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
作品:《疯批蛇妖救赎计划》 一惊又一惊!
话说魏蘅还是头一次见霜阙这样听话,难道这就是偏我来时不逢春吗?
还有那提着篮子领着狗子,好看得过分的少女该不会就是少女时期的魏长乐吧。
还真是稀奇,这一个时辰不到,书中的主要任务算是让她见齐了。
“看来啊,我应该给你做个和大黄一样的铃铛挂在你脖子上,免得你又到处跑。”
魏长乐捶了霜阙一拳,抓起他的手便下了山。
独留魏蘅在他们身后摇着头。
都说人出生就是一张白纸,看来不然。
明显这魏长乐的偏执和控制欲是娘胎里带的。
正常人谁会想给人带狗项圈啊。
*
沈宅阿守拿着药箱从屋内走出来,见到急匆匆赶来的沈青阳,条件反射地退后半步垂下头。
然沈青阳也只用眼角轻飘飘地斜了她一眼便迈过门槛不再理会她了。
“谁让你去掺和大房的破事儿。”
沈慎被突如其来的责备惊得懵了一瞬,随后将衣袖放下,藏住手臂上的绷带。
“还有,都说了你不可能娶一个丫鬟为妻,竟敢还明晃晃把人安排在身边,当我是死的不成?
看来断了你的银钱还没让你吃到教训。”
沈慎默不作声垂着头任由沈青阳责备,直到听到阿守的名字后才忍不住开了口。
“我已将她调到魏姑娘手下当差,您莫要与她为难。”
沈青阳冷笑一声,不再就这个话题继续争执下去。
“既然回来了,便早日成亲,生子,早些接手家中产业,这样我也好把最核心的东西交给你。”
“父亲!”
沈慎提声打断沈青阳的喋喋不休,这些话他听得太多了。
他早就听了腻了烦了,再也不想听了。
沈慎知道父亲的家主之位是如何得来的,也知道沈家背地里干着什么腌臜事。
他只想和心爱之人组成一个小家庭,经营一家小医馆,然后平平安安地度过余生。
但在这一切之前他必须要忍,待到所有的权利交予他手中,待到兄长恢复神智,他便可以将这所有的一切完璧归赵,然后归隐田园了。
“我会听您的话,操持家里产业,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沈青阳见自己儿子松口,眼睛一亮。
“好,只要你听话,我什么都答应你。”
“为兄长诊病,助他恢复神智。”
“不行!”
沈慎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沈青阳强势打断。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把他治好了这沈家的一切可还和你有一毛钱关系?
难道你想让我辛苦了大半辈子的成果拱手让人?”
“兄长没生病之前便阴晴不定,行事乖张,定扛不起沈家的大旗。
你的筹谋也断不会打了水漂。”
“你,你到底为何非要掺和大房的事不可?”
不得不说他这儿子被养得极好,正直善良,沉稳内敛,又长了一副好相貌。
但为人处世却诸多顾虑,不像他那般雷厉风行,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为了给您积德。”
沈慎缓缓抬起头,隔着桌案与沈青阳对视,眼里的深意让他忍不住闪躲。
“哼!不知所谓。”
他用力甩了一下袍袖,用愤怒掩盖内里的心虚。
“待你娶了正妻,我便同意你纳了那丫头。”
沈青阳缓缓走到沈慎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冷声道。
“沈烬的事你不必再管,有些人是注定要被踩进泥地里的。”
*
魏家老宅,还是那个院子,还是那个人,只不过此时快到了入秋时节,已然少了那大片大片的紫色蔷薇花藤。
藤上略微发黄的叶子时有飘落,仿佛在提醒屋内之人它也曾绚烂过。
忽略檐下的诗意,现在的魏蘅有点无聊。
她看着魏长乐在宣纸上鬼画符般的字,皱起眉。
“写得什么鬼东西。”她落在并排而坐的二人中间,嘟嘟囔囔起来。
这些日子魏蘅发现,那魏长乐不止是个疯的,还是个及其聪慧之人。
术法,符箓,阵法,一点就通,尤其是在调香制药方面更是天赋异禀。
无论什么丹方,她都会将医理和药理融会贯通,让出丹率大大增加,甚至还可对古方做出调整,让药效加倍。
哎!天爷,都是魏家人,她这原身怎么就偏偏长了个榆木脑袋,难道这就是女主和炮灰的区别吗?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就在她抱怨苍天不公之时,魏长乐从宣纸中抬起头,咬着笔头看向身边专注做事的人。
“在做什么?”
