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作品:《王爷的替嫁男妻》 祁思贵为天子,几岁就坐上了万人之上的位置,虽然一直被压着只能做一个傀儡皇帝,可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只要他开口便也不曾有人敢忤逆他。
但是此时祁思看着脸色苍白的康鸣却紧张得手心冰凉,既怕自己来得太突然怠慢了康鸣,又怕康鸣根本不愿意随他一同离开。
而康鸣的心思却远没有祁思想的那么复杂,他抬着头愣愣地看着祁思,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祁赞慢慢走了过来,站在祁思身后沉声说道:“皇上的寿礼已经送到,要看的人也已经看了,还不回宫么?”
康鸣听到祁赞的声音就是一哆嗦,微微偏头越过祁思的身体看过去,虽然光线昏暗,可也能明显感觉出祁赞浑身散发出的阴沉的气息。
祁思也跟着转头看向祁赞,向旁边移了一步挡住了康鸣,然后才回道:“朕要同阿鸣讲几句话。”
“阿鸣今日犯了错,正在闭门思过,能见他一面也是看在你是皇上的面子上,你休要再做什么多余的事!”祁赞眯起眼睛,这话说的已经相当大不敬,显然是气急了。
祁思其实也怕,他从小是被祁赞带大的,这一路走来有多艰难,全是祁赞带他一步步趟过来的,可他知道今日在祁赞的生辰会上康鸣做了多过分的事,他决不能把康鸣一个人扔在这。
“阿鸣是你的王夫,不是你随随便便买来的下人,就算他犯了错,皇叔也不能把他一个人关在这。”祁思严严实实地挡在康鸣身前,直视着祁赞的目光。
祁赞双手握拳,脸色铁青,若是在私底下他或许还能板起脸来教训祁思一番,可祁思大约是料想到了这点,特意带了不少人,君臣之礼在上,任凭祁赞如何嚣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以下犯上。
“那依皇上所说,臣当如何?”祁赞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一句话来。
祁思犹豫了一下,又转身看向了康鸣,把声音放轻了说道:“若是……阿鸣愿意,可以进宫去呆上几天,等过几日皇叔消了气,再把他接回来也不迟。”
祁思这话说得看似底气十足,可他心中也万分忐忑,就算康鸣给祁赞写了休书,可也未必代表他愿意进宫。
可不想祁赞听了这话却得意地笑了笑,垂眼看向蹲坐在祁思身后的康鸣,“阿鸣,这里是你的家,你可要想好,你愿意随皇上进宫么?”
康鸣眼睛眨了眨,虽然仍旧没有弄清楚为什么皇上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要能逃离祁赞身边,让他去哪里都好。
尤其现在再听祁赞说起“家”这个字,康鸣更是觉得万分讽刺。
“求皇上带草民离开。”康鸣当着祁赞的面,直接跪在祁思面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祁思表情一亮,立即让人扶着康鸣起身,迫不及待地带着康鸣离开。
祁赞始终冷着一张脸,直到康鸣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还警告地叫了康鸣一声,可康鸣是铁了心地不想再留在这里,连看也没有看祁赞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跟着祁思离开了。
祁赞一直盯着康鸣的背影,胸口隐隐作痛,想不通为什么他从前休书一封赶都赶不走康鸣,如今他却就这般心甘情愿地随祁思离去了。
祁赞狠狠闭了闭眼,忽略心底异样的憋闷,默默想着康鸣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离开了王府根本活不下去,就凭祁思那个软绵绵的性子,哪里能困得住他那只骄傲的小野猫。
“朕出来得匆忙,也没带几件御寒的衣裳,是不是有些冷?”祁思带着康鸣刚坐上马车,见康鸣仍旧抱着两只胳膊缩成一团,忍不住轻声问道。
等了一会,并不见康鸣回话,祁思苦笑了一下,尴尬地又继续说道:“皇叔本就是个倨傲的性子,你今日做了那样的事惹他不悦,他肯定要为难你的,你在宫中待上几日,等皇叔消了气再回去,便不会有事了。”
“回去?”康鸣自嘲地说道:“康鸣不过一介草民,怎配得上王府这般最贵的地方。”
祁思蹙眉,总觉得康鸣眼中一点生气也无,全然不像之前见过那几次一般,满眼都写满了斗志。
康鸣这么一说,祁思便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了,只能尴尬地和康鸣挤在一辆马车里,一路无话,直接回了宫里。
