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作品:《王爷的替嫁男妻》 祁赞夜里突然惊醒,睁开眼睛在黑夜里愣了好一会,才慢慢坐起来撩开帘子,大声唤了守卫进来。
“出去问问,有没有阿鸣的消息。”守卫刚刚进门,还未等行礼,祁赞就先开口说道。
自从康鸣失踪之后,祁赞总是像这样半夜突然惊醒,醒来总是下意识地摸摸身边的位置,然后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康鸣来。
将近一个月了,康鸣仍旧一点消息也没有,祁赞其实也明白,荒郊野岭,这么久还找不到人就基本是凶多吉少,可他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胸口就闷痛得厉害,怎么也不肯去想这个最坏的结果。
只要他还没有放弃,康鸣就还有找回来的可能。
祁赞闭了闭眼,从枕头下面又摸出那把匕首来,对着烛火呆呆地看了好一会,才苦笑着轻声道:“你这么乖,离开这么多天,也该回家了吧?”
祁赞明知道这个时间,即使让人出去问,也一定得不到什么结果,可他仍旧起床呆坐到天明,直到传信回来说还没有王夫的消息,他才疲惫地揉了揉鼻梁,接着让人进来伺候他梳洗,准备上朝。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自房敏思大败之后,祁赞在朝中一直隐藏的一股势力开始逐渐崛起,即使房敏思殉国之后被追封了护国公,可紧接着房后又遭人陷害因为一个藏在寝宫中的巫蛊娃娃让整个房氏惹上杀身之祸。
自此,房氏一脉就这样被祁赞以各种各样的原因肃清,祁赞的病也不药而愈,重新回到朝中掌控大权。
这日朝堂之上,没有祁赞的授意,依旧无人敢上奏,祁思也已经习惯了被架空的感觉,什么也没说便直接退了朝,却在退朝之后特意将祁赞留了下来。
祁赞几夜未曾好眠,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面对着祁思也有些不耐烦,丝毫不顾君臣之礼,直接说道:“皇上留臣所谓何事?若是没事,我就回去休息了。”
祁思盯着祁赞看了好一会,才犹豫着问:“皇叔这几天有阿鸣的消息了吗?”
祁赞闻言突然冷下脸来,抬头看着他,道:“那是本王的王夫,皇上有这个心思,倒不如去多思考一下国家大事,这件事与你无关。”
祁思表情隐忍,深吸了几口气才苦涩地笑了笑,“国家大事?皇叔又何曾给过朕机会关心国家大事?若不是因为朕关心阿鸣,皇叔又怎么会把他送到骆珠国手上?朕如今过问一下也不成了吗?”
祁赞看了他一眼,倒也不恼,只是淡淡地说:“找到了自然会同皇上讲,若是没事,本王就先回去了。”
祁思愣了愣,眼看着祁赞要离开,他又连忙开口把人叫住,有些慌张地问:“这件事既然是皇叔安排的,那你……定能保阿鸣平安,是吧?”
祁赞脚步一顿,却也并未回话,继续大步离开了。
祁思目光暗淡下来,无声地叹了口气。
祁赞心里也烦闷得厉害,尽管内心隐隐已经有了一个结果,却迟迟不肯承认,就连负责搜寻康鸣下落的手下都几次隐晦地表明可能没什么希望了,可偏偏祁赞却还是不肯放弃。
方才被祁思这番质问,祁赞心情更糟了,回府的路上突然让人调转了方向,带着几个贴身的侍卫转头去了宗山。
大约是心里一直惦记着康鸣的安危,祁赞这几日总在脑海中回想起他与康鸣二人在宗山上初次见面的场景,实在忍不住便突发奇想来这里看看。
祁赞如今也不需要装病了,手脚利索,骑着马直奔宗山而去,一路上心神还有些恍惚,不受控制地想着,若是康鸣真的出了事,那他是否要在宗山上给康鸣设个衣冠冢?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祁赞又赶忙摇了摇头,抬手一鞭子加速朝宗山赶去。
可沿途一晃眼,似乎瞟见了两旁山林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祁赞心头一跳,赶紧勒马掉头折返回去。
“王爷,出什么事了?”跟在祁赞身后的侍卫见祁赞神情有异,赶紧追上来询问。
祁赞却并没有心思答话,牵着马焦急地在原地转圈,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附近的山林,企图寻找方才那一闪而过的人影。
“王爷?”两名侍卫心中忐忑,一边戒备起来,一边小心地又唤了一声。
“你们刚才沿途过来,有没有发现附近有人?”祁赞表情凝重,急切地问道。
两名侍卫互相看了一眼,生怕自己疏忽了遭到祁赞的责难,一时间谁都不敢开口,过了好一会,见祁赞依旧面色焦急地四处张望,其中一人才斗胆试探地问道:“王爷,可是发现附近有什么可疑?用不用小人回去带人来搜?”
