,需要的货船资质比较高,目前在香江这种船最多的就是李家的长日集团。”


    “找李家有什么用?”霍晴姿大喇喇地咬手中的红豆司康,“李老大的太太就是金家二房的大女儿啊,这妥妥的商业联姻,人家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


    “我也是这么想的。”纫兰苦笑着接过话头,“不过董事会坚持目前的策略,我还左右不了他们。”


    霍晴姿眼前一亮,“纫兰,我们家应该也有你说的那种,跨洋航线的大货船,不然我给你弄……”


    舒纫兰没等她说完,就摆手,“这种大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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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是抢手货,你们家跑一趟欧洲的利润,恐怕够养舒氏半个航运部。我没道理让你哥做亏本生意。放心吧,我自己能想到办法。”


    霍晴姿了解她的脾气,便不再多言,“可你跟我关系这么好,总要让你沾点我们霍家的光啊。”


    “其实……”舒纫兰嘴角不自然地牵了下,“我已经沾了霍家的光。”


    “什么意思?”


    “就是我跟你哥的绯闻呗……”


    “嗯。怎么?”


    舒纫兰捋了下耳边的碎发,“我最近找了几个有跨洋航线的小公司谈合作,人家一开始不怎么搭理我。后来,我就戴着你哥送的那条项链去堵人,现在人家对我可热情了。”


    “哈哈哈——”晴姿爆发出一阵大笑,差点打翻茶杯,“没想到啊,我哥的绯闻还有这个用处!”


    “嘘——”纫兰环顾四周,耳尖无意识地泛红,“小声点,这难道光彩吗?”


    晴姿忽然压低声音:“说真的,我哥没找你麻烦?”


    “什么麻烦?”


    “之前有个女明星跟我哥一起参加商务晚宴,女明星跟他互动,很暧昧地靠在他肩上。现场有个很虎的八卦记者问他俩是不是在谈,我哥当场黑脸走人!第二天……”霍晴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女明星的代言就掉了,还差点被封杀,后来再也没人敢轻易靠近我哥。”


    “不、不会吧?”舒纫兰手中的瓷勺“咔”地撞在碟沿。


    这么严重?


    她后背忽地窜上一股凉意。


    霍屹不会也要来对付她吧?


    +++


    周五晚上。


    纫兰约了一个非洲客户,在翡冷园饭店。


    今晚,她穿了一身黑白拼色的香奶奶,特意没戴那条惹眼的蓝宝石项链。


    她决定洗心革面,再也不打着霍屹的旗号狐假虎威,以防真有一天被霍总‘报复’。


    她脚步优雅地迈进金碧辉煌的大厅。


    大堂经理九十度鞠躬,笑容灿烂:“张小姐,晚上好。”


    “晚上好。”舒纫兰微微颔首。


    大堂经理迎上来,“您约了迈德先生对吗?他已经在包厢等您了。”


    “哪间包厢?”


    “是这样的张小姐,您预定的是普通包厢,很巧的是今晚店里人不多,所以我们免费帮您升级到了尊贵豪华包厢。”经理会意地眨眼,“就是霍总常订的那间。”


    “谁?”


    舒纫兰之前四处碰壁的时候,戴着那条蓝宝石来过两次这家饭店,这个大堂经理认得她,已经将她和霍屹的女朋友划上了等号。


    “还能有谁?霍总呀。”大堂经理凑上前,“包厢我们是免费升级的。霍总有段时间没来我们翡冷园了,张小姐有空带男朋友多过来吃吃饭呀,我们顶楼还有浪漫的情侣餐厅哦。”


    舒纫兰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还是不用……免费升级了吧。”


    “嗯?可迈德先生已经在里面了,是要让他换到……普通包厢吗?”大堂经理不放心地确认。


    就这样让客户换到普通间,好像也不礼貌?


    舒纫兰硬着头皮,“不换,就这间吧。”


    大约三十分钟后。


    饭店的旋转门再次转动。


    霍屹踏着大理石地面走来,纯黑西装像是裁下的一片夜色,单调深沉。


    大堂经理热情地迎上去,“霍总晚上好,您是来找您女朋友的吗?我这就带您过去。”


    霍屹蹙眉,“谁?”


    “您女朋友张小姐啊。她就在您常用的包厢呢。”


    霍屹顿了有半分钟,眸光骤冷,“哪个张小姐?”


    大堂经理被这眼神骇得后退半步,“张……纫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