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姜闻离开的第二天。


    有话剧组里，黄雷坐在导演位，脖子上挂着个白毛巾，时不时擦几下汗，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抬头喊了句咔。


    “很好！贝姐棒极了！”


    “多棒？”


    “很棒！”黄雷起身看向其他人，“我刚买的西瓜，大家休息休息，吃好西瓜，一会再拍！”


    “好！”


    刘贝拿着西瓜，岔着腿，坐在黄雷身边吃西瓜，还问：“姜闻呢？”


    “说是有事，明天来！”


    吃完西瓜，黄雷看看日头，心想：再混一个镜头，今天就下班，明天接着混！


    黄雷是个好人，不像李俞，天生的反骨仔，一见导演不行，马上就要反水。黄雷不反水最关键的原因是，姜闻不是一般人，俩人你又有我的关系在这放着呢。


    “各单位注意，预备备...”


    剧组又再次开始假装认真起来，这时，张卫平收到了姜闻离组的消息，来到了剧组，一声不吭的就看着剧组忙碌。


    “咔！很好，过了！”


    黄雷恰到好处的过了，看到了张卫平，没有上前，只是笑着点点头，然后跟剧组工作人员说：“今天就到这儿吧！”


    张卫平赶紧上前说：“不是，黄雷，天还这么早就放工了？”


    “这个镜头拍完，再拍下一个镜头的话，等准备好，光线就不行了...”


    “姜闻呢？”


    “有事，出去了，说是明天回来！”


    “他跟你说的？”


    “嗯！”


    张卫平跟黄雷唠了几句，扭头就走，车上攥着手机，最后还是没给姜闻打电话，心想：黄雷要是可以的话，也行啊！


    他是个生意人，知道贴牌代工的套路，况且姜闻已经拍了大部分。


    即使不成，张卫平也得咬着牙死扛，必须让姜闻知道：你特么不是我唯一的选择，没有你我一样行！


    次日一早。


    张卫平就早早的来到了剧组，笑呵呵的跟黄雷亲近了一会，就一声不吭的坐在旁边看剧组拍戏。


    “咔！很好，来来，休息下，再来一遍！”


    黄雷一直拍到下午，都是这一句话，张卫平再坐不住了，心想糊弄鬼子，都没有这么糊弄的。


    他上前问黄雷，黄雷就笑呵呵说：“是非常好，但还是差那么一点点没有到！”


    “可这个镜头你拍了一天了呀！”


    “要的感觉没有完全到，就是拍三天也得继续拍，不能应付了事。我们做导演的，必须得尊重电影，尊重艺术。”


    “好好！拍吧！”


    张卫平在剧组坐了一天，跟他预想的一样，黄雷真特么就一个镜头磨了一天，并恰到好处的放工。


    甚至到放工，黄雷也没有说这个镜头到底是过，还是不过。


    “槽！”


    张卫平挤了一句脏话，出了剧组，当天晚上还是没有给姜闻打电话。


    他第二天又去了片场，黄雷装都不装，还是用一样的套路糊弄张卫平。


    张卫平实在是压不住自己的火气，把黄雷拉到一边就开始叼了。


    他心想我特么弄不了姜闻，治你，还不是手拿把掐？


    张卫平失算了，黄雷从从头到尾都是笑呵呵的，张嘴闭嘴都是：“张总，您说的对，但是我有不同意见…”


    “黄雷，你看看清楚，我特么投资人！”


    黄雷虽然年轻，但明显跟姜闻通气了，依然笑呵呵的。


    “张总您说的很对，我很赞同，但也不是完全赞同，还有一点自己的想法…”


    “槽！”


    “张总，您…”


    张卫平眯着眼看着黄雷，真特么想把他当成姜闻捶一顿，理智告诉他不能动手，不然姜闻非得跟他鱼死网破。


    当晚，张卫平连抽了几根烟，对着院子里的树，骂了十几分钟，等发泄的差不多了，才调整心态给姜闻打电话。


    “歪，姜导，你在哪呢？”


    “威尼斯啊！”


    “不是！你啥时候去的威尼斯，我怎么不知道？”


    “嗨！我今天刚到，刚准备跟你说呢，就是没来得及呢！”


    “姜闻，你去威尼斯，咱们剧组怎么办？”


    “黄雷在呢，你就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稍稍等两天，我就回去了！”


    “不是，那…嘟嘟…”


    姜闻直接挂了电话。


    张卫平气得直拍桌子，把姜闻的亲戚都问候了一遍，较劲道：“我特么就不信，没你姜闻，我特么还不拍戏了？”


    次日，张卫平在剧组溜达一圈，见黄雷还是这个熊样，就直接离开剧组，直接去了北影厂找韩山平。


    张卫平在北影厂泡了半天，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让老谋子接手剧组。


    韩山平冷笑着看看张卫平，心想这哪来的煞笔，不知道老谋子是我的心肝，不外借的宝贝嘛。


    张卫平不服气，出了北影厂，就给老谋子打电话，仰慕的话说了十几分钟，但结果还是一样的。


    张卫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投资，就这么一声不响的没了，他满京城的找人接手有话好好说。


    连远在上海的田壮，刚回到京城的凯子哥和小曹，无一例外的都接到了张卫平的邀请电话。


    无一例外，都是言正名顺的拒绝。


    张卫平叹了口气，想了小半夜，决定服软，又想了大半夜，想怎么服软。


    次日下午。


    张卫平去了剧组，找到黄雷就说，“新追加的投资，已经到账！我明天有事回趟东北，剧组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可是…”


    “没有可是，就这样！”


    张卫平头也不扭的走了。


    张卫平刚刚落地东北的时候，姜闻这货竟然就回到了剧组，跟众人吹了几句牛逼，就继续开始烧胶片折磨演员。


    ……


    悉尼。


    当地时间，晚上八九点钟。


    黑客帝国片场忙碌一片，正在准备拍摄莫卡妮的动作戏呢，也就是开头抓捕崔妮蒂的镜头。


    袁和平带着莫卡妮跟几个演员在旁边做最后的动作演练，特效剧组开始布置徐观时间的拍摄装置。


    “导演，都准备好了！”


    “嗯…”


    徐观看了看不远处的莫卡妮，走到跟前问：“你怎么样？别逞能，咱可以安排替身的！”


    莫卡妮冷脸摇摇头，一个抬腿搭在了徐观的肩膀上，笑问：“我行不行？”


    徐观拍了拍浑圆，点头开始准备实拍。


    “各单位注意，预备备…”


    镜头里，莫卡妮穿着紧身黑皮裤，被勒得玲珑有致，一头的短发，很是干练，别有一番风情。


    莫卡妮抱着双头，背对着警察，警察慢慢上前，刚要铐上捉走。


    莫卡妮一个转身，擒拿手捉住对方手腕，稍稍一拧，朝脸上捶了一拳…


    “啊…”


    警察痛呼。


    莫卡妮吊着威亚，高高跃起，现场触发徐观时间拍摄装置。


    莫卡妮跃到最高处，大开大合的张开双手，一个踢腿，踢飞警察。


    “咔！”


    莫卡妮被放下后，一脸激动的跑到徐观跟前：“怎么样怎么样？”


    徐观面无表情：“不怎么样？你这都什么玩意，整个人蜷得像个麻虾，还不如我亲自上手拍的牛逼时刻呢！”


    “麻虾？”


    “对，就是麻虾！赶紧的，休息休息再来一遍！”


    “好！”


    袁和平请示了徐观，转头开始纠正了莫卡妮的动作，又拍了两次，莫卡妮才有了凌厉狠辣的动作。


    “咔…过！”