康鸣搞不清这是否是祁赞的又一个计谋,可他既然敢写休书给祁赞,便就是连死都不怕了,即便面前站的是天子他也丝毫不畏惧,安安静静地跟着祁思一路进宫,去的竟还是祁思的寝宫。
“皇叔关了你多久?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用膳再休息?”祁思实在不知该如何对待康鸣,一路上想了许久,最后挤出口的也不过就是这么几句嘘寒问暖。
可康鸣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松动,依旧低着头看向地面,整个人死气沉沉,似乎根本不在意站在他面前说话的人是谁一般。
祁思微微蹙眉,总觉得康鸣和之前几次见面不一样了,可又怕问出口冒犯了康鸣,最后只好把疑惑都压了下去,默默让人准备了些吃的来。
康鸣被祁赞关起来的时候,确实什么都没有吃过,他那时是打定了主意若是祁赞不肯放他走,那他便以死明志。
可如今已经从王府出来了,不管他进宫的事是不是祁赞刻意安排,康鸣也不打算虐待自己,毕竟他这一路走来吃过这么多的苦,比任何人都想好好活下去。
祁思不知道康鸣的口味,只让人做了些清淡的小菜,好在康鸣也不挑,默默端着碗吃得也很香。
祁思坐在一旁出神地看着康鸣每一个动作,感觉似乎还像做梦一样。
就在两个时辰之前他刚得知康鸣在祁赞的生辰上做的那些事,那时还在为了康鸣的安危担忧,可这到底是祁赞的家事,哪里是他能管得了的,只能硬生生忍下来,直到宫外传信回来说康鸣被祁赞关了起来,他这才终于忍不住,立刻带人出了宫。
从小到大,祁思最怕的人便是祁赞,违逆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就连当初祁赞逼着他立房氏为后,哪怕心中有一万个不情愿,祁思也都顺从地答应下来。
可唯独他看不得康鸣受苦。
祁思回过神来,看着康鸣左手捧着碗,另一只手一直动作缓慢地夹着面前那一道小菜,正要帮他布菜,却忽然发现康鸣拿着筷子的右手细微的抖动。
祁思心里一沉,犹豫了片刻还是怕康鸣在意,只好把筷子又重新放下,交代了一声让人好生伺候着,便带着自己贴身的几个太监宫女离开了,只留下两个小宫女在房中。
祁思离开之后便去了御书房,可坐在椅子上好半天都没办法静下心来,想了想还是让人宣了御医来。
太医深夜被宣召,还以为是皇上得了什么急病,收拾了药箱立刻赶了过来,可没想到皇上却只是口头询问他右手总是一直在发颤是什么原因,可能有什么良方医治。
太医皱眉想了想,犹豫道:“臣未亲眼见过病患,不好诊断。”
祁思失望地苦笑了一下,若是康鸣刚进宫便安排太医替他诊治,难免会让康鸣觉得不舒服,更何况这么久了,说不定祁赞早就已经替康鸣寻了治病的法子。
“如此便算了吧。”祁思道:“你且开几个补身子的方子就好。”
说完,祁思便摆了摆手让太医退下。
可刚刚拿起笔来却又愣住了,连忙开口又把太医叫住,“等一下,可有带棉布来?替朕将右手包扎一下吧。”
太医一愣,“皇上受伤了?”
“没,让你做你便做。”祁思也不解释,只是撩起袖口将右手伸了出来。
太医看着祁思光洁完好的右手,心中疑惑万分,可他还是十分尽职地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打开药箱依命将祁思的手掌包上了厚厚一层棉布。
第二日上朝,祁赞称病未到,祁思正好松了一口气,刚一下朝便迫不及待地去找康鸣了。
初初进宫,白日里又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康鸣夜里几乎一夜未睡,满脑子想的都是祁赞安排他进宫是不是又要利用他做什么事。
尽管这样,康鸣还是一大早便起来了,几个宫女伺候他简单地梳洗了一番,刚刚收拾完,祁思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昨晚休息得如何?听说你才刚刚起床,朕也还没用早膳,可以跟你一起吗?”康鸣见一屋子的宫女太监跪了满地,刚想跟着一起行礼便被祁思拦了下来。
康鸣抬头看着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天子,别无选择地点了点头。
祁思见状却高兴地笑了笑,连忙放开康鸣的胳膊,商量着问他:“不过朕昨夜批奏章的时候伤了手掌,怕是不能正常用碗筷了,阿鸣陪朕一起用左手用膳,行么?”
康鸣愣住,下意识地看过去,果然见祁思的右手包了厚厚的一层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