霜阙没有抬头,吹了口气,瞬时木屑顺着窗户飞出窗外。
“我想做两个同心娃娃送给你,这样我不在的时候,他们便可以带我陪着你了。”
话音刚落,他便被魏长乐捧住脸颊,强行把脸转向她。
“和我说话为何不看我?”前一刻还噘着嘴的人,却又在下一刻扯出一个笑来。
“还有,我不要娃娃陪我,我只要你。”
魏长乐一瞬不瞬地盯着霜阙的眼睛,直到他点了头脸上的笑才多了一分真诚。
“好了,练字练了这么久也累了,娘说厨房今日做了汤圆子,我去给你拿一碗来。”
她起身向门外走去,就在鞋子要踏出门槛时,忽地顿住转过身,冲霜阙俏皮一笑。
“明日就是拥月节,到时候咱们去逛集市看烟花好不好?”
霜阙冲她笑着点点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愣怔了一会后起身关了门,将屋内的烛火熄灭。
“来都来了,就打算一直当个缩头乌龟?”
魏蘅吓了一跳,但还算淡定,心想八成又是什么小鬼闯了进来。
果不其然,只见霜阙朝一侧墙壁徒手一抓,一团黑影便从墙里滚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一旁看戏的魏蘅耳朵里。
“大王饶命,高抬贵手啊。”
魏蘅看着那熟悉的黑影,状若痴呆。
云海!
“从山上跟到这里,想做什么?”
黑影匍匐在地,对霜阙磕了一个,漏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也没什么,我就是想替我那徒儿的出言不逊道个歉,顺便,顺便再沾染点儿你的气息,凝练一下魂体罢了,嘿嘿。”
徒儿!难不成卜元道是云海老儿的徒弟!怪不得那厮说对他有愧,这愧实在是太大了!
前脚说让霜阙照顾一下徒弟,后脚他徒弟就把人家暗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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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我哪里还有脸出现在正主面前。
切腹谢罪,切腹谢罪吧!
霜阙冷笑,却并未出手伤他。
“你生前积了不少功德,何不就此离去,来世定能投生个好人家。”
“还不是我那徒儿不省心,整天捉摸那些没用的......。”
他那徒儿头脑愚钝,却是个胆大执拗的性子。
生前有他看顾着还能收敛些,现在他身陨恐怕一不留神便会铸成大错,不盯着他些实在是不行。
云海一边絮絮叨叨着自己多年的不易,一边从地上爬起来坐在椅子上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
“这便是人间的舐犊之情,你不懂。”
霜阙被他吵得头痛,不想再听他言语,便打发他快些离开,并嘱咐他以后不要再来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云海老儿就是一橡皮糖,粘牙的紧。
以至于往后很多年这货都会时不时出现在他身边。
不过好在他每次回来都会讲给他一些风土人情。
总的来说还算有趣,反正他不方便离开,全当是养了个说书先生了。
*
秋高气爽,夜风迎面吹来,带着节日的喜气将镇子上常年弥漫的雾气都驱散不少。
霜阙将做好的木雕娃娃放入怀里便出门向集市赶去。
今天是魏长乐期待许久的拥月节,每到这时,镇上的单身青年男女便会聚集在这里簪花,放灯,然后对着烟花许愿,希望遇到自己的另一半,早些得到幸福。
但霜阙站在桥边等啊等,等到河灯飘满水面,花瓣落了满地才察觉到事情不对。
他鬼使身材地寻到一处逼仄的小巷,当见到衣衫不整,嘴角带血的魏长乐时才知一切已然太迟了。
魏长乐推搡着傻愣在原地的霜阙,嚎啕大哭。
“你怎得才来!你跑哪去了?”
霜阙任由她捶打这,抬头看着天上的烟花,第一次知道什么是难过。
难过到什么时候丢了木雕娃娃都不知道。
难过到他觉得那晚的烟花都是血染的。
这人间真奇怪啊!
明明是受害者,却要被万人唾骂,而那加害者却能逍遥法外,将别人的痛苦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不公平!
所以霜阙折磨他们,杀了他们,将人头当做赔礼捧到受害者面前。
这才算公平。
本以为一切都会随着时间过去,然那封建礼教却不肯放过魏长乐。
将她困在村里,困在家中,更困在那年拥月节逼仄的小巷里。
魏长乐将桌案上的东西尽数扫落在地,迸溅的碎瓷片划破霜阙的脸颊。
她扑入他怀里,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仿佛下一刻便会失去他了一般。
“我脏了,再没有人愿意娶我了。”
又是一阵熟悉的沉默,霜阙垂了头,轻轻抚摸她的长发。
“我娶你!”
魏长乐止住哭泣,直直盯着他看了好久,终是破涕为笑。
她亦如初见时那般抚摸霜阙的脸却又在空中停。
“可是,你太干净了。”魏长乐止不住般哼笑出声,不知是为霜阙答应娶她而高兴还是为他眼中的怜悯而难过。
“那就变得同我一般肮脏,这样我们便能永远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