“不是,我方才看见——”祁赞话说到这里,又突然停了下来,表情茫然地抬头看向宗山顶上。
“算了,回府吧。”祁赞抬手按了按胸口,康鸣失踪这么多天以来,他还是第一次露出如此落寞的表情。
“不上山了?”
“嗯,不去了。”祁赞深吸一口气,难受地想,若是康鸣还活着,这么长时间了,一定会想方设法联系他,毕竟除了他身边,康鸣又哪里还有地方可去?
那日祁思说他早晚会有后悔的一天,祁赞其实不敢承认,从知道康鸣出逃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后悔了,他总是这般运筹帷幄,自以为把什么事都掌控在掌心,可唯独没有算准康鸣的心。
祁赞甚至都能想象到康鸣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甘愿冒如此的危险从秦绍手中逃脱的,那个在新婚之夜跪在他面前怕得会发抖的阿鸣,这般不顾一切想要回到他身边,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祁赞提前安排好的计谋。
祁赞只要一想到这,便难受得心口发疼,做梦都想再抱抱康鸣,把人好好按在怀里疼上一番。
两名侍卫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只见到祁赞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又不敢多问,只能胆战心惊地跟着折返回去。
直到看着祁赞带人走远,康鸣才小心地从树丛里走了出来,表情淡漠地盯着祁赞的背影,一言不发。
“你怎么不去见献王?”程饶仔细地看着康鸣的表情,低声问道。
“现在不想见他。”康鸣眉目之间全是冷漠:“他也未必那么想见我。”
“怎么会?你不知道献王一直在派人找你?”
康鸣自嘲地笑了笑,道:“谁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他另外一个陷阱?”从前他一心一意扑在祁赞身上,任凭祁赞在他面前表演,现在他不在了,祁赞自然还要继续表演给天下人看。
程饶似乎还想说什么,可他知道康鸣的性子,再问多也不会得到什么答案,只能默默把话又都咽了回去。
“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康鸣以为程饶是怕收留他惹上什么杀身之祸,“再过半个月,不就是献王的生辰了?我肯定要回去给他庆生的。”
程饶看他表情古怪,说出来的话浓情蜜意,可语气却不带一丝情意,不禁担忧地劝道:“康鸣,你就算赌气,也别忘了他的身份。”
“我自然记得清楚。”康鸣不想多说,只是继续往山上走,“先去看看我娘,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程饶无奈地跟在后面,抬头时不时看看康鸣的背影,总觉得这次见面,康鸣的性格比从前更加古怪了。
康鸣在他娘的坟前也没有呆多久,跪下磕了几个头,又一言不发地清理了坟头的野草,最后临走的时候,才用手指摩挲着那块简陋的墓碑,轻声喃喃道:“等我回了王府,取些七安的衣物,就在这替他立一座衣冠冢,你到时便也有人陪了。”
只不过兜兜转转这么许多年,到最后仍旧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祭拜完了娘亲,康鸣便和程饶下山离开了,可没想到出来的时候还很正常,回去的时候就见到城郊通往街市的路被官兵把守住了,来来往往人烟虽稀少,可每一个都要经过检视才能通过。
“是不是京中又出什么事了?”程饶看着这阵仗,奇怪地嘟囔着。
康鸣却慢慢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盯着那些负责盘查的官兵看,似乎不敢再前进一般。
“怎么了?我们又不是什么奸细叛徒,怕什么?”程饶见了他的反应,好笑地拉了他一把。
康鸣抬手握住他的小臂,低声道:“他们万一是来找我的呢?”
程饶一愣,“谁找你?献王吗?”
康鸣心中懊恼,也不知是如何的缘分,竟这么巧选了这一天来祭拜,正好和祁赞碰了个对头,以祁赞的精明程度,说不定转头回去便越想越觉得不对。
“我们换条路走。”康鸣拉着程饶便要转身离开。
可这附近十分荒凉,本就没什么人经过,他们二人在小路旁踟蹰不前很快便吸引了守卫的注意,还不等走出多远,便被人大声喝住:“那边那两个,给我过来!”
康鸣不敢不从,只好放开程饶,缓缓转过身去。
“什么人?为何走到这又要折返?”守卫一边展开了手里的画像,一边审视地质问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